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我说,我们住一起
杜斯年睫毛轻颤,跟着顿步,看向阿玖。
阿玖想说什么,或者是想问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口。
杜斯年若是个纯种狼人,哪怕阿玖不了解,也知道这个狼人若被狼族找到,不出意外就是一代狼王。
不管杜斯年愿不愿意当这个王,可他是狼王,毋庸置疑。
“……不去学校了吗?”阿玖最终能说出的话,只剩下这句。
杜斯年睫毛颤了下,跟着伸手揉了揉头发,说:“……我忘记带书包了。”
阿玖看着他,他也看着阿玖,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了片刻。
杜斯年伸手,再次拉住阿玖的手,扯着她往回走。
他拉的很紧,但却不那么急了,阿玖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汗,也感觉到他指尖纠缠中的不舍。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出租屋。
卧室的书桌前,杜斯年在整理书本,阿玖就站在边上沉默的看。
可收着收着,杜斯年忽的丢了书本,扭头将阿玖抱在了怀里。
阿玖微怔的瞬间,听见杜斯年开了口:“顾玖,我们住一起吧!”
阿玖睫毛一颤,有点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住一起……”杜斯年抱着她的手指骨节收紧:“我说,我们住一起……以后,我来保护你。”
“以后,有我保护你!”
两个多月前,曲洋蛟告诉杜斯年,狼族的新族长是个年纪很轻的年轻人,而且是被上一任族长亲自认命。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是拥有些许纯种狼人特征的狼人。
比如月圆之夜眼睛会轻微变色。
但是不能化狼。
换言之,他是个残次品。
其实狼人所谓残次品,除了不完全形态之外,还有些别的。
就比如那个狼族族长,他除了不能化狼之外,也没有真正狼人那种超强的战斗能力和耐力。
换言之,他其实就是个普通人。
可曲洋蛟说,哪怕他就是个普通人,他身上的各种种族短板却一样都不少,一样要承受。
比如月圆之夜他也许不能化狼,可他一样没法出门,只能呆在家中,除非药物控制,否则也有失去理智的风险。
再比如,寿命短,纯种狼人或许还可以利用一些方法,比如说血族的血来延长寿命,残次品不行。
再比如,所有纯种狼族忌讳的东西,残次品也忌讳。哪怕是遇到危险也同样。
但可惜的是,纯种狼人在那种情况下能够自保,残次品却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叫残次品而不是失败品的原因。
失败了,也只是失败了而已,可残次品,就像产品不合格会被销毁或者用起来会出现各种问题一样……
身为一个残次品,他们所要面对的风险和灾难,远比纯种要多得多的多……
那个时候的杜斯年,静默的听着曲洋蛟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他当时还并未觉得怎么样。
大抵心里已经肯定了阿玖是个纯种血族人。
可他还是好奇心驱使,随口问了句:“那么如果是血族呢?”
曲洋蛟当时挑眉一笑:“血族啊,那更可怕了……你知道血族人,我是说纯种血族人,为什么会灭绝吗?”
杜斯年当时眯了一下眼睛:“为什么?”
曲洋蛟说:“因为他们基本成年后……也就是十八岁以后,就消失了,要么闭关了,要么就多棺材里晚上再出来……总之白天基本是见不到人了,他们没法过普通人类的生活,他们也没法在正常的人类社会生活下去,比起巫族和狼族,他们最容易被人类发现,也最容易被认为是异类从而驱逐……甚至猎杀!”
“实话,如果巫族的消失是自己销声匿迹了,狼族的消失是攻击性强破坏力大成为人类眼中钉,那血族真的经常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被发现暴露了,因而就被秘密猎杀了,后来呢,许多血族为了后代免于受难,就基本不跟同族结合,寻找普通人类……说起来,还挺凄惨的。不过后来当血族真的消失的一点不剩了,反而又有人开始惦记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总之,”曲洋蛟说:“如果你家血族小美女是个残次品。那,麻烦大了,她没有血族的攻击力和速度,却有血族的特征,非常容易暴露自己,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做到自保,而且十八岁之后指不定也跟以前那些血族人一样生活在黑夜里,总之没法正常生活……”
“这还不算,他们唯一的攻击力或许就剩下牙齿,也就是你所知道的,喝血……可她如果咬了人,喝了血,信不信,她都不用到十八岁,和温暖阳光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斯年,你还是盼着你家小美女点好吧……残次品可不是你认为的那么好的,那真的还不如当个普通的人类,太特么悲催了!”
阿玖是周译文的女儿,周译文身为血族人,是血族中的贵族,身上拥有最古老的吸血鬼血种。
他自己乃至他的长辈族人,没有人是纯种血族,他们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可却将阿玖变成了“怪物”。
哪怕明知道阿玖若真的成为纯种血族或者不成功的“残次品”,都会面临些什么。
是为血族的强大吗?可这样的血族,又能强大的起来吗?如果可以,就不会有如今血族的灭亡。
难怪周译文在阿玖小的时候那样保护阿玖,哪怕去个游乐场都要清场,可他既然希望阿玖生活的安稳平静,又为什么将阿玖变成这样?
既然打算就这么保护着阿玖一辈子,又为什么做出辜负之事,放任阿玖和她母亲在外漂泊辗转五年之久……
他究竟都在想什么?
可杜斯年又想,他想什么又有什么关系,阿玖现在不是周译文的,是他杜斯年的。
只要阿玖跟他住在一起,他们就可以一直形影不离,任何人都别想伤害阿玖!
都不能伤害阿玖,不能!
阿玖窝在杜斯年的怀里,许久许久,才嗓子干哑的问了句:“杜斯年,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