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街边嘴里的白沙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雾缭绕里手指熟练地弹着烟灰一双呆板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没有焦距一般。
不过您要是以为我在呆那您就大错特错了。其实我是在观察在路边的行人从我眼前晃过的那十分之一秒里我的大脑立刻就对眼睛传送的信息进行反馈。对他或者她的相貌、穿着、行走姿势、宠物昂贵程度、身边小白脸或者小美人的靓丽指数进行综合分析得出此人的社会地位学识程度荷包鼓胀程度从而选定下手的目标。
说到这里您应该猜出来了。没错我是一个贼。当然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这个行当已经换了种称呼一般是叫小偷或者扒手。虽然我才十六岁但已浸淫此道多年的我在偷包这方面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手经验丰富质量过硬就差一资格证书了。
我在这地方蹲了差不多快十分钟如果再过两分钟还没找到合适的目标我就要转移阵地了。不过幸好运气不错经过我一双毒眼在人海茫茫中进行淘汰海选剔除掉没什么钱以及看上去不好惹的后终于让我找到了脱颖而出的幸运儿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
好吧好吧我承认除了他身上是一身货真价实的名牌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长得实在***帅再就是他身上那股子自信一看就知道是个成功人士让我感觉连高中都没念完的自己仿佛撞上了传说中的王霸之气般深藏的自卑被激成嫉恨的恼怒让我十分不爽。
***这厮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撞上我杨爷算他运气不好。深深吸了一口烟让烟气在肺里打了个转登时精神一激我将烟头弹进旁边的垃圾箱里向那青年跟了过去。
很快地到了他身后因为街上行人很多再加上我其貌不扬谁也不曾注意我。
我手指一翻一片薄而锋利的刀片贴在了指间没有碰撞只是在擦身而过的瞬间轻轻一划两根已成条件反射的手指灵巧地将裤袋里的钱包夹出瞬间进了我的袖子里。
背对着这个倒霉蛋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进到一个巷子我翻了下钱包卡之类的东西全部扔掉只留现金。看样子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人光现金就有五千多块保不准是哪的富家子弟。
看着手上大把的钞票我暗暗叹了口气人同命不同啊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么大。
算是给那小子积点阴德吧。心里想着我将钱放进了口袋。
每个城市的扒手组织之间都有自己的底盘容不得外人染指。我虽然技术高难以被人觉但还是不敢多做以免被人看出破绽到时候被抓到就麻烦了严重点手指被剁都有可能。就这一次我还是观察了半天暂时没现附近有盯梢的扒手才敢下手的。
收获颇丰我买了一袋荔枝到了第五人民医院住院部。
推开房间门妹妹杨澜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看样子是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水果放下坐在床边看着睡得很安详却面色苍白的妹妹以及她枕头边掉落的许多枯黄头忍不住眼眶湿润。
我心中悲叹她才十五岁啊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现在的我只要听到癌症这两个字便忍不住地颤栗。就是因为癌症青春的少女失去了应有的光彩正是花样的妹妹便要与病魔争夺朝夕眼见妹妹的头越来越少离死亡越来越近我不禁悲从中来。
“哥哥你来了……”或许是我的哽咽声吵醒了妹妹妹妹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我泪留满面眼中一痛随即露出微笑用她干瘦的手摸着我的脸颊“哥哥你怎么又哭了不是答应过我不哭的么?”
见妹妹强颜欢笑我心中难过得滴血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出抓住她的手自责地道:“对不起妹妹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用请不起最好的医生……”
妹妹急忙摇头道:“千万不要这么说哥哥不是你的错是澜儿的命不好怪不得别人是澜儿不好是澜儿耽误了哥哥要不是因为澜儿哥哥就不用高中都没读完就退学了。哥哥你别哭了哥哥一哭澜儿也想哭了。”说着眼泪就已经开始在妹妹的眼眶里打转她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我暗骂一声自己杨涛啊杨涛难道你还没有身患绝症的妹妹坚强吗?
“我不哭你也不要哭。”我胡乱地擦了下眼泪道:“吃荔枝吗?我试过可甜了哥哥给你剥。”
妹妹含泪地点点头。
我把荔枝的外皮剥开将里面的核取出来将白嫩的荔枝肉送进妹妹的嘴里。
“好吃吗?”
“好吃。”妹妹开心地点头。
我开心地一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吃完了哥再给你买。”
“哥……”剥了五六个荔枝妹妹突然出声道。
“恩?”我疑惑地看着她。
妹妹咬着本就苍白的嘴唇显得更加苍白。
我没有说话只是鼓励地看着她。我以为她是想吃什么或者买什么无论她要什么能办到的一定办到不能办到的想办法也要办到……这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唯一能为妹妹做的事情了。
“哥……”妹妹再次出声终于下了决心看着我道:“我们出院好不好?”
我一愣随即故做轻松地笑笑道:“想什么哪傻丫头如果是因为钱的话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知道哥很能打我现在给别人当贴身保镖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块呢。”
“不是的哥……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梦想吗……我、我想去大草原上看一看。”妹妹的眼中露出哀求之色道:“哥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心神一震脸上悲呛之色一闪而过强笑道:“好啊哥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太好了谢谢你哥!”
看着妹妹欢愉的笑容我的心仿佛被揪住一般一阵阵地疼鼻子也变得酸涩。
当我向医院提出出院申请的时候妹妹的主治医生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
妹妹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