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梓陶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一次,却是一支手工雕刻的簪子,虽然手工粗糙,但也算有模有样。
“要是……要是你……”江雨目光中多了一丝痛苦,不过,他克制住了,垂眸片刻,再抬眼时,又是平时那个温柔相待的江雨,“我就会知道,不论如何,我们还是朋友。”
此时此刻,乐梓陶的心被狠狠的灼了一。
江雨深深凝望着她几眼,把木簪子放到了一边的凳子上,柔声说道:“我先走了。”说罢,定决心般的转身往外走。
江雨走后,乐梓陶久久不能平静,出去关了铺门,便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木簪子发呆。
杨晨泓选择了他自己的路,回到将军府陪着那些女人们,而且,他们之间从不曾说过开始,她再喜欢他又有什么用?好不容易的决心,却换不来一句真话。
而江雨,哪怕她一次一次的拒绝,他依然一如既往的待她,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岂能感觉不到他的心意?
或许,刘婆子说的有道理,江雨才是她最合适的选择。
乐梓陶缓缓伸手拿起木簪子,木簪子上只有简单的纹路,瞧不出是什么花,间隙中隐隐见到有些斑驳。
眼前,似乎浮现江雨拿着木头雕刻时的笨拙样子,心底某处地方悄然塌了一角。
太阳渐渐西斜,乐梓陶来到出坊的路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路,心底隐隐有些乱,这个决定,将会斩断她和杨晨泓的所有,一想到这儿,心就是一阵一阵的揪疼,就这样算了吗?要不,再听听他的解释?
就在这时,江雨和康逸臣一起跟着坊正出现在街那头,渐渐的走近。
“阿陶。”康清还是一贯的温和,“在这儿做什么?”
“没、没什么。”乐梓陶一看到他们,顿时大窘,借着向康清行礼来掩饰自己的窘态,“坊正好。”
“好,好,许久没见到阿陶了,瞧着倒是消瘦不少。”康清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笑着说道,“你也别太累着了,银子是赚不完的。”
“是。”乐梓陶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后快的瞟了一边的江雨一眼,同时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康逸臣打量的目光,“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回去吧。”康清并不知道江雨和乐梓陶之间的事,便随意的挥了挥手。
康逸臣倒是扫了江雨一眼,若有所思。
至于江雨,从见到乐梓陶站在这边开始,眼睛就胶在了她身上,看到她手上的木簪子时,目光更是灼灼。
“阿陶手里拿的什么?”康逸臣也看到,有意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乐梓陶对他甚是警惕,扣着手中的木簪子往小巷跑去,转身之际顺势便把木簪子插在了自己头上,她相信,只要江雨看到,一定会懂得她的意思。
她的举动这样明显,江雨如何没看见?
一瞬间,他睁大了眼睛,惊喜的看着远去的乐梓陶,满心里都在叫嚣着:她同意了么?她是同意了么?
“阿江,你傻笑什么呢?”康逸臣将他的表情和乐梓陶的举动瞧在眼里,收起吃味的心思,挽上江雨的肩,打趣着问。
“没事没事。”江雨笑得合不拢嘴,却没有多说什么。
且不提康逸臣和江雨之间如何谈论这件事,单说乐梓陶快的跑回自家院子,反手关上门背上的那一刻,她抬头看着红红的天空,心里五味纷杂,做出那个动作之后,她便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了,江雨待她挚诚,她不能再伤他,以前和他摊开了说只是朋友,有许多话倒是方便说,可现在起,接受他,就得全心全意的试着向他靠近,试着去他共谱未来……
不过,好在没有面对面的谈这些事,要不然,突然从朋友转变成这种关系,她看到他应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乐梓陶偏着头想像,却想像不到自己和江雨相处会是什么样子,像她朋友那样时不时的秀恩爱耍腻歪?好像真有点儿怪呀,想像对他撒娇?可是,他明明……唉~
所幸,江雨在府衙做事,也难得会回来一趟,她暂时不用去苦恼这些。
乐梓陶渐渐的静心,过着自己的日子。
周秋姑的生意从那天开始便断了,可没过多久,附近几个豆腐铺子的订量竟也开始减少。
乐梓陶不由奇怪,眼见天越来越凉了,这些东西在家搁个两三天的也不会坏,像刘家兄弟那几个坊的生意便越来越好了,怎么这几个竟然少了呢?
但,怀疑归怀疑,乐梓陶晚上要做豆腐,白天还要抽半天去看望江奶奶,还要抽空休息,时间挤得满满的,一时也出不去别的地方查探。
直到又过了几天,刘婆子给她带来了消息:“阿陶,秋姑是不是没在你这儿拿豆腐了?”
“是呢,那天阿江来,她看到与我生气了。”乐梓陶叹气。
“那孩子怎么能这样,阿江喜欢的是你,她凭什么和你生气还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刘婆子忿忿的说道。
“忘恩负义?”乐梓陶惊讶的看着刘婆子,没想到这老太太也会口出成语,只不过说的有些过了。
“你还不知道吧?她家人联合了几家卖豆腐的,撬你的生意呢。”刘婆子忙说道,“几位老客在我这儿吃东西跟我说的,让我和你通个气,可能,已经有不少家被她家的人说动了,那进价估摸着只有你的一半,那些人就难免会……唉,都是一群白眼狼。”
“秋姑她……不会吧……”乐梓陶吃惊的听着,有些无法相信周秋姑会做出这样的事。
“哎呀,我的傻阿陶,她不是那样的人,那事情怎么会这样巧啦?她生气阿江喜欢你,她得不到,就想着挤你的生意,这叫报复,很有可能的。”刘婆子不由连连叹气,“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还帮着她说话。”
她善?乐梓陶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显然,刘婆子是忘记了她是怎么对付烧饼铺女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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