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忧看着长歌身上凝结而成的冰,轻念咒,一丝白光往长歌身上如花瓣绽放,可是,长歌身上的冰依旧没有褪去,反而,越发的加重加厚。
“没用的!”长歌虚弱地开口。
花无忧轻凝了眼,他低头紧紧地盯着长歌冻得发青发烟的脸,眼底寒意凝聚,抬步,隔空一跨,人已经回到了那破旧的小木屋。
将长歌放入床榻,那厚厚的冰迅速往床上扩散开来,花无忧目光深凝了几分,望着长歌道:“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长歌微有些疑虑不解,还未待她询问究竟是什么方法,花无忧伸手褪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一大片性感诱人的肌肤。
长歌身体微微一震,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花无忧手中运提法力,一手拉扯下了她的衣裳,动作迅速,简直是一气呵成,两人瞬间赤裸相对。
长歌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纵然她与他赤裸相对不止一次,然而,在光天化日之下,长歌仍旧有些慌了!
“你……”她下意识地想要拿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然而,那被子早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与床铺黏在了一起,硬邦邦的拿都拿不动!
花无忧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声无起伏道:“这类寒毒一旦使用法力将会得到反噬的作用,相信,你刚才也知道了。为今之计,便是用人的体温将它褪去……”
“穿上衣服应该也能有体温吧……”长歌伸手去拿旁边的衣服。
花无忧却已经欺身压了下来,声音淡漠道:“效果不大!”
高大挺拔伟岸身形覆盖而下,长歌心跳加速,耳根莫名地泛起一丝潮红,连带着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她怔怔地望着花无忧的俊脸,四目相对,透过他的瞳孔,恍惚之中她仿佛看了自己的倒影,一时间忘了反应,下一瞬,她腰间遽然一紧,花无忧紧紧抱住了她。
炙热的温度从他身体徐徐传来,就像是数年风雪交加的冬季里出现了一抹艳阳,将热与冷催发到了极致。
轰地一声,长歌仅有的意识瞬间被摧毁!
她浑身冻的僵硬,几乎已经到了没有知觉的那一步。肌肤相贴在一起,那股渗人的寒冷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热似水般的暖意,僵硬的血液开始慢慢有流动的迹象,像是破谷而出的山涧汩汩而流。
长歌像是在深埋的雪地中抓到了火焰,忍不住想要靠近,靠近,意识浑噩之中既然回抱住了花无忧。
两人毫无间隙地贴在了一起,彼此之间还能闻到对方散发出来的馥郁清香,花无忧呼吸几乎一滞,身体瞬间绷得死死的!他低头望着长歌贪恋的神色,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必然是将他当成一个暖炉了!
长歌却没有注意到花无忧的异样,身上的冰遇热慢慢地化为了水,湿漉漉地一大片,长歌感觉到了极不舒服,她身体下意识地动了一动,想将身上碎裂的冰碴子给甩开,腰间力道骤然一紧,她整个人被人紧紧攥住不能动弹,恍惚之中,她仿佛听到了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要乱动……”
冰碴子咯着肌肤生疼,再加上那湿漉漉的水渍,长歌自动选择性忽略了他所说的话,她抱着那硬邦邦的火炉,正打算往上面平缓的地方挪上一挪,有东西猛地弹跳而起,直接抵在了她双腿之间,疙得她生疼!
她换了个位置,正打算把它甩开,那尖锐如游龙般的物什直接进入来了她体内。
剧痛钻心,长歌眉头紧蹙,耳畔男人闷哼了一声,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男人声音低沉几乎从牙缝中吐出。
这声音……这声音……
长歌意识开始渐渐回笼,她徐徐睁开眼梢,便看见花无忧黝烟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原本俊美绝伦的脸浮现一层薄薄的细汗,额头上有青筋暴跳,似乎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身下的东西越发火热肿胀。长歌脸颊滚烫,纵然她再糊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到了她刚才意识浑噩之时抱着的火炉,该不会就是他吧?那么……是她……
天……
长歌脸色惊变,下意识地推开他,将身体往后一挪,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试图解释道:“无忧,我……”话到口中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花无忧凤眸死死盯着她,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他张了张口,终究无声,唯有那一张脸冷沉得不像话。沉浸了许久,久到长歌以为他根本不会再说话之时。他无声息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长歌浑身轻颤,看到花无忧冷得毫无温度的脸色,她眼睫轻颤了一颤,手隔空抓起地上的衣裳,念咒,穿戴整齐,起身,抬步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如同人的心情布满了阴霾,长歌迎风立在院中,高高地望着暗沉的天空,思忖了一刻,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厨房。
当长歌重新进屋之时,花无忧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了桌旁,他发丝少有的未束,随风飘散在半空中飞曳盘旋。此刻,他正拿着茶壶慢条斯理地倒着茶水,腾腾热气袅袅而起,透过朦胧的视线,隐约之中能看清他面色沉静的脸。
好像并没有生气的迹象!
长歌心情稍微松懈了几分,她停顿了一瞬之后,才抬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将新做的阳春面递到他身旁:“这是我刚刚做的,你尝尝看!”
花无忧仿似没有听到,眼皮也没有掀上一掀。他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待水倒满之后,这才放下茶壶,改为拿起杯盏。
空中清香四溢,他低垂下头,将杯盏放入鼻翼闻了闻,这才放入唇边优雅地呷了一口茶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长歌眼帘垂落下去,她看着面前花无忧那张淡定从容若无其事的脸,将手中的阳春面再度递进一分,语调极软:“我知道你还在因刚才那件事而生气,可是,无忧,我并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话到最后有着丝丝乞求之意。
花无忧眼眸微凝了凝,依旧没有吭声。
长歌眼中有哀伤落寞之色闪现,手中的阳春面慢慢地垂落下去。她转身,走了出去。
冷风扑面而来,吹打在脸颊上冰冰凉凉的,连带着整个人已清醒不少。长歌低头望着手中的冒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她拿起手中的筷子,正下筷,咯咯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类似猫却又不是猫的动物站在院外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是白貂!
它浑身雪白剔透,身形消瘦、腿脚短小,脸颊也深凹了下去,显然饿了许久。
长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询问道:“你想吃?”
那白貂极通人性,立即点了点头。长歌走到它的跟前,将手中的碗递了上去:“那便送予你吃吧!”
白貂面色泛起一丝喜悦之色,点头哈腰地摇尾示好。
长歌刚俯低身形将碗放到它的面前,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凭空而降,将她手中的碗夺了过去。
长歌转身,便见花无忧冷漠地站在她身后,颇有些凛冽地望着她:“凤长歌,这便是你道歉的诚意吗?”她居然将端给他吃的东西送予白貂吃……白貂吃……
“咯咯咯咯……”白貂眼看着面前的食物被人端走,愤恨地望着罪魁祸首。
花无忧冷冷地扫了它一眼,它气势一灭,瞬间不敢吭声。
长歌蹙了眉:“你不是……”不吃两字还未出口,花无忧轻描淡写地将她的话给打断:“现在我又后悔了不行?”
长歌止住了声。见长歌噎住,花无忧满意地转过身:“厨房里还有几条鱼,自己过去寻吧!”这句话却是对着白貂说的。那白貂双眼灼亮,立即往厨房的方向窜了过去,转眼之间已经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花无忧抬步走进了屋,长歌见状,立马跟了上去。还没有进屋,那淡漠的声音便再度传了过来:“去拿两个碗过来!”
长歌只得转身去厨房拿了两个碗。
花无忧动作优雅地碗中的阳春面一分为二,然后,将多的那份递到了她面前,自己只留下了一小部分。
长歌望着面前已经开始有些糊了的面条,蹙了蹙眉:“我不饿!”她向来不喜欢吃这些粗粮五谷,她会做,完全只是因为花无忧喜欢。
花无忧目光幽邃地望着她:“要么全都倒掉,要么你将这份吃完,你自己选!”
长歌还能说些什么?
她拿起身侧的筷子夹着面吃了下去。
往后几日,两人似乎形成了默契,对于那日之事只字未提,虽关系没有往昔那般亲切,却也不像是近段时间那般生疏游离。
近段时间,东海之巅狂风暴雨,山洪汹涌而下,大多数的山路都已经坍塌。连长歌他们所住木屋不远处的湖水都满溢而出,将地面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幸亏花无忧及时在院外打了木桩隔离,不然,定会淹了木屋无法再居住下去。
大雨倾盆而下,落在屋檐上淅淅沥沥地响个不停。长歌站在走廊处,望着屋檐边缘掉落下来的雨滴,伸手接过,雨水落入掌心瞬间荡开,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长歌轻凝了眼。
她收回掌心,施法,捻诀,半空中一只透明的纸鹤慢慢凝聚成形。她低声吩咐道:“去丹霞山找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