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他手中的东西,只有银行卡、手机和钥匙被勇哥摸过,二手房那边已经换了防盗门,钥匙是没有用的了,糖酒公司住房的钥匙他手中还有一把。所以,那些钥匙趁人不备,随手丢进一家馆子的蜂窝煤火炉里面。估计这几个蜂窝煤烧完,铝制钥匙早就化成水了。
这串钥匙早被他清洗了这么多次,再来煅烧成水,就是神仙也查不出半点勇哥的痕迹。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来得及,立即跑银行花了半个多小时办了一张卡,在银行大厅里的机器上把老卡的钱转出去,离开大厅,找了个背静的地方,将废弃的银行卡丢在馆子火炉里烧掉。
再跑手机店,花了四千多块新购进口手机一部,他不知道勇哥有没有动过电话卡,所以一并不要了,重新申请了一个号码,将老手机里面几个号码输进新手机里,用了个短信群发,给所有熟人发了个更换手机号码的信息,至于杂牌手机,同样在手机店里面跺碎了冲掉。
到这时候,他才觉得累得要死。
这是当然,整整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他一直在万分紧张之下度过,期间,还跑了那么多地方,还杀了人,分解了尸体和那么多家具,再是铁人也承受不住。这时候,放松下来,才是觉得有种站都站不起来的感觉。
慢悠悠地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个小馆子,点上几个小菜,要了半斤散装小灶酒,吃饱喝足了,捱回糖酒公司,进屋去躺下就不会动了。
到晚上九点过,胖子打来一个电话,叫他出去唱歌,只是他不想动,说自己被拳击教练训练后肌肉酸痛,动不了,谢绝了胖子的好意。
被胖子打扰了一次,他干脆来看看魂力。意识沉入识海,细细查看之后,貌似魂力的灰色又少了一些,白色又多了少许。
只是,这个改变并不算大,如果不是他每天都会多次观察他的魂力,也不能察觉到这点细微的变化。
他累得不行,也不想搞什么分解融合的事了,闭上眼就睡。
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只要睡着了,就会梦到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其间,有他被投进监狱和被拖上刑场的画面,更多的却是勇哥的尸体画面和勇哥生前的记忆。只是,那些记忆糜烂之极,使他时而心烦意乱,时而又被吓得汗流浃背。
到半夜一点过,他实在睡不着,只有起来继续他的分解融合加深度睡眠。也幸好他掌握着深度睡眠的技巧,才能让他保持着旺盛的精力,也才让他逃过了噩梦的摧残。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五点钟,他换了衣服,往烈士陵园跑。
依然是昨天晨练的地方,他调匀呼吸,慢慢地起了一个起手式。
他今天,必须搞明白那股螺旋劲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将自己的意识放在了拳面上。
又是十三势头老架,只是,今天,原本应该出现的生涩没有了,只见他架式舒展大方,步法轻灵稳健,身法中正自然。堋、捋、挤、按、采、肘、靠招招到位,运动如行云流水,绵绵不断,以身领手,以腰为轴,缠绕圆转,虚实分明,劲走螺旋,浑然天成。
随即,识海内魂力涌动,再次渗透出来,沿着那条怪异的线路直达丹田,“嘭”,楚怀耳边似乎听到一声轻微的爆发声,就这一下,他看到了自己身体散发出来的蓝色“火焰”,火焰飘动,转化为触手,疯狂地掠食着空气中的威能。
威能被拖回来,在丹田内转化为了“内力”。至此,他的拳风骤然一变,他能明显地感受到拳头萦绕着一股庞大的螺旋形劲力。
“嗨!”他出拳了。
拳头激发,劲力横飞,刹时间,距离他十公分外的一株小树骤然爆开。楚怀一喜,却又立即被他压制,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气势来。气势外放,却没有半点戾气,似乎毫无烟火气息。
信心、自信。
气势!本来就是强大的信心和自信形成的一种外在表现。无论是谁,只要信心十足、自信满满的时候,都会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还别不信!比如天天受人凌辱的乞丐,在他对付一只鸡的时候,绝对是信心百倍,于是,当他面对那只鸡,就会油然而生强烈的气势。再比如屠狗者面对着猛犬的时候,那股强烈的气势竟能让凶猛得能搏狼拼熊的藏獒都不敢哼一声。
而此时,楚怀心中的自卑在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强烈的自信。
昨天,他能击杀勇哥,今后呢?他能面对高手么?当然能,看,眼前流淌不休的螺旋劲就是他的信心来源。
十三头老架连续往复了三次,当三次结束的时候,他的拳法突然一变,变成了十三炮锤。
丹田内,那一团道力也开始涌动起来,并与楚怀的拳路暗自吻合,他每击出一锤,道力便会爆发一次,每当他带动手腕,道力便会旋转半周。
他拳路速度加快了,道力的涌动和旋转也开始加快,体外那些触手拉扯力量的速度也在加快,最终,丹田内的劲力突然爆发,冲击波那样猛烈下沉,入胞中,进会阴。
“嗯!”在如此猛烈的冲击波撞击下,楚怀闷哼一声。
但是,他的脑子里有一个明显的提示,冲击波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他并没有停下拳法,依然是心静如水,继续着炮锤。一遍、两遍、三遍……
冲击波似乎得到了足够的能量,一路疯狂地扶摇直上,经曲骨、中极、关元、石门等等,最后,到达承浆。
黑沉沉的天边,开始出现一丝晨光,不久,晨光变成了大片的天光,随后,一轮红日从地平线远端突然跳出来。
就在这一刻,他体内的道力像是受到旭日东升的影响,也爆发出一次最强的冲击。
“轰!”楚怀只觉得脑子轰鸣,几乎将他震晕过去。
力量爆发,只在眨眼间就冲开承浆,随后,才缓缓下落,终于归回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