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半卷起衣袖,伸手提过酒壶,一手握银盅,问道:“妳要来点吗?”记忆中有个她,是会喝酒的,但不知道她会不会。
米米摇摇头,然后笑着问:“怎么你认为我会喝?”她抬手抱着茶杯喝了一口,当然,她是会喝的,而且酒量还不错,但她认为酒是没用的东西。
“不,我怎会知道。”他的眼从她的脸蛋移向一旁的某处,神情变得凝重而悠远,独自斟了一杯,轻轻啜饮,忽然饮酒的动作在唇边顿住。
“你怎么了?”米米被挑起好奇心,忍不住拉拉他衣袖。
他挤出一抹笑给她看,然后起身踱了两步,背对着她,视线定在某一点,目光深邃,似在回忆也似在思考,半晌,才缓缓的说:“有些事情在没有看懂自己的心时,不要盲目做决定,否则,将来是一定要后悔的。”
米米愣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她放下茶杯。
他怎么这样说话,她才刚刚决定明天跟司徒向茗离开王府,他没理由知道的,脑子翻滚了半天,她认为他只是碰巧讲了这话。
锦月轻笑,转身在杯里斟满酒,将之饮尽,然后认真的审视眼前又装的无事一样的女人,开口问:“你离开这里,能确定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快乐?”
噗——
再次捧起茶杯啜饮一口的米米,听到他这话,一口茶喷了出去,幸好偏了点躲开了他的脸,她瞪大错颚的大眼看他,但另外的茶水在喉间梗住,呛的她又狂咳起来。
“妳怎这么不小心?”锦月皱眉,随即轻轻地拍拍她背部,为她顺顺气。
米米又咳了几声,抹了抹呛出的泪花,才抬起头双目瞅着面前神色沉静的男人,“你怎会知道?”她突然又瞠大了眼“哪锦烨呢?他也知道?”
“他不知道。”锦月这样说完,垂了眼皮,不答反问,“你,还没有回答。”
“好吧!”米米似乎松口气儿,她点点头,然后把茶杯放下,漫不经心地在手中转动,她的眼像放在杯上又似没有,“这个问题其实挺难回答,但是,正如你所说,这里没有我想要的生活,我永远做不到和别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锦月屏息聆听。
“关于快乐、、没有做之前,谁知道结果会不会快乐?所以,我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她笑了笑,“我现在只会顺着感觉去走,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我必须这样做。”
听起来有些无柰,她的笑容也有些苦涩,但语气语调决对是坚定的。
锦月含起一点笑、既而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
米米拿过酒也给自己斟上,与他碰了一下,两人一起饮尽,“你愿意为我保密吗?”她又倾身再为两人斟满。
“如果我说。。。。。”锦月吐了一半,低头,拿起酒杯,将酒喝尽,一瞬间明朗的如星辰般的眼底泛起无尽的波澜,他定定地望着她,硬朗的喉节像有什么东西一路滚下,两片簿削的唇辨好像重似千斤,张了又闭,最终钢牙一咬,“如果我说。。。。我可以带你出府,你、、你是选择相信我还是司徒向茗?”言毕,汗顺着他光洁的额际,丝丝泌下,垂在桌下的手握紧了石凳。
“你不相信我?”
他再问,米米才从震惊中醒来,她惊讶的看着他,“你……你说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锦月这才吁了一口气,说:“这里也没有我想要的生活。”
“那真是太好了。”米米突然跳了一下,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开心道:“说真的和司徒向茗离府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有你陪着真是太好了。”
“来!我们干一杯。”
她自私的想,如果和司徒向茗离府,除了自己担忧他的为人外,更主要如果不能真的逃掉,捉回来不死也得掉层皮;而换作锦月,锦烨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亲弟弟会多少给些面子。
“。。。。。。”锦月眯了眯眼,接着他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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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锦月时,天已经夜了。
刚离开逍遥居,暗卫随后跟上,第一次米米什么也没做,反而缩肩向后笑了笑。
银白的月光洒落地上,像在天地间织就一张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笼罩在其中,悬挂在树梢和亭檐里的纱灯,将夜色点缀的如梦似幻。
好美的景色呀!
米米推开房门,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淡淡香气,眸光流转一圈,房内并没有让她惊心的身影,而这结果又使心底升腾起微微落漠。
“雪姑娘您回来了?”梅儿闻声从内屋出来,来到八仙桌前,将扣着的碗打开,“饿了吧?有些冷了刚热了回来,快吃吧!”
“好,谢谢你梅儿。”米米撩起裙摆,坐下,打量了一圈,“咦?怎么多出这样多坚果,以前好像没准备过嘛!”她拿过一枚夏威夷果,顺着缝辨了辨,没开。
“是吴公子的朋友送来的,以前府内并没有。”梅儿微笑。
杰克?
米为放下果子,侧头上下打量她,然后绷着脸问道:“梅儿,杰克是我的朋友,他为我送来东西,出于礼貌,难道你不应该让他见一见他的朋友吗?”
面对她的怒气梅儿报以淡笑,她双手恭敬的递上银筷。
“梅儿!请你回答我。”她蹙起秀眉,拨开了眼前银筷。
“她没必要回答你。”
“为什么?”米米很不服气,这是什么道理?刚要灵牙利齿的反斥,当转身看清了眼前人,大惊失色、、“锦、、、、锦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