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不是没幻想过,万一有一天纪贯新跟她求婚,那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也许是在很浪漫的环境下。也或许是在一个很合适的契机。却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突然的令她措手不及。
打从他说嫁给他的那句话开始,路瑶就瞬间泪崩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伸手捂住嘴。明明耳边有些嗡鸣作响,可他说的每一个字。却都清楚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想嫁给他,所以他说。嫁给我好么?
她想有个家,所以他说。我给你一个家。
她想委屈了。累了,能有一个依靠,所以他说。以后再有不开心的事儿。我给你出头。
她也想要孩子。属于她跟他的孩子,最好可以是女儿。因为女儿贴心,她还能帮女儿打扮。所以他说,最好还是给我生个女儿。
他会把女儿当成白雪公主来养。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知道,如今也终于亲口承诺,他都能给。
路瑶在这一刻分不清自己是幸福多一些,还是感动多一些。总之她伸手死死地捂住嘴,浑身上下都在轻轻地发抖。
纪贯新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心疼又宠溺的亲吻着她的额角,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得不说,他这么多年真的没有过结婚的念头,哪怕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大不了也就是想要追到手,在一起罢了。
他一直觉得婚姻不过是一张纸,两人喜欢就在一起,如果真的是不喜欢了,那张纸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可是见到路瑶之后,纪贯新才明白,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她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收回所有玩心,甘愿回归平淡,结婚生子,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
求婚啊,他这么浪漫的人,竟然会在农家乐的鱼塘边求婚,别说什么排场了,连个戒指都没有。
可纪贯新就是想了,他想给她一个家,想要许给她一个承诺。只要她愿意,他分分钟让纪家的户口本上多她一个姓路的人。
路瑶下巴抵在纪贯新的肩膀上,双手死死地抱着他,到底还是在他怀中放声大哭,毫无形象可言,也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把其他的人给招来。
纪贯新唇角勾起柔和的弧度,一直轻拍着她的后背,也不说什么。
路瑶大哭了能有半分钟的样子,情绪慢慢恢复平静,可她还是一抽一抽,漂亮的脸上挂满泪痕。
纪贯新手边也没有纸,瞧见她哭成这个德行,他直接用手去帮她擦眼泪,抹鼻涕。
路瑶的鼻子被他一捏,立马脑袋往后躲,尴尬的不行,闷声道:“你干什么呀……”
纪贯新轻笑着说:“帮你擦擦鼻涕,再不擦指不定流到哪儿了。”
路瑶抬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纪贯新马上‘啧啧’两声,故作嫌弃的道:“脏不脏?”
路瑶作势要往他身上抹,纪贯新腾一下子从凉椅上站起来,长腿一迈,跨出两米远。
他去到鱼塘边洗手,路瑶也跟过去了。这里的水很清,路瑶蹲在池边,鞠了一把水,顺道洗了脸。
待她洗完站起身之后,身旁的纪贯新看着她道:“行不行啊?”
“啊?”路瑶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还是泛红的,可反应却特别呆萌。
纪贯新眉头轻蹙,出声说:“你属金鱼的?我刚才跟你求婚呢,你这么快就忘了?”
路瑶粉唇微张,看样子……确实是忘了。
纪贯新简直是一脸愤怒加嫌弃,他是多没有存在感?他跟她求婚!这么大的事儿,她竟然擦个鼻涕的功夫……
眼看着纪贯新的脸都要臭了,路瑶赶忙闷声回道:“我没忘,我记着呢。”
纪贯新明显的不相信,一双长眸睨着她,他没好声的道:“那你倒是给个话啊。”
原本那么温馨感动的画面,如今两人站在池塘边,一个咄咄逼人,另一个……明显的手足无措。
路瑶打量着纪贯新的神情,他都要恼了,大有她再不重视他,他立马翻脸的节奏。
情急之下,路瑶唇瓣动了几下,七分羞涩三分怯的回道:“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你生什么气啊。”
纪贯新想说,我这么正儿八经的跟你求婚,你怎么能一转头就给忘了?
可一听到路瑶说答应,他竟是没出息的唇角上扬,真的是控制不住的高兴。
再也装不了凶神恶煞的模样,纪贯新满眼宠溺的看着路瑶,一边笑着,一边道:“答应的很委屈吗?”
路瑶憋着嘴回道:“没见过有人求婚还用恐吓的。”
纪贯新一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来。微垂着视线睨着她,他轻声说:“我是气你没有立马答应,还琢磨什么呢?你这辈子不嫁我,还能嫁谁?”
路瑶不好意思看他,所以低着头,小声回道:“那我还想矜持一下呢。”
纪贯新觉得她可爱至极,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好,说爱情是盲目的也罢,总之他就是觉得路瑶什么都好。
伸手将她脸颊处的碎发拢到耳后,纪贯新说:“答应了,以后你就是我纪贯新的老婆,这要是搁着古代,你就是纪路氏了。”
一句纪路氏,直接把路瑶给笑喷了。她抬眼看向他,笑着说:“我是打字员吗?”
纪贯新也笑了,他出声回道:“那你这打字员的身价可太高了,一字千金?”
路瑶道:“还一字千金呢,你自己都说了,求婚欸,连个戒指都没有……”
她是故意逗他,噘着嘴,脸上也是一副促狭的表情。
纪贯新一砸吧嘴,若有所思的表情,琢磨了一会儿,这才道:“是啊,求婚,怎么能连个戒指都没有呢?要不这样吧……”
他看着路瑶,商量的口吻说:“今晚先洞房花烛夜,等明天从这儿离开的,咱们直奔珠宝店,先尝后买怎么样?”
路瑶眼睛一瞪,立马攥拳过去打他,纪贯新躲得快,站在两米之外,边笑边说:“这才刚当了纪路氏就想殴打亲夫?我告诉你,我们家规可严了,要是让我妈知道你这么不贤惠,她可不能让你进门。”
路瑶追过去打他,嘴里叫嚣着,“我又不当她的面儿打你,你给我过来。”
纪贯新跑了两步,忽然原地站住,他等着路瑶跑过来。她一把抓住他,还没等开打,结果纪贯新反手扣着她的手腕,笑眯眯的看着她,说:“让你抓到,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说着,他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路瑶美眸圆瞪,他痞笑着道:“还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
她使劲儿往外抽手,想跟他拉扯,可她哪儿是纪贯新的对手。他一边嘴上挑衅她,一边又在行动上亲力亲为的调aa戏她。路瑶还当真奈他不何,只恨自己不是个男的,不然必定不会任他宰割。
鱼塘偌大,四周又都是各种柳树,杨树,很好藏人。纪贯新跟路瑶的所有亲密举动,尽数被记者拍到,然后几乎是同步,散布到网上,成为实时的热门头条。
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公平,有人欢喜,就一定会有人愁。
简贝贝因为上次试戏,在冷水中泡了大半个小时,高烧三十九度五,被送到医院去挂水。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不知怎么回事儿,她的脸开始发痒,然后是微微的刺痛,她试着去摸了两下,结果发现满脸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红疹,煞是可怕。
发烧说退就能退,可脸要是出了丁点儿的毛病,那可真是要了简贝贝的命了。
她赶紧叫来医生跟护士,检查一番之后,医生说,她的脸是因为受到外物刺激,所以过敏了,可是过敏源暂时查不清楚,只能先在医院接受治疗,以免红疹起的更多。
简贝贝问医生,“要多久才能好?”
医生说:“这个说不准,先要看看情况,你这些天不要让皮肤沾水,也不要吃任何辛辣和刺激食物。如果脸上很痒,也不要挠,以免好后留疤。”
一句留疤,就如在简贝贝心口上划了个大道子,让她立马情绪崩溃。
她失声痛哭,将这些天来所受的一切委屈,尽数用这种形式发泄出来。
她恨,恨的牙根痒痒,恨不能杀了乔予曦!
如果不是乔予曦,她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壹信那边知道简贝贝出了事儿,暂时不能开工,让她在医院休养。简贝贝也是闲下来的这两天,才发现网上炒的沸沸扬扬的,都是纪贯新跟路瑶‘复合’的新闻。
看到纪贯新去冬城找路瑶,两人还街边套圈,买菜遛狗,甚至鱼塘边嬉笑打闹……简贝贝吃惊之余,很快就发现不对。
虽然外人皆对纪贯新跟路瑶是否分手,云里雾里。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纪贯新收到简程励跟路瑶的接吻照之后,怎么可能会原谅路瑶?他不是冷着路瑶,甚至跟个夜店的公主搞到一起了吗?怎么会突然跑去冬城?
如果是路瑶回来夜城求的纪贯新,简贝贝都认了,可她也了解路瑶的性格,路瑶不会轻易求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纪贯新主动去找的路瑶。
但纪贯新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容忍一个给自己戴过绿帽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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