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本猛地低头咬了一口桃肉的白羽愣住了，这个，是什么情况？可是，这个陆风，并不知道她是巫法者啊！

　　白羽会这样想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她曾经也被别人这样问过，便是大羽王朝好几任皇帝，也这样问过她，还包括了之前的南旭泽。【】不过在她以前的经历中，每当她问那些个皇帝为什么要娶她的时候，那些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因为你是巫法者，或者，因为你是祭司大人啊。

　　所以之前南旭泽问她的时候，她并没有问这句话，便是因为她心中是知道答案的，因为，她是巫法者，而巫法者，对于这些人来说，特别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确实是非常重要的。

　　娶了她，可以帮助他们更上一层楼，或者说是，野心可以得以实现。

　　可是如今陆风居然也说了这样的话，这是为什么？白羽虽然看起来老练，其实她身边出现过的男人并不多，大羽王朝和她接触比较多的，也就是几任皇帝，其他的时间，她都是一个人住在自己的僻静小院之中。

　　偶尔出来，也没有和那些个男人有太多的交集。而到了大秦王朝之后，倒是真的认识了挺多完全各不一样的男人，包括萧睿轩、南煜弘还有南旭泽，以及眼前的陆风。

　　她以为，这些人，应该都能算得上她的朋友才是，多余的问题，她就没有多想了。白羽记得，大羽王朝的有一个皇帝曾经说过，说她白羽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白羽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底下的那颗心脏，确实又在咚咚咚地跳着，为什么说她没有心呢？

　　“我心悦你。”陆风看着举止怪异的白羽，面上已经是红晕满布，却还是鼓起勇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在白羽没有问为什么，在白羽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的时候，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白羽抬起头来，黝黑的眼眸当中，似乎有着不解。他是说，娶她是因为喜欢上了她吗？白羽不蠢，男女之间存在着感情，她是知道的，就像之前的张喆对待欧阳婉儿一样的感情，可是她却从来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这一瞬间，因为陆风这突如其来的表明心迹，白羽的脑袋中，难得的有些发懵。心悦是什么，喜欢又是什么，那些对于盘算天道，观摩天命的白羽来说，都太遥远了。

　　以至于她一直是模糊了性别的活着，在她心目当中，她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巫法者，巫法者是没有性别的。虽然她身上带着女子的一些特性，比如爱美，比如她也会打扮自己，可是在其他的事情上，白羽真的只是白羽。

　　她的心中装了天道轮回，装了太多的东西，或许也就装不下这些情情爱爱的。而深层的心中，白羽的记忆甚至是感情，还停留在那个白族集体献祭的夜晚，似乎白羽的心，也在那一场献祭当中，死去了。

　　所以，她不能够理解，什么是心悦，什么是喜欢，甚至什么是爱。

　　“羽儿，我爱慕你。”陆风见白羽一直没有回答他，面上甚至还带着一些迷茫的情绪，心中便是一急，就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噢。”白羽回过神来，对他点了点头，可是却没有回答他的喜欢和仰慕。白羽虽然不明白这些东西，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懂的东西，就不要去表述，所以，她沉默了。

　　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陆风的喜欢，然后她便低下了头去。

　　“那你，可愿意嫁给我，羽儿，我会好好对待你的。”陆风见白羽还是有所反应的，心中便是一喜，不料白羽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仅仅只是表示知道了他的心意，却没有太多的表示，他又补充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家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很简单的，还有，晴儿，你和晴儿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母亲我也已经说服了她，只要你同意，我们会很幸福的……”像是急切地表达一些什么一般，陆风连着说了很多话。

　　白羽都听在耳朵里，面上却是一派平静，不只是如此，便是心中也没有半点波澜。白羽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或许，她真的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吧。

　　白羽对待什么东西都可以漠然，都可以不在意，其实就是源自她心中发自内心的不在意罢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此时的她却能够知道，陆风的这些话，句句属实，可是她对于什么叫做幸福，却没有大概的想法。

　　白羽是一个简单好懂的人，从来不去定义幸福的人，并且在她的心中，其实她的每一天都是过得很舒服的，并且是她自己会让自己过的舒服。

　　所以不存在什么如今就不好过的一说，这样一来，她就更不明白，为什么陆风能够这样确信地告诉她，会给她幸福了。

　　莫非，她现在这样，看起来很是不幸福吗？

　　白羽有所不知的是，时人都觉得，人的一生中有几个必要的阶段，在这其中，女子嫁人，生育孩子，和男子娶妻，就是无比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个阶段，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

　　所以时人眼中的幸福，都是要完成了这个阶段之后，才能够体现出来的幸福。

　　可是她不同，她是一个从始至终接触的都是巫法者的女子，在她的心中眼中，并没有什么定义好的人生必须实现的某个阶段，也没有什么必须完成才能够得到幸福的想法。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现在也挺好。有山有水，还有大羽王朝时期都得不到的自由，为什么能够说不幸福呢？

　　所以白羽没有办法回答陆风的这个问题，她便只能够沉默，她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用什么样的回答，才能够面对陆风。

　　“羽儿，你考虑考虑吧。”陆风看着白羽又低下了头去，心中恍然大悟一般，确实他也是过于孟浪了一些，也不考虑考虑白羽其实只是一个女子，面对一个男子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心悦于她，只怕是会羞涩的。

　　哪里还能够对他这些逼问做出什么回答来呢？陆风面上一红，是他有些迫不及待了，主要是，白羽的及笄礼上，那几个男人，真的给他造成了不少的威胁。

　　让他想要更快、更快地娶到白羽，不然，就有一次要与白羽插身而过的恐慌之感，这是陆风不愿意见到的。

　　从他知晓男女情事之后，他的眼中，便只有白羽一个人，若非白羽，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成家。

　　“羽儿，你慢慢想。我……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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