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璇玑原是想开口帮沈玉轩和永康候周旋,可如今......
沈玉轩自己都认罚了,他这个所谓的“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九王,看到了没,这沈太医还是很有觉悟的。”永康候嘲讽的扫了玉璇玑一眼,这才冷冷朝宫人们吩咐道:“带走。”
“是。”宫人们应下,便朝沈玉轩抓去。
而沈玉轩也没挣扎,任由宫人们抓着,就带了出去。
他知道,他这么做肯定会给永康候一个羞辱玉璇玑的机会。
但......
他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他更知道的是,玉璇玑不论是为了苏绯色还是为了绮寒,都一定会竭尽全力来保他。
可保他一个小小的太医有什么意思呢?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扳倒永康候,只要能扳倒永康候,只要能为绮寒做一点事情,别说是十大板子了,就是一百大板,他能熬过去,他也傲。
别看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太医,在爱情面前,谁不是一个战士?
宫人们拖着沈玉轩朝外走,可就在快迈出门槛的时候,沈玉轩又突然回头看了玉璇玑和苏绯色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
好似叮嘱,好似相信,好似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
沈玉轩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玉璇玑和苏绯色当然明白,当看在永康候眼底,却是另外一番意味了。
沈玉轩是把希望寄托在玉璇玑和苏绯色的身上,希望玉璇玑和苏绯色可以救他一命?
呵!
做梦!
玉璇玑和苏绯色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安保了,还想顾上别人?
永康候冷笑,看着沈玉轩被宫人彻底的拖了出去,这才轻勾唇角,把注意力转了回来:“海公公,如果本侯没记错的话,你刚刚说皇上下朝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宣了九王和九王妃入宫,你下去准备了一下茶水点心,再回来的时候,皇上就中毒了?”
“回永康候的话,正是如此。”齐福海恭敬的应到。
这番话是玉璇玑和苏绯色教他说的,虽说他不明白玉璇玑和苏绯色让他这么说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但......
既然他们都这么吩咐了,那他照做就是。
反正玉璇玑和苏绯色肯定有他们的计划。
齐福海的话音落,永康候又接着追问道:“当时这房间里除了皇上,九王和九王妃,可还有其他人?”
“这......没有。”齐福海摇了摇头,心底却忍不住有些发慌了。
永康候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证明当时房间里只有齐国皇帝,玉璇玑还有苏绯色三个人。
也就是说,齐国皇帝如果是中毒的话,那玉璇玑和苏绯色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玉璇玑和苏绯色教他这么说,不是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吗?
如齐福海所料,永康候一听他这话,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厉声便朝玉璇玑和苏绯色质问过去:“九王,九王妃,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本侯还有诸位大人一个解释?”
“解释?老侯爷想要什么解释?”永康候会说什么,玉璇玑早就已经料到了,所以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而是轻轻挑眉,幽幽道。
“皇上原来好好的,突然在与你还有九王妃独处的时候中了毒......九王难道不觉得自己和九王妃的嫌疑太大了吗?”永康候质问道。
事到如今,玉璇玑和苏绯色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留情。
只要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再派人渲染一下......
别说是满朝文武了,恐怕就是京城的普通百姓都要跳起来反玉璇玑和苏绯色吧。
到时候......
还有他什么事情?
他只管安安稳稳的等着貊秉泓登基即可。
“嫌疑太大?老侯爷有所不知,沈太医虽说一时之间还找不到给父皇解毒的方法,却已经查出了父皇所中的是西域银蛇毒,这种毒是有一定发作时间的,也就是说......下毒者未必就是当时在房间里的本王和王妃,说难听点......今天和父皇有过接触的,甚至是今日有参与早朝的大臣们,都有给父皇下毒的嫌疑,老侯爷难道要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一一审问吗?”玉璇玑挑眉道,说着,顿了顿,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今日老侯爷也参与了早朝吧?这么说来的话......老侯爷的嫌疑就比本王还有王妃更大了。”
这......
永康候故意选择用西域的银蛇毒,就是因为这种毒在齐国不常见,在宫中更是没有出现过。
原以为这种毒不会被太医们查出来,没想到......
沈玉轩这些年为了绮寒,为了找到和绮寒有关的线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齐国一次,别说是西域了,就连更偏僻的地方他都去过,又怎么会不认得这些毒呢?
既然沈玉轩认得这银蛇毒,那齐国皇帝中毒的时间就不是永康候一个人能说得准了,那......
永康候的心底猛然一颤,眉头便皱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本侯的嫌疑比你与九王妃的更大?九王,您可别为了洗脱嫌疑就污蔑本侯啊!”
“污蔑?如今有那么多位大人在场,这几位大人又都是老侯爷您找过来的,本王没证没据又怎么敢乱说呢?”玉璇玑幽幽扫了一眼站在永康候身后的几位大臣说道。
他这话的意思也已经很清楚了,这几个人,是谁的人,他心里明白,谁都不用假装。
所以他的话音落,几位大人的眼底就忍不住闪过一抹惊慌,看来......
这一次是彻底和玉璇玑对上了。
只希望这场仗是永康候获胜,否则......
他们岂不是要一起陪葬?
想到这,几位大人赶紧开口:“既然九王说有证据,那就请您拿证据出来看看吧。”
“证据?几位大人不就是本王的证据吗?”玉璇玑轻笑道。
他这一笑,几位大人顿时就傻眼了。
玉璇玑的笑容宛若暗夜里的昙花,美得好似能勾人魂魄,却又带着能叫人飞灰湮灭的毒,真是美得让人渗出一身冷汗来。
几位大人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只等狂跳的心脏稍稍被安抚了一些,这才缓缓开口:“我......我们就是证据?九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微臣几个可从未见过老侯爷给皇上下毒,又怎么能给您作证呢?”
“哈哈哈哈哈,几位大人紧张什么,本王又没说你们见过老侯爷给父皇下毒,你们要是见过老侯爷给父皇下毒还没阻止,那你们......就是共犯了。”玉璇玑刻意加重了共犯这两个字,惊得几位大人就是一颤,可不等他们开口,玉璇玑便又接了下去:“不仅是几位大人,今日有参加早朝的文武百官都是本王的证人。”
这......
这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不明白玉璇玑这话的用意,不仅是几位大人,就连永康候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九王想说什么直接说,何必在这里卖关子糊弄我们。”
永康候一边说,一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可这种奇怪的感觉一闪而逝,等他再想仔细琢磨的时候,已经抓不到了......
奇怪?
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好,既然老侯爷要本王直说,那本王就不客气了,请问老侯爷有多久没有入过宫,又有多久没有参加过早朝了?”玉璇玑没有直接回答永康候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
永康候一时之间也摸不准玉璇玑这么问的意思,愣了愣,终是开口:“本侯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所以除了偶尔的入宫,这早朝......几乎是不参加的。”
“那不就是了。”永康候原以为自己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适,这根本就是没法怪罪的事情啊,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话音才落,玉璇玑立刻就勾起了一抹笑容。
“那不就是了?九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永康候略带紧张的皱起眉。
“老侯爷刚刚自己都说了,这早朝你是几乎不参加的,一个几乎不参加早朝的人,今天突然参加了早朝,而你一参加早朝,父皇就出事了......你说,是不是你的嫌疑最大?”玉璇玑一字一顿,幽幽说道。
“这......”玉璇玑这句话,真是堵得永康候哑口无言。
若真要像玉璇玑这么说,那他身上的嫌疑......
“九王,你也别血口喷人啊!你随便拉个今日有参加早朝的大臣问问便知,本侯今日上朝绝非突然,更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冠宇中毒昏迷,需要饮血续命,董家补血的药材又不够供应,本侯不得已才舔着脸入宫求药的,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反倒成了是本侯蓄意谋害皇上呢?”不论有多哑口无言,这争辩总是要争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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