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换
夜深,苏念安站在雪灵的帐篷里。
“雪灵姑娘人呢!?”
守门的将士跪了下来,“属下不曾见到雪灵姑娘离开过。”
“你说!”苏念安看向照顾雪灵的一名丫鬟,厉声道。
那丫鬟吓得也跪了下来,发着抖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雪灵姑娘今日一直呆在帐篷里,并不曾离开啊。”
“那怎么会忽然就不见人了!?”苏念安显然发怒了,“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女人都守不住么!?”
“太子息怒,”陈将军走了过来,脸上也是带着愠色,“这军营之中守卫森严,雪灵姑娘不可能好端端的就这么消失了,此事还是先调查清楚的好。”
苏念安抿唇,心中既是担忧又是愤怒。
“快去派人搜查!”苏念安看着空落的帐篷,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惶恐,“还有,整顿军营,若发现军营中有不对劲的人,必要揪出来严审!”
“是!”
“太子!太子!有雪灵姑娘的消息了!”
苏念安浑身一怔,看着那跑来通报的人,“她在哪儿!?快带我去!”
来人喘了喘气,眸中有些黯然,“太子,雪灵姑娘她...被敌国的人劫持了。”
“怎么可能...”苏念安晃神,眸中满是难以相信,“你们究竟是怎么保护她的!?怎么能让敌国的人劫持了去还浑然不觉!?”苏念安大发雷霆,完全没了平时的温和模样,“来人!将他们几个都不关押起来!等我回来再审问!”
“是!”
“雪灵呢!?”
“被敌国的祭司带来了,正在军营外等着太子前去。”那将士叹了一声,便起身引着苏念安去了。
此时的雪灵完全昏迷了过去,荏苒一声黑色长衫,修长的身形显得极为诡计。他独自站在军营外,抱着没了知觉的雪灵,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
“你是...他们说的祭司?”
荏苒点点头,“荏苒,见过太子殿下。”
苏念安冷冷一笑,“祭司大人真是好能耐,竟然能从我军营中劫走雪灵而不为人所知。”
荏苒勾唇,“自然不是荏苒一人能办到的。”他眨了眨眼,看了看怀里的雪灵,“雪灵姑娘真是好福气,竟能得太子如此关照。”
“你想如何?”苏念安紧紧盯着荏苒怀中的雪灵,面上虽是平静,心里却已经悬了起来。
荏苒笑了笑,缓缓抬起头,看了看这空旷的四周,“退兵百里,百车军粮。”他转眸,看着苏念安,“这个条件,太子应该还能接受吧。”
苏念安抿唇不言,身后的极为将领听着却是着急了起来。
“太子!万万不可啊!这百车的军粮还好说,但这退兵百里...我们已经退过了两座城池。如今好不容易攻入,追回一座,又要退兵百里,这如何使得!”
“是啊,太子!万万不可啊!这么做失去的不仅仅是国土,还有士气啊!不战而败,我们的将士如何受得了!?往后要胜仗只会更加困难啊!”
“太子!”
苏念安蹙眉,闭上双眼,心中慌乱又痛苦。
众人看出苏念安的犹豫,便又开始劝说。
“太子!若是雪灵姑娘知道了,也定会不安心!此时万万不可为了私情而不顾国家安危啊!”
苏念安双手紧握成拳,那些话语在他耳边一直一直在回响,扰得他心烦意乱。他想要救雪灵,想要不顾一切的保护好她,可是为何就没有人关心雪灵的生死呢?为何...这些人都要将国家生死为借口去牺牲一个无辜的人?
“太子!”
“够了!”苏念安倏地睁开眼,看着荏苒,“我答应你。”
荏苒点点头,“太子果然是明智之人。”
“太子!”将领都无法理解苏念安的行为,“太子怎能为了一个女子而枉顾国家的安慰存亡!?此举实在是大逆不道!乃叛国之行!”
苏念安平静的转眸看向那人,“大逆不道?叛国之行?那你倒是说说,你们都被击退了多少次了?这次,若不是雪灵,你们能破解他的阵法?能打胜仗么?若不是她出现,你们又将要退落几座城池?如果她不在了,你们以为能撑得几时?”他冷笑,看了看那些一脸愤恨不满的将来士兵,“她本来就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如今她为我们,为国家做了这么多,竟还落得一个如此悲惨的下场。你们这些满心忠义报国的将士,难道就不知何为报恩?难道就忍心用一个纤弱女子的马革裹尸,换得这一日的平静?”苏念安看向雪灵,眸中满是如水的温柔,与疼惜,“我的确待她不同,倘若要说儿女私情,也不为过。可是陈将军,如若此刻,被挟持的是你的妻儿,你又会是何感觉?还能如此轻易的说出那番话来么?”
“这...”陈将军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太子说的在理。”
苏念安不言,陈将军转身喊道:“即刻准备,退兵百里!再派人送一百车的军粮过去!”
军营中一阵纷乱,但已经有人领了命开始行动了。
荏苒笑了笑,“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失言。”说着他一步步走向苏念安,将雪灵交至苏念安手中。
苏念安小心翼翼地将雪灵抱在怀中,一时竟觉得心中从未如此充实温暖,似是所有空缺都被填满。
“快抓住他!”将士中有人大喊。
荏苒却是淡漠地冷冷一笑,一挥袖,带起一阵烟雾。
“人呢!?”
等到烟雾散去,众人再睁开眼看时,这开阔的视野中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苏念安轻叹了一声,低眸看向怀里的雪灵,而她已经缓缓睁开了眸子。
“雪灵。”苏念安唤得轻声,似是怕惊着她一般。
“你...我怎么了?你抱着我做什么?”雪灵蹙眉,又头疼的埋入苏念安的怀里。
“没事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会儿。”
雪灵没有言语,只是蹙着眉埋头窝在苏念安怀里。
退兵百里的事已经传到了传遍了整个国家,皇帝听闻后气得不轻,身上的病又重了一分,情势变得更加危急。
“太子,我们已经退兵百里,接下来...又该迎战了。”
苏念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下去吧。”
“对不起...”雪灵坐在苏念安身边,满脸愧疚,“若不是因为我的话,也不会让你们...”
“与你无关,”苏念安微微笑着,揉了揉雪灵的发,“若不是你,我们只怕早失了几座城池。”
雪灵感激地笑了,“也只有你,在这种时候还护着我。”
“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他抚着雪灵的脸,“亏得当初我还承诺过,只要我没倒下,你就不会有事。没想到...竟让敌军的人混了进来,还让你平白无故的被劫去受委屈。”
“我没事,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
苏念安点点头,“我已经把那两个人处死了,给你换了个丫鬟,”说罢,苏念安向外边唤了一声,“若水。”
很快,一名丫鬟走入了帐篷,“若水参见太子,雪灵姑娘。”她微微欠身,却掩不住身上冷冽的气息。
“往后又若水照料你,她会些功夫,如此我也放心些。”
雪灵看着苏念安,微笑着点点头,“谢谢。”
“何必向我道谢,”苏念安握着雪灵的手,“雪灵,你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
雪灵面色微红,垂下眸子,“我知道。”
苏念安轻叹了一声,“罢了,此事,还是待到往后再说吧。”
说罢,苏念安起身便要离去。
“念安...”雪灵忽地拉住了苏念安,拉着他的手。
苏念安一怔,难以置信的回头,瞪大眼看着雪灵,“你刚刚...叫我什么?”
雪灵咬了咬唇,顿了会儿道:“此事过后,我便答应你。”
苏念安一喜,忙连连点头,“好,好,此事过后,我必要娶你!”
“太子!陈将军请您前去商议战事!”
苏念安心中正是欣喜,回头向着那通报的士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先下去吧。”
“灵儿,你等我,我定要击退他们,娶你回家!”
“嗯。”
雪灵眸子里闪着光,看得苏念安心中又是一阵悸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