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后的第二日一早,三更刚过,张婉便习惯性的睁开了双眼。
此时,她一动,朱佑樘自然也就转头看了过来。
事实上,昨天夜里,朱佑樘根本就是一夜未睡。
试问,佳人在侧,又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他朱佑樘又不是柳下惠,又哪里能睡得着呢?
只可惜,自己的妻子张婉,却似乎又偏偏不解人事。
“婉儿,你醒了?”朱佑樘支起了上半身,看着清晨刚刚睡醒的妻子,不由笑了起来。
“殿下,早。”睡在床榻外侧的张婉冲着自己的夫君,点了点头,便率先起身。
待她穿戴整齐之后,回头一看,却见朱佑樘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往一张雪白的帕子上,低落了几滴鲜血
这是做什么?
“殿下,您”张婉有些不解。
“没事。”朱佑樘只觉得脸上一烫,还是强做镇静的摇了摇头。
婉儿既然不解人事,想来这元帕之事,她也是不懂的吧。
如今,那验看帕子的妈妈,马上就要进屋了,这作假之事,还是让自己来吧。
张婉正想开口问个明白之时,身边的李妈妈却是带着另外两位慈宁宫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奴婢们给太子、太子妃请安!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娘娘了。”
几人道完了喜,却是向着一旁的喜床方向走了去。
朱佑樘见此,自然明白,只见他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一侧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自然看到了那张落红点点的元帕。
两位慈宁宫的老嬷嬷见此,心中一喜;对视了一眼之后,自然是收起了床上的元帕,又福了一礼,这才告退离去。
张婉看到这里,却是将视线投到了一旁的李妈妈身上。
这是做什么?
李妈妈见此,正想开口解释一二的时候,朱佑樘却是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那个,婉儿,我先去书房那边,过会儿再来接你一起去后宫,给皇祖母他们敬茶请安。”
说完,朱佑樘便红着脸,离开了新房。
张婉见自己的新婚丈夫似乎有些落荒而逃的脸红模样,不由一脸狐疑的邹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这位太子殿下从昨夜开始,似乎就有些怪怪的了。
“李妈妈,”张婉想不明白,决定好生的问一问一旁的李妈妈,“殿下似乎有些奇怪。他”
张婉见李妈妈抬头看了过来,这才将昨夜之事和今早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对方。
“李妈妈,你说这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了?”
李妈妈听完,却是仍不住失笑一叹。
这哪里是太子殿下到底怎么了,分明就是姑娘您,不对,是太子妃娘娘您,太过糊涂了啊。
“李妈妈,你怎么了?”面对李妈妈的这一叹,张婉更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太子妃娘娘,”李妈妈想了想,还是决定明着教导这位主子一番吧。否则,若是像在清凉殿一般,那一番暗示岂不是又白费了吗?
“娘娘啊,这夫妻人伦,乃是第一等的大事。更何况,您如今嫁的又是天家的太子,这尽快的怀上子嗣,更是头一等的大事了。您看”
一刻钟之后,张婉听了李妈妈的一番长篇大论,终于是明白了过来了。
原来,这人间的洞房花烛夜,竟是要献出自己的元阴的之身吗?可是,自己所修炼的功法
那太子朱佑樘没有一丝的灵气在身,若是贸然和自己结合,又得了自己的元阴之身,只怕他区区一个凡人之躯,承受不住啊!
可是,李妈妈也说得对。如今的自己,到底已经是为人妻了,若是一直不圆房的话,又成亲做什么呢?
况且,自己想要历这情劫,这一关,也是必须要过的啊。
到底该怎么办呢?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夫君,承受住自己这含有无比精纯灵力的元阴之身呢?
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法子的张婉,确定暂时先放下这一事。待将来,她找到了解决此事的法子,再和对方圆房,也是不迟。
只是,她能放下,那丈夫朱佑樘呢?
张婉决定和对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李妈妈,”张婉性子果断,自然不是那拖泥带水之人。“你去请殿下过来一趟,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他相商。”
如今,她一旦做了决定,自然不会将此事,拖到第二日。
半个时辰之后,朱佑樘看着已经一身妇人装扮的妻子,情不自禁的便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至今日起,她终究是自己的妻子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殿下,您来了。”张婉低头福了一礼,这才向着身后的一干宫人,挥了挥手。
李妈妈等人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可朱佑樘身后的小太监李广等人,却是犹豫了起来。
他们,到底要不要听这位太子妃娘娘的吩咐呢?说到底,他们的主子,可是太子殿下啊!
在主子的心意不明之前,李广等人,倒是不好随意行事了。
“小李子,你们也先行下去。”见此,朱佑樘皱眉,挥手。
待一屋子的宫人都离开之后,朱佑樘看着眼前妻子那宁静的面容,不由又是一笑。
“婉儿,何事?”妻子一大早的就唤自己前来,又是为了何事呢?“可是李妈妈她”
难道,刚才那李妈妈已经和她谈过了吗?
想到那可能的谈话内容,朱佑樘不由又是脸上一烫。
“殿下,”张婉倒是坦然的点了点头,“殿下,关于夫妻之事,李妈妈刚才已经和婉儿说过了。不过”
说到这里,张婉不由自主的便觉得心中一慌。
无论她修行如何,面对这夫妻人伦之事,张婉到底还是有些少女的羞涩之感!更何况,此时她所面对的,还是自己的夫君呢!
“不过,”张婉暗自运功凝神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殿下也知道,我幼时曾跟随师父学艺,当初师父就曾经说过,在我功法大成之前,恐怕是不能不能和殿下圆房了。”
竟然是因为这个吗?朱佑樘听到这里,却是微微一怔。
原来,婉儿她不是不懂,只是因为不能!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朱佑樘不由笑了笑。
“婉儿,无妨的。我们”说道这里,朱佑樘抬头看着眼前的妻子,眼神格外的清澈明亮。
“我们,还很年轻。”
是的,他和婉儿都才不过十五岁,他们,还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