田宗宇在易根筋的引领下,不久就来到安阳县东城一个硕大的庭院。从外面看,这个庭院与一般人家相差无二,但走进里面之后,便会发现这个庭院可不是普通的庭院那么简单。
庭院之中,零星散布着数十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将整个院落都笼罩在阴暗之中,阳光很难照射进来,当人走进院落之后,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立马扑面而来。
田宗宇隐约觉得,这个庭院似乎暗含着什么机关阵图,在偌天的庭院之中,虽然没有见到几个人,但其间却弥漫了一股碜人的杀气,偶尔刮起的一阵阴风,让人不由得不起一身鸡皮疙瘩。
在这庭院之中,也不知拐了多少弯,跨了多少坎,最后在一间大房子的正门之前停下,易根筋急忙伸出右手,向田宗宇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恭声说道:“使者请。”
田宗宇双手缚于背上,冷冷地“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率先跨进了大门之内。
进入房间之后,阴寒之气更甚,田宗宇虽然感觉身体之内有些寒意,但见后面跟着的三个奇瘦汉子跟自己穿得差不多,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得不强忍寒意,故作一脸轻松,但在心底,却不知道叫了多少声苦。
房间之中,有一个大大的圆桌,周围整齐地摆放着十来张椅子,一看,便知道,这是一个用餐之地。
当后面三人跟着田宗宇坐在圆桌之侧的椅子之上后,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一个同样干瘦之人,向易根筋躬身问道:“舵主,是否上菜?”
易根筋没有吱身,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那干瘦之人立马躬身退了出去。
没多久,便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之声,片刻之后,大门处,相继出现四个手端餐盘之人,依次排开,从餐盘中,端出菜碗来。
田宗宇已经饿极,肚子早就呱呱直叫,看饭菜终于上堂,不由得用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每一个人手中的餐盘。只是四个手拿餐盘之人都是直着身子站着的,坐着的田宗宇自然是看不到餐盘中的菜盘。
很快,排在第一个的人从餐盘中拿出了第一个装菜的盘子。这一看,没差点让田宗宇背过气去。只见白色的光润瓷盘之中,放着十余只长约三寸的蜈蚣,而且蜈蚣身上,还缚着一层殷红的汁液,泛着一层红色的光芒。
田宗宇几欲呕吐,而斜目看向一旁的三人,却见他们喉咙鼓动,居然在咽着口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似乎是看到了无比美味的佳肴。田宗宇看着几人的表情,自然不敢在他们面前显露出恶心的表情,“咕噜”一声,硬是吞了一口口水,将胸口处翻涌欲出的秽物,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易根筋看到田宗宇的表情,急忙道:“动作快些,使者已经饿了很久了。”在易根筋的催促下,端菜者的动作果然快了很多,不大会儿工夫,便见桌子之上,摆了满满一桌蝎子,蜘蛛,蟾蜍之类的东西,看得田宗宇心中直是翻腾,幸亏他的耐力好,每次都能将之硬压下去。
前面三人放好他们所谓的菜之后,站在最后的一个人,这才端着盘子最先走到田宗宇的身前,从餐盘中端出一个碗来。当碗经过田宗宇的鼻端之时,一股血腥气直贯鼻翼,田宗宇定睛一看,只见满满的一碗殷红的鲜血静静地躺在自己的面前。
最后一个人在每人的面前放了一碗鲜血之后,便走了出去,只是其他三人碗中的鲜血,只有半碗而已,显然,对于田宗宇这个幽灵使者来说,已经是倍加照顾了。
可面对这样的照顾,田宗宇却是欲哭无泪。
“使者请。”易根筋对着田宗宇说道。
田宗宇看着易根筋殷切的目光,回了声:“请。”
易根筋等人纷纷点了点头,拿起面前的血碗,放近嘴边,慢慢仰头而饮。
田宗宇知道此劫难逃,心里暗自说了声:“死就死吧!”拿起面前的血碗,眼睛一闭,脑袋一仰,“咕噜咕噜”一口气便将那碗鲜血一饮而尽。
顿时只觉胸口一片极寒,居然使人精神为之一爽,可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让田宗宇几乎快要崩溃。
三人愕然地看着田宗宇,筷子上或夹蜈蚣,或夹蝎子,或夹蟾蜍,有的悬于胸前,有的已经塞到嘴边,此刻却都已经定格在那里,神情怪异之极。
田宗宇这才看清,三人面前的血碗,并没有少掉多少,看来最多是抿了一口,而自己却是将一大碗一饮而尽,也难怪他们要被自己的饿相给惊住。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田宗宇立马从一旁的盘子里面夹起两只看起来还算漂亮的蜈蚣,放进肚里,“卟哧卟哧”地嚼了起来。虽然心中泛起了无尽的恶心感觉,他却不得不一边嚼嚼着难以下咽的蜈蚣,一边故作酣畅地大呼:“好吃,好吃,真他妈的好吃。”
看到这里,三人惊骇的眼睛几乎都要从眼眶之中掉下来,易根筋连声道:“使者,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听到易根筋的相劝,田宗宇不由得为自己的言行之失大是后悔,但又不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假装地在众人面前露出微笑,右手十分沉重地伸向盘中的蜈蚣,夹了一只,放进自己的嘴里,机械性地嚼嚼起来,再也不敢大呼好吃之类的话语,生怕那狗日的易根筋再劝自己。
看着田宗宇将一只蜈蚣吃完之后,易根筋脸显无限佩服之色:“使者果非凡人,了不起,了不起,来,你别尽顾着吃蜈蚣呀,这边还有许多物事,一样尝几只,一样尝几只。”易根筋一脸谄媚地笑着说道。
田宗宇虽然杀易根筋的心思都有了,但还是不得不应承道:“好的,好的,你们也吃啊。”答完之后,不由得将每一个盘中的恶心之物吃了一只。
众人点点头,看着田宗宇吃的时候,依旧是每次抿一口鲜血,吃一只怪虫。
此时的易根筋三人,对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田宗宇,心中已经极其佩服起来。这可是分舵为了招待这些总坛使者特备的至寒至热盛宴,提升功力之用。虽说往年来的幽灵使者,年纪都比今天来的这位要大上许多,可他们却也是一口鲜血一口虫物地交替饮食,哪有像这个年轻使者这般一上来,先饮光极北冰源冰雕之血,而后才来食这些至热虫物。况且,已经过了好一阵,居然还没出现异样,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眼前这个年轻使者,是所有来过这里的使者之中,功力最为高深的。如若不是这样的话,这个使者只能有一个命运,受尽至寒至热的折磨而亡。
就在易根筋三人佩服之际,这边田宗宇已然感觉到异样。他只觉自己的肚内,瞬息之间,处在了两个极端。肚脐以下,是一个寒气奔流的世界,齐肚脐之上,又是一个烈火焚烧般的热流世界。感觉衍生温度,上半身地这怪异感觉产生之时,至少到达了八十度左右,而下半身的体温,却至少降到零下五十摄氏度。田宗宇骇然之间,不再逞英雄之能,扔了饭筷,就势盘膝坐于椅子之上,用《流氓修真诀》上的练气法门,化解身上这两种极端的寒热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