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犯错,惩罚奴婢是常有的事情。
穆瑜显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什么错。
穆瑾进宫还有用,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打,而冬青一个奴婢的死活,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穆瑜再次看向王夫人,见女儿频频向自己示意,王夫人虽然不解女儿为何要护着那贱丫头,却终究不忍拂了女儿的面子,遂开口道:“瑜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娘子们犯错,定然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私下教唆的,这等贱婢就应该打死了事。”
夫人和女儿都如此说,穆庆丰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
他浸淫朝堂十几年,大风大浪经历了不少,早已经练就了修身养性的脾性,却没想到今日被一个小丫头轻易的挑起了怒火。
都是那个女人,若她不提那个女人,他也不会如此生气,死了十多年的人了,却还是能跳动他的情绪。
一想到此处,穆庆丰的心情就十分恶劣,他抿了抿嘴,示意那几个仆妇,“将那个奴婢给我捆起来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这个她显然不是指的冬青。
这是拿冬青来逼她就范,穆瑾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看向穆瑜和王夫人,冷笑道:“夫人和四娘子今日的招待,我记下了。”
今日的事情,起因还是王夫人母女,母女俩挖个坑给她,再假惺惺的替她求情,这法子还真的有些老套。
“不过可惜的是,这法子还真的是老套,”穆瑾似乎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而且对我也不管用。”
老套?不管用?她记下了?什么意思?
王夫人和穆瑜神情都有些僵硬,不知道穆瑾在说什么。
穆瑾摆摆手,招呼冬青,“我们走,冬青,今日有些累了,不陪她们玩了。”
她拉着冬青向外走去,视线轻飘飘的落在面前试图阻拦的仆妇身上。
不陪她们玩了?
一句话说的屋子里的人都沉下了脸色。
感情刚才她们说了那么多,在这丫头的眼里竟然是陪着她们玩儿?
“看看,没有教养的孽障,亏你们母女俩还为她求情,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狼心狗肺的东西,”穆庆丰稍稍平息的怒火又被挑了起来,指着穆瑾和冬青,狠狠地道:“给我捆起来打。”
穆庆丰愤怒的脸有些扭曲,声音暴戾而阴寒,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穆瑜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不敢再开口求情,心里却又恨有急。
穆瑾那个死丫头也真是的,非得在这个时候顶撞父亲,若真的挨打了,岂不是耽误她的布局。
穆庆丰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忤逆又无视他的人了,自他当上正一品的枢密使之后,除了程林那个老匹夫在朝堂上偶尔因为政见不和攻击他之外,再没有人会这样当面无视他。
穆瑾不仅忤逆他,而且无视他,从进了厅堂开始,穆瑾似乎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穆庆丰,还有穆老太君。
坐在上首的穆老太君脸色阴沉,看向穆瑾的眼光十分不善,自进屋后,穆瑾不仅没向她磕头跪拜,连声祖母都没唤过。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老爷的话都不听了吗?”穆老太君喝道:“咱们家的规矩大,这等忤逆长辈的事情断断不容许发生,不过娘子自有娘子的教训方法,老大你就不要管了,老身亲自来处理。”
穆老太君觉得穆瑜说的话不无道理,她在栖霞寺中为穆家祈福百日,可不向回府第一日就见到血腥。
老母亲开了口,穆庆丰自然不会反对,他瞪了穆瑾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好好伺候娘子,记住不能见伤。”穆老太君阖上双眼,淡淡的吩咐。
至于那个奴婢嘛,则无所谓。
得了令的仆妇们狞笑着,撸起袖子走上前来。
不能见伤的法子多的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后院里,要处置犯了错的女眷又不想让她们身上带伤被外人看出来,隐秘的法子自然有不少,她们这些仆妇们也很擅长。
“娘子,奴婢走在前面。”冬青将身上的包袱紧了紧,窜到了穆瑾前面。
穆瑾笑了起来,稍稍退后一步,“好啊,看你的了。”
冬青兴奋的点了点头,好久没打架了,她的拳头都有些痒痒了。
几个仆妇伸出手来,有人准备去拧冬青的胳膊,有人则去拽冬青的头发。
冬青却不闪不避的走了上去,双手一推一拍,啪啪几下,几个仆妇便尖叫着飞了出去,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
“哎呦呦,我得头流血了。”
“哎呦,我得肩膀啊,骨头断了,救命啊。”
冬青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脸的呆滞,“我没使劲啊,你们这战斗力也太差了吧?”
害得她鼓足了劲,以为能大战一场呢,没想到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冬青嘟了嘟嘴,不好玩。
“噗。”穆瑾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和冬青一起练的武,但她的重心在医术上,不像冬青,练武的时间居多,所以冬青的武功自然不弱。
这几个仆妇哪里够冬青拍的。
穆瑾笑着拍了拍冬青的肩膀,“对付这些人,下次用一只手就够了,走了,回去休息喽。”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似乎一瞬间的事情,众人都愣住了,一屋子的人都呆滞的看着向门口走去的主仆二人。
穆瑾走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停下脚部,转头笑着道:“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这个丫鬟会武功,而且还不低,所以下次如果要打她,记得找几个身手好点的哦。”
说完,主仆俩人扬长而去。
片刻后,“穆瑾,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孽障.......”穆庆丰的怒吼在厅内响起,几乎能掀翻屋顶。
坐在上首的穆老太君一口气没上来,翻了个白眼,倒了下去。
“祖母,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快去请太医过来。”
“哎呀,还是先把老太君扶起来。”
厅堂内乱成了一团。
而在地上哭着打滚的几个仆妇被人遗忘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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