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把水军分成两路,一路由他带领,从北面悄悄地向江面移动,分散楚琰的兵力。
一路由西琉云,燕冰带领,从南面向峡谷移动,敌军的注意力集中在柳逸的军队上,西秦的水军轻而易举地过了南楚的防护线。
而刚过防护线,就遇上了楚琰派来的水军,领兵的将领是东方傲,两军展开了激烈的交战,血液飘散着腥味,回荡在这条清澈的河上。
夜幕被喊杀声冲破,震荡在柳河上空。
战鼓雷鸣,雨箭破空。
水上,最迅猛的兵器就是羽箭,两军的战船分列,盾牌竖起,弓箭手在后,拼命地往对方射箭。
西琉玥亲自督战,银甲红纱,双眸炯炯地看着黑幕。
楚琰,决战之日不远了!
你等着!
“点火器,上!”柳逸一扬手,无数的火球凌空抛向对面。
惨叫顿起,火光冲天,这样明显的亮度,更有利于西秦的进攻,弓箭手替换频繁,整个夜空,黑蒙蒙的,全部羽箭。
同样的点火器,也凌空抛向西秦军队。
战船被烧,士兵落水,被雨箭射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战争!
楚琰多年的江防部署,绝非虚名,防线极为牢固,柳逸的目的只是冲垮他的防线,而并非要决一死战,况且水师兵力悬殊,只能智取。
“阿大,阿二,带着他们从水下进攻!”
“是!”
柳逸带来的将士中,个个深韵水性,阿大,阿二,带着两百精通水性的士兵利器潜入水中,悄悄地潜到敌方的船队下。破坏敌军的船只,船底漏水,船也渐渐下沉,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对付柳逸的攻击。
荆州,乾坤阁。
战鼓一响,秦初雪就登上了乾坤阁,从这儿能看到柳河之上的战事,对江面的军队移动情况也一目了然。
夜色中,秦大小姐的脸色格外的苍白。
江面上,战火缭绕,战鼓雷鸣,喊杀冲天,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最激烈的一场战事。
小玉儿,你也在其中吗?
真的,决定要反了南楚了吗?
秦初雪苦笑,玉笛公子,秦三小姐……前些日子,她近在咫尺,她很清楚地暗示了,她会拼尽所有助西秦,她妹妹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
如今,她已是西秦一国之母,而楚琰恼羞成怒,大举进兵,这场战事,不管是哪一边取胜,哪一边落败,都不是秦初雪愿意看见的。
“小姐,大事不好了!”一名影卫模样的男子匆匆进入乾坤阁,禀告,“大小姐,西秦军在荆州的探子毁了我军粮道,整个栈道都被大石损坏,这要修葺,恐怕非要半年不可。”
“哪一段粮道损了?”秦初雪眉心一拧。
“横山山脉北端到荆州入口处这一段,小姐,只有这条栈道是唯一的,粮车过不了,我军的军粮就无法准时达到。”男子模样着急。
“改走山道,粮车过不了,就让他们扛过来,新的粮车从荆州出发,过了山道再走。”
“大小姐,这样起码要延误十天半个月,人怎么扛也扛不了多少?”
“能扛多少是多少,去,让人打造新的粮车。”
“是!”
秦初雪眉心微蹙,幸好是荆州,能养数十万军民,若换了其他城池,栈道一损,恐怕大军就……
这个消息暂时必须压下,尽快解决这场战事才是上策。
江面上,战事急转而下,本来占有上风的南楚军队,溃败得不堪一击。
柳逸出其不意,毁其战船,等将士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何况,柳逸这路水军进攻很猛,牵制了南楚大部分水军,燕冰、西琉云进攻峡谷之时,如入无人之地,迅如惊雷。
很快,西秦占领峡谷。
楚琰一摔袖子,眸光愤怒,可恶!
他上当了!
西琉玥的目的是峡谷,而不是直接进攻,他故意出现在江面战船上,扰乱他的判断,可恶!
楚琰握紧拳头,立刻命令林西牧,“派人增援峡谷,立刻!”
林西牧沉吟片刻,说道:“皇上,峡谷本来就是我们防守最薄弱的环节,因为西秦水师偏弱,不擅水战,但,西秦的军队有最坚硬的铁骑,峡谷着陆,易守难攻,现在已经落入西秦之手,再发兵增援也是有去无回。峡谷的地理优势只针对荆州而言,西秦抢去,作用不大,臣以为,重新部署江防,截杀西秦军于江面之上,才是我们目前该做的。”
林西牧身边紧跟着的将士也纷纷进言,让楚琰放弃峡谷,选择江面防守,毕竟,南楚军最自傲的水师,在江面上一直无往不利。
楚琰双眸直视江面,冷冽的眸子寒光湛湛,让他在西琉玥面前认输,比杀了楚琰还让他难受。
可目前的战况,由不得他任性。
“退兵!”
“遵旨!”林西牧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成了!
楚琰和西琉玥的心结,是这一场战事成败的关键!
这一仗,西秦打得很漂亮。
西琉玥下令犒赏三军,军营中杀猪宰羊,一片喧闹,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全都欢呼一片。
西琉玥和连玉高坐在主位上,手下大将们分坐在左右,举杯相庆。
军营上下一片和乐。
趁着将士们酒过三巡,都有点晕晕然的情况下,西琉玥拉着连玉悄悄地退出了军帐,迷蒙的月光下,他们共乘一匹,出了军营。
“去哪?”连玉笑问。
他今天心情很好!
“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西琉玥勾着连玉的下巴,狠狠地亲了一口,辗转缠绵,多情霸道。“咱们还是新婚呢,天底下再没有比寡人更命苦的皇上了。”
这话说得很委屈,狐狸眸子露出哀怨来。
连玉送他一对白眼,他有脸说,她还不好意思听呢,明明兴奋得要死,骗谁来着。
连玉身上特有的清香盈满鼻尖,淡淡的安心让连身下的坐骑都感觉到了,轻快地跑在清幽的小道上。
面对烦心的战事,西琉玥从未担忧过,因为有她在,只要她在身边,他就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全世界。
小东西暖暖地躺在他怀里。
如获至宝啊!
两人穿过清幽的林间小径,下了马,是峡谷后方的小支流,这里没有被战争染红痕迹,依然是一片翠绿和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