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恰巧时间人物对了而已。
潋滟回想起了许久许久的曾经,曾经,也有人跟她说过同样的一番话。
她身体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颓废在地,李桢转过身,朝那两名呆滞的魔婢吩咐道:“将三贤使送回房间好好歇息!”瞬即,大步离去。
那两名领命魔婢上前,刚欲将潋滟从地上扶起。“滚!”潋滟大手一挥,避开了她们的触碰。她满目苍凉的笑了一声,施法,强自捻诀,用瞬间转移,离开了此处。
夜间灯火阑珊,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绵延不绝,魔族之人向来喜欢在夜间活动,所以,在晚间尤为显得热闹非凡。
魔族的酒肆几乎整晚不打烊,自然也就引来了好酒的杯客。不过,在酒肆中独身一人饮酒饮得大醉特醉的人却极少。
魔界不比凡间,这里向来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只要稍有不注意,便会被法力高强之人吞噬殆尽。特别是那些法力低微之人,无疑可以成为炼狱。
所以,当失去法力的潋滟喝的醉醺醺之时,自然就引来好事的魔人。魔族女子的长相较为粗犷,极少女子长得白嫩细致,鲜少的尤物出现在这,上前而来的登徒浪子就绝不会少。
“哟,美人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数名蛇妖不怀好意的走上前,猥琐的笑道,“这多无趣啊,要不要哥儿们几个过来陪陪啊?”
潋滟灌酒的动作微微一滞,若是往常,这些人还未有靠近她,怕已经进入无边地狱了。
“滚!”冰冷无情地吐出这一句,潋滟仰头一灌,辛辣的酒入喉,可是胸口那窒息的疼痛感却丝毫未减。
“看来还是个烈妹子啊!”那几名蛇妖哄地一声大笑,对于潋滟的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有蛇妖更甚是主动走到了潋滟的身旁坐下,将她的酒就一把夺过,嬉皮笑脸道:“在这喝闷酒多无趣,倒不如去我的洞穴里面,那里还有比这好上千倍的酒呢!”
潋滟恍惚之中,感觉手中的酒被人夺了去,眼眸厉色顿现,她伸手欲夺回那酒,不料,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美人的手倒是丝滑的紧呢!”一名蛇妖眼露精光,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潋滟的手。
潋滟眼底杀意顿现,正扬手打算甩那蛇妖一巴掌,一条火红的赤色长鞭凭空出现,“啪!”地一声,狠狠地甩在了那蛇妖的脸上,那蛇妖的脸顷刻浮现出一条血痕,转眼的瞬间又消失不见。
潋滟抬眼望去,便见折言面色清冷地立在不远之处。
“呸!”地一声,那蛇妖吐了一口痰,凶神恶煞道:“他奶奶的,居然敢打老子!”说话的同时,他狠狠一挥手,其余的蛇妖瞬间听命,往折言所在急冲而去。
折言施法捻诀,素手翻转,一个烟色的东西凭空出现在她掌心之中,她往地面狠狠一砸,“嘭!”地一声,光芒绽放,酒肆内所有的人霎时不能动弹。
折言大步走到潋滟跟前,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拉着她便往门口走去,在出了酒肆不远,潋滟才在禁术中醒过神来,猛地甩开了折言的手,冷声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折言没有吸食魂魄,身体本就虚弱,刚才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的体力,如今,被潋滟用力一甩,居然退了数步,险些摔倒在地。
折言本来就不想多管闲事,若不是白倾与她相识,若不是怕她出意外,白倾会伤心难过,她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想理会。
折言缓了缓神,匀了匀身上的力气,再次往潋滟的手臂拉去。她的禁术不能禁锢那些蛇妖多长时间,若是再不走,被那群蛇妖追上来,就麻烦了。
折言拉住潋滟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前走,潋滟酒气上涌,再次狠狠甩开了折言的手,她讥讽道:“我叫你别多管闲事,你听不到吗?还是你认为你做了这些之后,白倾便会喜欢你?你别做梦了,白倾也不会喜欢你的,千年前是,千年后亦是!”
折言身体猛地一僵,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她骤地抓住潋滟的臂膀,张口,想询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却发现自己吐不出半分声音。
潋滟见她慌张的模样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仿佛她在长歌身上所受到的气,再折言身上寻回来了。
潋滟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嘲笑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白倾为什么与顾里长得那么相像吗?还有,为何你又与我长得如此相像?”
折言脸色苍白了几分,心一点点的下沉。
是啊!
为什么……
潋滟拿开她握住她双肩的手,摇晃着身体,将事实和盘道出:“当年我渡天劫,因修行不够,九死一生。白倾为了救我,不仅耗费了数十万年的法力,还替我挡下了天雷,从而失去了记忆,变成了顾里。”
折言踉跄地退了几步,脸上浮现了病态般的苍白,心窒息地仿佛快要不能呼吸。
“因为,你长得与我相像,所以,他才会救了你!你跟他相处那数千年,他也只是潜意识的把你当做了我,你听到了吗?他把你当做了我……”潋滟一字一句犹如刀刃紧紧地割据着她的心口,痛得她仿佛站不稳。
折言摇了摇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分明就是她在撒谎,是的,一定是她在撒谎!
见她摇头的模样,潋滟眯了眯眼,她挑起凤眸:“你还不信?既然如此,你又可知为何顾里在遭受到天雷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为何……是啊……为何……
折言心慌乱的没个定处,无形之中就好像有沉沉的大石压在她心里,让她难以透气。
潋滟的声音还在继续:“因为顾里恢复了记忆,他记起了自己是白倾。而顾里只是他荒唐时做的一场春梦罢了,所以,他饮下了三生水,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喜欢过你,你所认为的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从头到尾,你就是我的影子。”
影子……影子……
折言眼中的泪水蓄满眼眶,她喉咙哽咽苦涩,这……从头到尾都是……都是影子……
在这数千年,他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他是白倾;他之所以忘记,是因为他爱的是潋滟,而她,只是他荒唐时做的一场梦,梦醒了,所以,便散了!
那么她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又是什么?笑话吗?
顾里,事情当真如她所言吗?
折言忍不住弯了身体,紧紧揪着胸口衣襟,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们在那里,快追……”突地,有人大喊出声。折言身体猛地一颤,抬眼望去,便见那几名蛇妖冲破了她的禁锢,寻了过来。
她神色一凛,如若她此刻带在潋滟定然两人都逃不掉,倒不如,放手一搏。折言四处望了一眼,看见了不远处有个凹槽。她不待潋滟反应,便拉着她直接往凹槽走去。
潋滟脸色微变:“你做什么?”
折言置之不理,直接点了她的定身穴,施法,隐去了她的身形,再然后,变出了一个与潋滟一模一样的人往相反的方向迅速跑去。
当那群蛇妖追来之时,看见折言与假冒的潋滟跑远,又追了上去。
凹槽里面,潋滟轻抿了唇,她虽然喝了很多的酒,但她的意识还算是清醒,她不曾料到,她将真相就这么赤裸的摆在了折言的面前,她居然还愿意出手救她。正当她沉浸在这震惊中时,凹槽上面遮挡物被人拿开,光线透进,一个贼眉鼠眼的蛇妖探进了头。他猥琐地笑了笑:“果然还有一个美人留在这里!”
潋滟脸色微变,只见那蛇妖大手一伸,将她从凹槽中带了出来。潋滟身上被下了定身穴,身体又无法凝聚法力,一颗心彻底沉入到了谷底。
难道今天老天真要亡她不成?
“美人的皮肤真是滑啊!”蛇妖眼中绽放出骇人的精光,伸手摸了摸潋滟光滑的脸蛋,在一路下滑至她脖颈下方,用力一扯,“撕”地一声,潋滟的衣裳撕开大半。
潋滟的脸瞬间苍白无色,那眼中的冷冽几乎要将他给凌迟处死,眸子喷出怒火,可是纵然她心中在怒在怨,此刻,也无法反抗。她羞愤地闭上眼,她发誓,若她还活着,定要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正当潋滟以为自己要遭受到侵犯之时,肩膀骤地一重,她霍然睁眼,便见白倾凭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将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拢的严严实实,向来温润的俊脸铁青一片。而他身侧正趴着一条软软绵绵的蛇,看来是被打回来原形。
白倾解开潋滟身上定身穴,潋滟身体一软,倒在了白倾的怀中,而恰巧就在此刻,折言甩拖了那群蛇妖去而复返。见到潋滟倒在白倾怀中,她身体几不可觉地僵了一僵,强按耐住自己已经颤抖的身体,用手比划道:“潋滟,你没事吧?”
若不是白倾早来了一步,她现在又怎会平安无事?甚至,她都有些怀疑刚才她点住她定身穴,是不是刻意为之?不然,她又怎么会出现的这么凑巧?刚好是在白倾出现救了她之后?
潋滟冷笑了一声:“多亏了你的定身穴,我暂时死不了!”
白倾眯了眯眼,冷冷地望着折言:“定身穴是你下的?”
那眼中的冷冽之色令折言本能地僵了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