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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也不要,闹到最后,何庭羲也不高兴了,把帝王春镯子随便往书桌上一搁,就坐到沙发上去生闷气了。
他很生气,相当的生气,但他并没有离开书房,因为今天是侯佳音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来到他家里,要是他因为生气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那可想而知,她肯定会很心寒的。
但是他也不妥协。
这块帝王春,他当初得的时候激动了很久,后来侯佳音因为他差点做错事情而生气,躲他。
他自责,后悔,想做一件东西哄她,所以亲自开了那块帝王春,没有找老师,就那样把帝王春里面那块最好的翡翠位取了出来自己雕刻,而今,两人在一起,他想把这件出自自己手中的稀世瑰宝送她,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领情,还说宁愿要商城里那些随便买的手链!
书房里的气氛顿时直线下降。
侯佳音自己在后面的书桌前站了很久,想着他似乎是真生气了,才叹口气,走过来。
她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坐到他身边,躺在他大腿上。
何庭羲在生气,但是他没有拒绝她的亲昵。
侯佳音见状,抿唇笑了笑,抬手去摇他的胳膊,“还生气啊?”
何庭羲冷哼了一声,不搭理她。
侯佳音继续摇他的手臂,“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不是?别气了好不好?”
他低眸看了她一眼,“除非你接受。”
“这太贵重了。”这是她心里的大实话,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
“我说了,就算是带着的时候嗑碎了,也没有关系,我觉得你能每日带着,就值得。”
“哎呀……”侯佳音不知道怎么拒绝了,转了下身,将脸埋在他线条紧致的腰上,屋内暖妻充足,他并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
此刻她贴在他腰上,能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抬起眼来,笑吟吟地说:“你在紧张吗?”
“没有。”他脸色阴沉,“没看出来吗?我这是生气。”
“你太小气了。”
“……”他脸色沉得不行,“送你帝王春,还叫小气?”
“不,你性格小心眼。”
“……”
“人家不接受而已,你就气成这样,那以后你可又的是生气的机会了。”
“……”何庭羲语气凉凉,“你是说,以后会经常惹我生气是吗?”
侯佳音可不敢说是,吐了吐舌头,“总之就是别气了,好不好?”
“那你收下,你收了,我就不气了。”
她无奈凝眉,想了想,说:“那我只能是做到帮你收藏。”
“不,就带着。”
“这我真不敢戴。”贵成这个样子,万一被人偷了呢。
何庭羲的脸又板了起来。
侯佳音怕这样会闹得太僵,便拉着他的袖子说:“那这样吧,既然你非要送我定情信物,那我可以自己选自己喜欢的么?”
“什么意思?”
“我……我比较喜欢人间仙境。”那只镯子一两千万,比帝王春好接受多了,哪怕以后真的不小心嗑碎了,还算赔得起。
“你想要之前戴的那只镯子?”
“嗯,可不可以?”
他沉思片刻,又看她一眼,见她双目亮亮的,好似很期待,便刮了她鼻头一下,“行吧,你既然喜欢那只,我当然会尊重你。”
“耶!”她欢呼了一声,爬起来,在他左脸上亲了一口。
何庭羲被亲懵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献吻,转眸瞅她,不施粉黛的小脸上,皮肤吹弹可破。
到底是没忍住心里那份悸动,他倾过身去,吻住了她的绯唇。
这个吻,不像早安时的吻那么轻盈温柔,而是渴望的,热烈的。
侯佳音被吻得情不自禁,伸出手,攥着他袖子上的布料,轻轻喘息着。
很快,何庭羲的气息就变急躁了,薄唇撤离她的红唇,移到精致的耳垂上,放在后腰处的手,微微收紧,将她紧箍在怀里。
“可以么?”他哑着声音,问她。
这短短的三个字里面,带着克制的**。
侯佳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时她差点被强的时候,她拒绝过,生气过,但事后还是选择了和好,跟他确认了关系,那么今天,两人就算会发生什么,侯佳音也不能拒绝得太厉害了,不然也不想男女朋友了。
“我觉得……”她呆在他怀里,声音很小很小,“我年纪还小。”
他轻笑,“过完年,你就20岁了。”
“还是挺小的。”她努力的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变重的呼吸被他听出来。
“你怕?”
“我有点。”
“其实我也很紧张。”他的身体对她很渴望,可是他又不敢用强的,怕她会生气,而且看她现在这幅迷离的样子,也明显没有很抗拒自己。
“还是下次吧。”她轻语,怕得连脚趾都绷了起来。
何庭羲也感觉到了,最终还是没有逼她,深深吻了她一下,揉乱她的长发,“那好吧,反正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不肯,就下次好了。”
“嗯。”她退了回去,坐在沙发上,红着脸不再说话。
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何庭羲刚才说的话,抬起眸来,“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嗯,年前28,要去拜访我爷爷。”他看了她一眼,笑起来,“和老师一起去,你也一起吧?”
“啊?”她一愣,“我也去?这不太好吧。”
“没事,你不是想看看我爷爷的收藏品吗?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过去拜访一下。”
侯佳音的表情有些复杂。
*
何老住在首都华北第1师,一个隶属中央的陆军司令部建制的机构。
当然他并不住在里面,而是住在附近,毕竟他也退休了,只是偶尔会去视察。
何庭羲的车抵达后,便有好几道严格的门禁,每一道外面都有士兵站岗。
侯佳音吃惊地看着这一切,“你爷爷,是当官的?”
“嗯。”
侯佳音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何庭羲是有钱的公子哥,可没想到,他爸是有名的富商,而他爷,是个官,还是个大官,能住这种军机大院,还有士兵站岗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
“那你就是官三代了?”首都市的大官,住军大院,稍微一细想,就知道是个司令级别的人物。
“算吧,开国那会,我爷爷有贡献。”
侯佳音再一次说不出话来,何庭羲这种家庭,从某个方面来说,真像一个骗子营造出来的身份,这也太夸张了。
军大院里头,是个古朴的四合院,种着茂密的大榕树。
这才是首都城里真正的上流社会啊。
侯佳音在心里感慨一声,被何庭羲领着,从车上下来,进了室内。
何老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坐在一张轮椅上,拿着一块湿布,正在给身前的君子兰抹绿色的叶子。
岁月在他额间刻满皱褶,头发和胡子都是白色的,却梳得一丝不苟,用发油固定在脑后,身体微胖,但看得出硬朗,也很高,是个十分有英气的威严老者。
“你好了。”何老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眼神凌厉,声音苍劲。
何庭羲扬起个笑容。
侯佳音以为何庭羲跟他爷爷不亲,其实不然,他笑完就走了过去,接过了爷爷手上的湿巾,动作自然而然地帮他抹起那心爱的君子兰来,“爷爷,我来帮你。”
“嗯。”何老笑了一声,看向来的其他两个人。
厉老翁他是认识的,何庭羲的老师,每年来首都,都会来给他拜年。
厉老翁笑着说:“何老,别来无恙。”
“很好很好,你呢?”
两人原本一个官,一个文,是八竿子聊不到一块去的,奈何何老是个有文化,有情怀的人,特别爱古董,也惜文人,因此两人见了面,格外的融洽。
何老跟厉老翁天南地北的聊着。
有时候也聊聊玉石。
侯佳音在一旁坐着,一边听,一边学习。
何庭羲笑笑,替爷爷抹完了君子兰,又被叫去揭裱。
揭的是一幅江山千里图。
厉老翁听闻这幅画的名时,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提出要鉴赏一番。
何老欣然答应,带几人到了书房,拿出一副裱纸泛黄的江山千里图,铺开在长桌上,让厉老翁鉴赏。
厉老翁一边看,一边惊叹,“实在绝妙,绝妙。”
何老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就像个骄傲的小朋友,表情里是瞒瞒的得意。
侯佳音见了,也觉得好笑,挨在何庭羲耳边说:“你爷爷人挺亲切的。”
“嗯,他不凶的。”虽然样子看着严厉,但对他很好。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
“常言说,老小孩老小孩,就是说老人老了以后,性格就会变得像个孩子。”
侯佳音掩唇笑了起来。
何庭羲拉着她的手走过去,说:“介绍你给爷爷认识一下。”
“啊?”
侯佳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就被何庭羲拉到了何老跟前,他这样介绍道:“爷爷,这是我朋友,侯佳音。”
何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眼,立刻就像了什么似的,微微笑起来。
侯佳音紧张得想掰开他的手,就听何老笑着说:“好,好,好……你就跟庭羲一样,叫我爷爷就可以了。”
她还以为何老会问她一些问题呢,诸如年纪啊,学校啊,父母啊,是做什么的啊。
但是何老竟然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就那么笑着,继续跟厉老翁谈笑风生。
两人相谈甚欢,侯佳音也看不出何老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便没有说话,站在一边,显得有些木讷地听着几人说话。
“怎么?不太高兴?”何庭羲察觉她的情绪,在她耳边问。
侯佳音垂着眸,“没有啊。”
“还说没有?眉都垮下来了,到底在想什么?”
她抿了抿唇,还是开口了,“你爷爷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怎么会这么想?”
“感觉他好像对我不冷不热的啊。”
何庭羲忍俊不禁,“不是,他这是怕你拘谨,怕问多了,显得唐突。”
“是这样吗?”
“当然,你过来,和我一起揭裱。”
“我不会。”侯佳音下意识就想拒绝,这种风雅之事,她学都没学过,怎么可能会?
“没事,我教你。”他抬眸,微微笑着。
而后脱下了身上的大衣,只剩里头一件宽松的深色T恤。
侯佳音无法,就跟着脱掉了外套。
洗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何庭羲对何老跟厉老翁说:“爷爷,老师,我们要来换裱了,你们两先去客厅里聊天吧,等下换完了再看更漂亮。”
“好。”
两个老人应了一声,说说笑笑的,就走了。
书房里只剩侯佳音跟何庭羲。
他弯腰,专注地看着画幅上的旧裱,随后拿过一片细长的铁片,将画幅背面的旧托纸挑开。
“这就开始了?”侯佳音看着心惊肉跳,刚才听两位老人在说,这幅画可是裹包级别的收藏,要是不小心弄坏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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