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红天边的晚霞,斜着红光,照亮了整个公寓。
房间里,吉利独自待在母亲的身边,看着她面色死白,双唇乌紫,徒留一口不舍咽下的残气,苟延残喘。
路吉利夹着泪水,一脸无计可施。
不久,路妈妈勉强睁开了一丝细线般大小的眼帘,看着追悔莫及的路吉利,伸出苍白没有温度的手掌,抹去女儿的眼泪,一脸释然地苦笑了一下:“吉利!不要伤心了!人总有一死,以后没有妈妈在你的身边,你自己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要好好跟朵兰相处,知道吗?”
“妈妈!你不要这样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外面的那个殷殇不是普通的鬼差,他是冥王!”
“啊!他是冥王!”范淑珍吃了一惊。
“嗯!所以,你不会死的!”
散然一笑,“傻孩子!妈妈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要不是有鬼王的冰魄保身,妈妈早就不在人间了!”
目光转动,心中似乎在打算:“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换回那块冰魄!”
吉利站起身,伤痛的眸露出一股誓要取回冰魄的坚定,范淑珍一把拉住吉利,知女莫若母,她知道她想做什么,以前,她认为将女儿托给俊美的殷莫,她可以放下常年来的担心,可是,现在事有突变,那个殷殇是冥王,而且看上去好像很强似的,应该可以保护吉利。
“不要去!吉利!妈不要你这样做!”
“妈妈!没有谁比你更重要?”
说完,路吉利收了收眼中的泪水,走了出来。
客厅里,一脸沉闷的殷殇出神地遥望着窗外的红霞,高大的背影矗立在吉利的眼前。
“殷殇!送我回冥界!”冷静的话,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短短一天的时间,路吉利似乎成熟了很多。
看着这个意志坚定的小女人,手指将她的下巴挑起,冷漠的口气,试探地问她:“你不会是去找鬼王吧?”他很清楚,殷莫是个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个性偏激,行为古怪的人。
扒下他的手指,清澈的眸透着那股倔犟,她心意已决,字自言正地说:“没有谁,比我妈妈更重要!你只要送我回冥界就行了!”清丽的小脸,挂着不输男人一般的坚毅,一时让殷殇吃了一惊,这个女人比想象中要坚强的多。
沉默了片刻,欣长的身子无情地转了过去,“本王不会带你回去!你应该接受你的母亲已经死了的事实!自欺欺人,只会让你,和你的母亲更加痛苦!而且,你的母亲去冥界报到,那是她命中已定,你又何必逆天而行?说不定,你母亲去到冥王殿..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事会发生呢?”老气横秋的话从帅气的殷殇口中说出,显得有些与之不符。
然而,将他好心的话听得凉如钢丝,搅得她的心如针刺般疼痛,路吉利气急了,无法忍受,双手拎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真会说风凉话!我最后问你一次,带不带我去?”
殷殇没有一丝改变心意的样子,冷刳的俊脸高傲地仰起,“好!真是太好了!连你也来欺负我!你...给我滚出去!滚!”狠狠地推着他,一直推出了公寓,气愤至极地关上大门,背倚的门板,路吉利只觉得现在的她,好无助,好悲凄。
“主人!主人!你不要伤心!我知道怎么去冥界?”忽然,阳台的方向,一道细小的女声稚嫩地响了起来。
吉利收了收鼻中的酸楚,压制住内心的沉痛,站了起来,走到阳台上,眼前,那盆母亲带来的黑色曼陀罗花,竟然开口说话了。
她清楚的记得这盆黑色曼陀罗花,是她的父亲给她留下,唯一珍贵的物品,一直以来,她有什么不开心的,或是开心的,都会跟这盆陪伴着她长大的曼陀罗花说。
然而,这种怪事从未有过,一盆花竟然开口说出了话,莫不是像传说中那样,黑色的曼陀罗花里,是住得有精灵的花吗!
弯着腰,瞪着清亮的眼眸,仔细地观察着这盆神奇的曼陀罗花,试着问了它一声:“刚才,是你跟我说话吗?”
神奇的瞬间豁然出现,花盆里,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蕾中,一个只有拇指大的小姑娘,从曼陀罗花蕾中冒出了头,而她的身体却与花蒂紧连,可爱的模样,精巧的五官,似小小仙女般幻化在路吉利的眼前。
“你...你是谁?”
“主人!我是灵灵!你的精灵呀!”眨巴眨巴着眼睛,她笑得好灿烂。
“我是你的主人?”
“嗯!你是我的主人,是你从外太空把我带到人界的呀!哦!对了!你已经转世为人,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没关系!只要灵灵记得你是我的主人,就行了!”
路吉利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冥界,她说她知道怎么去冥界?叫她什么都行。
“你说你知道怎么去冥界?那你快告诉我!”
“是,主人!在医院的太平间,左边最下面的尸柜,那里就是通往冥界的入口。”
“哦!哪个医院?”迫不急待,小心翼翼地扶住花盆,刚才还沮丧不振的路吉利立马来了精神。
“随便哪个医院都行?”
“那好!我现在就去!”随便拿了件衣服,路吉利马不停蹄,急匆匆准备从大门赶去她所在的市医院,手刚想打开门,却想到那个殷殇也许会还在门外,到时一定会阻止她,于是,她折了回来,拿来粗绳,无声无息,从阳台吊了下去。
鬼王殿门外,路吉利像一阵势不可挡的巨风,单枪匹马闯入鬼王殿。
“殷莫!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把冰魄借给我妈妈?”气冲冲闯到鬼王殿上,路吉利抱着什么也不怕的誓死之心,对峙着高高在上的殷莫,只见他不急不燥,喝下杯中藏酒,泛着邪光的桃花眼,似乎知道她会去而复返,他早早就在大殿中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