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昊钦的热脸,毫无疑问,贴了冷屁股!
其实金子对他,谈不上怨恨。
因为她不是金三娘,无法切身的感受三娘这十三年来对亲情是怎样极度的渴望着,又是怎样承载着内心的孤寂和失落的?但金子认为,三娘之所以会患上孤独症,跟她这些极品亲人脱不开干系,因此,她心里多多少少对金昊钦是鄙视的。
他这个兄长,当得有多么不称职?还需要别人提醒么?
如果自己没有意外的进驻三娘的身体,代替她活下去,代替她走出禁锢的心灵,那么他金昊钦是否依然可以一辈子对自个儿的亲妹妹不闻不问?
答案,金子不知道!
或许有一天,他心血来潮,他良心发现,会去看三娘一眼......
总而言之,金子现在无法毫无隔阂,毫无障碍地跟金昊钦兄妹情深!
辰逸雪看金昊钦碰了一鼻子灰,心中甚是畅快!
这倔强的蛮人,终于也有了软肋!
金昊钦见辰逸雪幸灾乐祸,眼刀子飞了好几个,还不时的使眼色,让辰逸雪出言帮腔。
辰逸雪佯装未觉,翘着手,昂首阔步的往前走去。
一袭黑袍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勾勒得近乎完美,只是阳光下高大如树的背影,却似乎带着些微的寂寥和落寞......
金子眯着眸子凝望着,他。内心很孤单么?
他的家境那么好,母亲是地位显赫的郡主,父亲也是儒雅之人,兄友弟恭,家庭和睦,这不是再完美不过的生活了么?
那他眼底、他身上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那丝冷冽和落寞,到底是因为什么?
金子看着他偏瘦的体型,不由暗自猜想着。
难道。他有隐疾?
思及此,金子不由睁大眼睛,心中怦怦跳着,一个被挑起的八卦念头在脑海中迅速蔓延着,她突然间对探寻大神的心理,很感兴趣!
金子大步跟了上去,还未及开口说话,就听辰逸雪沉声问道:“是三娘你向逍遥王推荐在下的?”
金子顿了顿,只是干笑几声。算是承认了。
“多事!”辰逸雪轻叱一声,嘴角却微微翘起。
金子见他不是真生气,便笑道:“你循循善诱很有一套嘛。不过这功夫也得常常练。隔得太久,就生疏了。此举又是利己又利民,何乐而不为?”
“利己又利民?”辰逸雪俊眉挑了挑,冷然一笑道:“利己从何看出?”
金子刚想要夸夸其谈,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脑中组织好的拿一套说辞。实在是非一般的牵强。
这跟凶手近距离的接触、谈判、诱导,在现代可是有专业的谈判专家担任,而且往往会有警察在旁保护,确保谈判专家的人身安全问题。毕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谈判失败,凶手情绪失控而做出疯狂的举措。
这次金子贸然跟逍遥王提议让辰逸雪去说服钟二郎。其实是她冲动了,完全没有考虑这样做或许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而这后果,又是不是她可以承受得起的?
金子心中自责,她那时只想着辰逸雪深谙人心,沉着睿智,能对此案有所帮助,却从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的安全问题着想过......
她抬起那双盈亮灿夺人心的琥珀色眸子,含着深深的歉意,对辰逸雪认真道:“对不起,这一次是在下欠缺考虑了,若是辰郎君因此犯险,在下委实难辞其咎!请接受在下诚挚的道歉!”
金昊钦此前一直闷闷不乐,一张脸阴沉几欲融冰。三娘的态度让他很难受,但此时看到妹妹自责不已的神情,他又心生不忍。
金昊钦努力掩下心中的负面情绪,含笑追上前,与二人并行,调笑道:“三娘你就不必自责了,有阿兄在一旁保护着逸雪,哪能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诚如你所说,这家伙对循循善诱很有一套,不多加利用,还真是浪费了!”
兄妹二人,一个道歉,一个调和,真是有意思!
辰逸雪朗声一笑,那笑意炫然魅惑,却是从心而发的,清润直达肺腑。
不知为何,听到这释然的笑声,金子的心微微感到欣慰和温暖。
笑一笑,十年少!
多笑笑,人才能越活越健康嘛!
“有昊钦在,的确不必担心安全问题!”辰逸雪侧首看了金子一眼,这既是对金昊钦的肯定和信任,也是对金子的一个暗示,让她不要再自责了,大神,压根就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更谈不上嗔怪!
金子也释然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个案子终于结了,她终于可以领着验尸费,打道回府了。
这个案子,辰逸雪有功,人家山长水远的过来相助,总不能亏待了,于是金子便提出请客建议,她决定邀请辰逸雪和金昊钦到驿站用膳,大厨当然是她亲自出马了!
金昊钦一脸兴奋,三娘虽然对他始终冷冷,但这还是她第一次邀请自己吃饭,这说明他们的兄妹关系,正在慢慢改善,相信假以时日,三娘会完全地敞开心扉,接受自己的,再给彼此一些时间,她也会像妍珠那般吧?
金昊钦脑中开始勾勒出一幅兄友妹恭的美好蓝图来......
驿站那边,笑笑见辰郎君和阿郎一块来了,惊讶得睁大眼睛,傻傻笑着,金子连唤了几声,她这才堪堪回过神。
“娘子,奴婢看你邀请阿郎来,真的太意外,太高兴了!”笑笑一边洗着菜,一边说道。
金子握着小刀,将羊肉从骨架上片了下来,刀工麻利娴熟,无人能及。
她浅浅一笑,回道:“本娘子这次邀请的是金护卫,他于本案有功,本娘子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之意,跟你家阿郎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笑笑闻言,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嘟囔道:“娘子真小气,还记着阿郎的不是么?其实夫人走的时候,他才七岁,也是半大的孩子,还在主院那位的教唆下,才会对娘子不闻不问,可现在阿郎对娘子已经不一样了,娘子就跟阿郎和好吧!”
金子撇撇嘴,眼睛抬都不抬,应道:“那时候小不懂事可以理解,可是长大后呢?可曾来探过我?若我一辈子不醒,或者干脆在那一次里挂了呢?”
笑笑垂眸,想起这十三年来娘子过的日子,鼻子就一阵发酸。
娘子,她之前有多渴望温暖,渴望关爱,她现在就有多害怕受伤,害怕伤害......
笑笑无言地叹了一息,在心中默默祈祷着,阿郎和娘子早日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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