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风走到了叶晓枫的跟前,淡淡地一笑,“需要我们陪同吗?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叶晓枫微微一笑,“大家都知道吧?我现在曾经失陷兽地!”
众人随声附和,“知道啊,当时在武林中乃至整个朝野都引发了不小的震动,叶文大将一气之下辞官回家,据说单枪匹马闯进兽地找他们晦气了。”
叶晓枫微微叹了口气,“往事不堪回首啊。我当时的确成了毛兽的俘虏,遭受了百般凌辱。不过到最后,日子过得还算逍遥,凭借自己的努力,还在钢都帝国拜官封爵。这些毛兽士兵,都曾经都是我的部下,我在军中还是颇有些威望的。我带他们出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愿意跟我一起走一趟的,就去吧,不愿意的,就留下来处理这些辎重。日成大师、还有弘德大师,你们两位年事已高,这次,就不要出远门了,我会全部处理妥当的。”
经过了短暂的磋商之后,叶晓枫便协同叶文、玉临风,“押”着毛兽军团,一路向北。
沿途,没有过多的交流,亦没有感人肺腑的对话。一切的说辞在那尴尬的情形之下,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在一片沉默中,他们来到了通天河边。
望着潺潺流淌的江水,嗨格尔不禁深叹了口气,“过了这条河,就是钢都帝国了,不知道今日一别,我们兄弟何时才能相见。”
叶晓枫深意地一笑,“希望永远不要相见。”他冷眼斜视,但见嗨格尔深情黯然,还以为他竟然舍不得分离,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却只听得嗨格尔神伤地说道:“钢都帝国,我真的不敢回去了。再往前,就是深不见底了地狱了。我,前途未卜啊!”
叶晓枫奇道:“此话怎讲?你堂堂的帝国皇帝,怎么会如此患得患失呢?无非就是战败一场而已。”
嗨格尔摇了摇头,“你是不晓得,我在出征之前,已是帝位不保。朝中大臣们均对我颇有微词。”
“不必忧伤!你天性使然,原本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毛兽,你缺少了一点点王者霸气!既然要做皇帝,就要集权,将来,你一定要强硬一些。”
嗨格尔突然死死地握住了叶晓枫的手,“如果你能在我身边,一直辅佐我,我想,肯定不会是现在的这个局面。”
叶晓枫淡淡一笑,回抽了被嗨格尔紧握的单手,“这些都已成过眼烟云,再提它干什么?”
嗨格尔遥望着远方,说道,“为了保住帝国,我重用坎波斯和萧样尔。为此,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坎波斯飞扬跋扈,几乎就要爬到我的头上来,而萧样尔为代表的萧氏一门,却把持了朝中的大权。虽然他们俩都已殒命,但是现在在钢都执掌大权的是萧样尔的长子,也就是那个萧妃的长兄,萧你姥姥。”
叶晓枫无奈地叹了口气,“外戚专权,历来如此。你要多加小心了。”遂在坎波斯宽大的肩膀上拍了一拍,“有我在中土帝国,谅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呵呵,到时候谁要迫害你,老子一拳一个,你就放心吧!哈哈,帮你谋得帝位,一向来是我的业余爱好。”
嗨格尔淡淡地一笑,“咱们兄弟,今日就在此一别,来人啊,笔墨伺候!”
白煞急忙从包裹中取出了两张羊皮卷,和一支镀金圣笔。嗨格尔迟疑了一下,接过羊皮卷之后,却未曾取笔,张嘴咬破自己的食指,就在羊皮卷上开始书写了。两张写毕,嗨格尔将羊皮卷递到了叶晓枫的手中,“到你了!”
叶晓枫接过一看,只见羊皮卷上用兽语写道:“钢都历嗨格尔元年,钢都帝国嗨格尔大帝,在通天河畔,今立下重誓,与中土帝国修百年之好,双方互不侵犯。子孙后代亦当谨记。”
叶晓枫淡淡地一笑,“我一介草民,本来没有资格与你签订这种互不侵犯的条约,不过,我今天就自封一个大将军的头衔,与你签约吧。”
嗨格尔笑道:“别人签的,我可瞧不上,只有你,才能代表整个中土帝国。”
叶晓枫不再迟疑,咬破手指之后,在羊皮卷上疾书几个大字:“中土帝国伪帝博弈元年,大将军叶晓枫在通天河畔,立下重誓,与钢都帝国修百年之好,双方互不侵犯。子孙后代亦当谨记。”
一人一兽,遂在通天河边开怀大笑,击掌为誓。
……
送别毛兽之后,叶晓枫放眼远眺满目苍夷的中土大陆,一时之间不由地感慨万千。此次中土帝国所遭受的重创,恐怕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了。
玉临风轻轻地在叶晓枫的肩膀上拍了拍,“你都能与毛兽化干戈为玉帛,那么咱们中土帝国这边的仇恨,是否也能放下呢?”
叶晓枫悠悠地叹了口气,此番和议的经历让他颇有感悟,思绪缠绕,也让他在一时之间难以决断,深情复杂地望了玉临风一眼,“师父,您的意思徒儿都能明白。其实,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仇恨,但是无论怎么说,我也要讨要一个说法,至少,我要让博弈这个小贼,在我面前跪地求饶。”
玉临风叹了口气,“他现在贵为九五之尊,岂能轻易向你求饶,那岂不是又要血战一场了?这个……”
叶晓枫摆了摆手,示意玉临风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师父,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已然功成名就,妻妾成群的叶晓枫,回想起当日与徐贤姬同窗共度的场景,亦不由地唏嘘不已。这位与叶晓枫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红粉知己此刻已然母仪天下,成为了皇后,而她的父亲,徐继斌,这位自己曾经的老师也已官至极品,叶晓枫,是不是该去打破这个沉寂呢?徐继斌毒害自己父亲的事情又当如何处理呢?
猛吸了口戾气,叶晓枫大步踏向前方,目光坚毅而又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