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张张嘴,巨大的惶恐弥漫他心头,他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挽留些什么,可是嘶哑的声音才出口,那道冰冷的视线已经从他身上移开,转而放到一旁的看守弟子身上,“药堂长老什么地方?”
被叶长瑞目光注视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压力就笼罩了那看守身上,这种恐怖的感觉他只一个身上感受过,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牢里提的药堂长老,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衣,下意识就哆哆嗦嗦的说了出来,“药堂长老,……药谷。”
得到答案的一瞬间,眼前的白衣男子就失去了踪影,骤然失去压力的看守一屁股坐了地上,一脸惊疑的抹着汗,天啊,刚刚那个真的是他器元宗的三代弟子吗?为什么那种恐怖的压力都能和宗内长老相提并论了,可是对方的衣服明明是三代弟子的样式啊?看守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至于告诉对方药堂长老的所,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毕竟药堂长老的住处,宗门内并不是秘密,稍一打听就能够知道。
青羽见到叶长瑞瞬间消失原地,知道他定然是去药谷了,当下也从失魂落魄中回神,祭出飞剑,立刻往那个方向赶去。
器元宗的药谷,座落器元宗灵力最强的灵脉之上,其上种植了器元宗内过半数的珍贵灵药,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防护自然是极为严密,上方更是笼罩着一层防护罩,叶长瑞来到药谷外,却被那层防护罩拦住了去路,叶长瑞凝神看了那层防护罩半晌,伸出一只手平放上面,不消片刻后就见一层层的波纹从他的手掌下荡漾了开去……
药谷深处的一处洞府中,一个黑衣老者正站洞口俯视着下方的药田。这正是器元宗的药堂长老玄yīn子。
玄yīn子最近的心情极好,因为他终于集齐了所有的药,成功炼制成了药大阵,这药大阵的炼制之法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夺得,自从得到这炼制之法后,他就完全沉迷了进去,尤其是那练成后的药大阵的威力,更是让他心驰神往,而现,经历了这漫长的等待,无数次的失败后,他的药大阵终于成功了。
玄yīn子现正是chūn风得意的时候,以他本来就是元婴期大圆满的修为,加上这药大阵的威力,他确信,化神期以下,他将绝难遇到对手。
可就他这志得意满的时候,他突然有所察觉的抬起头来看向一个方向,玄yīn子不是个好脾气的,好心情被打断的他骤然皱起眉头,只是转瞬间已经满脸yīn沉之sè,当察觉到他布下的防护罩已经有要被破开的趋势后,他目露yīn森道,“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这里撒野。”说完这句话,玄yīn子一个瞬移就离开了这里。
药谷外,叶长瑞正不断用灵力破坏着笼罩药谷上方的防护罩,当他输出的真元力终于达到一个临界点时,只听“啵”的一声轻响,那个防护罩瞬间破碎了开来,与此同时,本来一直掩盖防护罩后景sè模糊的药谷也终于清晰了起来,顺带着,也让叶长瑞看清了站谷内的黑袍老者。
当看到那黑袍老者的一瞬间,叶长瑞的视线就瞬间凝固住了,强,很强,眼前老者身上的气息,无一不告诉他这是一个强者,这种程度的气息,他甚至器元宗的掌门身上都没有感受到。他瞬间就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就是他要找的,这个老者,就是带走了那个名为耀儿青年的药堂长老。
叶长瑞看着面前的药堂长老,虽然知道青羽骗了他,他也应该并不是器元宗的,但是他此时还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所以并没有打算与器元宗全然撕破脸皮,可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向这个老者开口时,玄yīn子就森然笑了起来,“阁下好大的胆子,敢擅自破坏这药谷的防护,不过既然阁下有胆子来,那么就不如让看看有没有本事走出去。”
说完这句话,玄yīn子就不给叶长瑞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一拂衣袖,携着一股黑雾攻了上去。要说玄yīn子本就是孤僻惯了的,虽然是器元宗的,但与器元宗本门的关系都不亲近,更别说叶长瑞这个近百年才加进来的,加之这些年他一门心思的扑了药大阵的炼制上,平rì根本就没出去过,所以他压根就不认识叶长瑞,哪怕叶长瑞身上穿的衣服与器元宗三代弟子相似,但他全然没往那上面想,他器元宗里有几个元婴期,他还能不认识?而且三代弟子中就能出一个元婴期,那是笑话吧。
综合这些种种,玄yīn子直接就将叶长瑞当成了外派来找茬的,如果是平时,玄yīn子也可能会谨慎一点,多问问对方为何来此,所出何派,但现他正是药大阵刚刚炼成时,自信心爆棚,自诩化神之下再难遇敌手,对其他修士,自然也就多了些蔑视。
当然,他一眼就看穿了叶长瑞元婴后期的修为,也是他毫无顾忌出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玄yīn子虽是器元宗的,但是他却不炼器物,独独喜欢炼制毒物,因此他的攻击也都与毒攻有关,极为难缠,稍不留神就会中招。
如果叶长瑞现还没有拿回自己的储物袋,赤手空拳的与玄yīn子比斗,那么绝对会落下风,但是此时储物袋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上,多了那些强大的法宝,他的战斗力自然也会更上一层楼。遭遇到玄yīn子难缠的攻击时,他下意识就从储物袋中祭出了一件法宝,叶长瑞刚刚拿回储物袋,记忆也还没恢复,所以对储物袋中的法器并不是那么熟悉,他只是下意识挑出了一件比较强大的法器。
叶长瑞拿出的是一柄乌黑的长剑,这把剑从剑尖到剑柄浑然一体,没有任何工雕琢的痕迹,好似这是一块生来就是这样的乌铁,但是这样不起眼的一柄长剑,叶长瑞却能够从融入剑中的血脉上,感受到这柄剑的强大。
他手握长剑,严正以待的看着那随玄yīn子攻击而来的黑雾,虽然玄yīn子的攻击看起来来势狠厉,但他却能感觉到,那随着攻击而来的黑雾更加危险。
叶长瑞没有贸然用身体去迎接那黑雾,而是黑雾即将到来的时候,凝重的挥出了手中乌黑的长剑,叶长瑞的速度并不迅速,甚至可以说是缓慢,好似挥动手中的这把长剑是一件吃力的事情,但是随着他的动作,凌厉到刺骨的剑气却从长剑上扫了出去,发出阵阵尖啸声,那些黑雾还未靠近叶长瑞,便纷纷让牙酸的滋滋声中灰飞烟灭。
本来根本没把叶长瑞放眼里的玄yīn子那惊剑气来临的一刻险险躲了过去,见到自己炼制的虫雾尽数被剑气毁灭,玄yīn子的脸sèyīn晴不定,最终牢牢定了叶长瑞手中那柄不起眼的乌黑长剑上,“这是什么剑?”
叶长瑞没有回答玄yīn子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把剑的名字,这把剑明显不是他现这个修为能够掌控的,他只能从长剑中那股亲切的血脉气息感受到,这把剑真正的主,应与他一脉同源,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把剑才没有对擅自动用他的产生反噬。
叶长瑞本是元婴后期,而玄yīn子则是元婴期大圆满,如果单独对战,叶长瑞对玄yīn子无疑是会落下风的,但是手握这柄不知名长剑后,天平却开始明显倾斜了,玄yīn子哪怕修为高过叶长瑞,但对敌中一旦遇上那把乌黑长剑,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如此下来,行动间便多了几分束手束脚。
玄yīn子自从达到元婴期大圆满后,就从未这么憋屈过,更别提是被一个修为比自己低的小辈逼到如此地步,他越打心里越窝火,又一次被那乌黑长剑的剑气逼开后,终于忍无可忍道,“小辈,既然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正好那药大阵也还没见过血,不如今rì就拿来祭旗。”
说着,玄yīn子掐出几个手诀,打到后方的山壁上,只见那山壁轰隆隆的打开了一个只容一通过的出口,一股浓郁的黑雾从里面弥漫出来,叶长瑞凝神看去,只见那黑雾里面依次走出了一个又一个面孔青灰,不似活的黑衣,当叶长瑞的目光扫到走后方的一个黑衣的面孔时,他浑身一震,目中露出不可置信,视线再也无法从那黑衣身上挪开。
这些黑衣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但是行动却极为灵敏迅速,他们一出来,就按照某种法阵将叶长瑞围了其中,当他们全部聚集一块时,一股浓厚的yīn煞之气就弥漫了开来,空气中莫名出现了一种压抑的气息。
玄yīn子看着他炼制的这些药,神sè间露出满意之sè,哈哈笑着看向叶长瑞道,“小辈,受死吧。”
叶长瑞此时却全然没有把玄yīn子的叫嚣听耳中,他的目光只是牢牢定那个面孔青灰,五官却极为熟悉的身上,那个,他认识,那正是他此番要找的,那个曾经山门外喊他老祖,极有可能与他有关系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找到对方时,对方会变成这样出现。
看到那个名为耀儿的的一瞬间,他就好似被打了一拳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那个身上没有一丝生气的,一种宛若窒息般的痛苦没有任何预兆的袭上心头,体内的真元力无法控制的暴动起来,迅速流转了几圈之后,尽数往识海中的红雾涌去,这一次的真元力暴动,比之以往任何的一次冲击都要来的猛烈,那些本已经被消耗了不少的红雾顿时被来势汹汹的真元力搅碎,吞噬,被转化为真元力的一部分后继续往其他的红雾扑去。
这真元力对红雾前所未有的冲击下,叶长瑞识海中的红雾变得越来越稀薄,最后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海量的记忆突破了那层阻碍后尽数涌了出来,叶长瑞脑海刺骨的疼痛中,颤抖着有泻白的唇轻轻吐出了一句,“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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