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战争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处理战争中的各类问题,对前后相关的功过得失的处理也就陆续摆上了台面。对于血麟军到底是有多少功劳,还是有多大的罪责,莫衷一是。
“两军查阅府并不隶属于兵部,只是由兵部参与管理而已。要说他们恣意妄为可以,但要说他们擅动大军,甚至要安上诸如谋反,兵变之类的罪责,那有些勉强。”兵部尚书虽然在这个事情上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但是他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是一力为两军查阅府,为叶韬开脱。从卓莽送来的军情文书里,他已经看到了血麟军在这整个战役中起到的重要作用。并不仅仅作为一支参与作战的军队,而是作为一支主导了整个战役的军队。从血麟军来到战场开始,整个战场的形态就生了变化。在前期,血麟军的sāo扰和运动战,让童炳文无法某中力量完成攻克白石城宁石城一线的重要战役目标,而血麟军进入白石城,以叶韬为的军官团体提供的作战方素,更是将整个战役导向了极为有利于东平的一面。而在达成这一系列重大目标的同时,血麟军甚至没有付出太大的伤亡。让朝中诸位大臣,让朝野诸多世家尤为惊诧的是,在如此惨烈的连续战斗中,血麟军从开始到结束,实际减员不到三成。这三成伤亡,还主要是生在原先的老兵和禁军,兵部的军官身上,那些世家子弟伤亡几子可以忽略不计,而最被关注的那些重要有sè,更可以说是毫无损。反而是诸如邱浩辉,池雷,甚至是曾子宁这样的年经军官,展现出了卓越的战场cāo控力和对于战局地判断力。血麟军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是有功无过。而在现在血麟军已经成为诸国之间的重要话题,成为了让西凌军方戒惧地一支重要力量的时候。要是处罚血麟军,解前血麟军,那无疑是自断手脚的愚蠢行为。归结到最后,剩下的问题不在于血麟军,而在于叶韬。到底这个大家都看到了才华,看到了忠诚,也看到了冲动与执着的青年。要为这次莽撞付出什么代价呢?
“我想,从朝廷的有度来说,叶韬,毫无疑问是重罪。兵,国之大事,断然是不能由着几个人的xìng子来耍地。而无论昭华公主殿下是不是愿意远嫁西凌,既然是两国达成的协议,那也没有因为一个人,一支军队而改变的道理。可是,这的确是作为一个朝臣的看法。如果是作为一个父亲呢?我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可是,臣对此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司徒黄序平侃侃而谈,而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叶韬的同情和赞赏,“设想一下,假如是我,忽然陷入了债务缠身的境地,或是被朝敌威胁,”说到这里。黄序平隐晦地朝着大殿中地某个有度扫去一眼,“而对方要求将小女下嫁。这个时候,忽然有那么一个青年,拼尽自己所能为我遮掩过去这件事情,为的不是自己的飞黄腾达,为的不是得到我的报答,甚至已经预料到了他在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而他的目的,仅仅是让小女能够不因要挟而陷入一桩不幸韬婚事。作为一个父亲,我会怎么想?”
黄序平的话很简单,但却让大家一愣。这是议政殿,多少年了。议政殿里很少出现那么温暖的话语。而黄序平更不是个无原则地温和的人。这样的变化是很值得玩味的。
谈晓培沉默着,于是。黄序平接着说:“再说,叶韬的才华,大家都看得到。卓莽大将军的军情文书里写得清清楚楚,要说对整个战局地想象力,叶韬出类拔萃,他缺少的仅仅是实际带兵的经验,和带领士兵获得胜利的实绩而已。一旦有了这两点,叶韬在军事方面的前途无可限量。而叶韬地才华又岂止是这些呢?从改进军械的生产,设计出了新型地石车,规划铁城和两个镇的框架并督导实施,在丹阳弄出现在大家都憧憬着的新区。这些就算是政绩了吧。如果叶韬已经是个朝廷官员,现在虽然未必能事事参与决革,但恐怕也是能够挤身这个大殿,来听闻朝议,当作学习了吧?虽然他必然会在朝廷里有敌人,在到处都有嫉妒他的人虎视耽耽,但无可否认,十数年或数十年后,叶韬或许就是宰辅的职级。这样的青年,又有这样的功绩,难道就不能法外容情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罪责深重,但叶韬现在好歹也是在西凌军方挂了号的强敌,而他的罪责却只是在朝廷里我们自己知道,算算他这次的功绩,难道就不能法外容情吗?”
谈晓培沉吟着,他不自觉地模了模下巴,说:“血麟军的事情不追究。下令让血麟军就地解散,从上到下所有人回家禁足反省一个月。一个月后,所有人在两军查阅府所属营地亲合整训,再做安排。叶韬……”谈晓培很难下决心,实际上他非常想就那么放了叶韬,但法外容情和赦免毕竟是两回事,他犹豫了一下,说:“让我再想想吧,让他在白石城呆着吧。”
想到叶韬在这整个事情中间让自己陷入了如何被动的境地,谈晓培的脸sè不免有些yīn沉。但他更关心的是,叶韬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有了什么变化。他已经开始觉得,将这样一个人物放在朝廷控制之外,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固然,他并没有想用让叶韬成为驸马来让叶韬能够听命于自己,但脑子里这样的印象还是有的。
朝议结束之后,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谈晓培对于血麟军全体的轻责,或说是给了一个月的探亲假期的奖励,是大家所喜闻乐见的,也是大家料想到地。有着那么多世家子弟的血麟军必然不会遭到重罚,这些rì子里。各大世家地代表早就和诸位大臣,甚至和谈晓培都说过这个事情了。可对于叶韬。诸多的分歧还是在产生。
就在这个时候,在情况还不明朗的时候,还是有觊觎叶氏产业的人趁着叶韬的情况不明,叶氏名下的企业里的诸多学徒学工心情复杂的时候,开始了大规模的挖角。
叶氏现在在丹阳的***里好歹还是说得上话的,再不是当初刚刚进入丹阳,什么事情都要谨言慎行的叶家了。但稍稍一问。却现,这大规模挖角的起,却是东平的另一个航空母舰级别的大世家南安师家。师家一直面临从积聚土地,展农耕的财富积聚路线上转型向工商制造展的问题,他们原先一直凯舰高家在技术领域地高深技巧,和健康蓬勃的展体系。但高家在做生意和做官两条路线上都小心翼翼,一直没有让师家捞到什么机会。而现在,叶家出现了,在技术方面,叶氏工坊的技术体系。大家公认是远远超过高家的,对叶家最至关重要的叶韬,却陷入了罪名将定的困境。虽然知道叶氏有公主谈玮馨护着,但这种保护可以保住叶韬的产业,却没办法让叶氏旗下的所有人都一条心。高薪利诱,加上以叶氏不明确的未来来进行恐吓,还是说动了不少人。
师家挖到手地,主要是那些叶氏工坊进入丹阳,组建叶氏工坊丹阳分部的时候从本地招募的学徒和学工。这些人。时间长的已经在叶氏工坊里工作了两年,其中不乏掌握了不少叶氏的独门技术的工匠,比如镜面漆,比如基础的弹道学,齿轮制造,钟表装配等等……那些更关键的职位都掌握在叶氏从宜城带来地那批学徒和学工手里,而这些人,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这些宜城人。是看着叶韬从无到有地建立起了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高科技企业,对于他们的小少爷,他们有着近乎崇拜的信任。但即使这样,要是师家能够加以利用,也足以让师家在产业结构上生天翻地覆地变化了。
叶劳耿又一次来到了京城。对于师家的挖有行动。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并不是说这个大家眼里地老实人没办法,而是他不知道。到底师家的底线在哪里。叶氏工坊早就有扩前一些基础的木工技术,而将整个叶氏工坊向大规模施工,制造,向金属和混合机械制造方面转型。对于叶氏工坊来说,镜面漆之类的技术都不算什么了。毕竟,造家具怎么也没有造投石车,造神臂弓挣钱。但叶劳耿害怕师家的进一步反扑。叶氏没有力量对抗师家那样的大世家在另一个层面上的施压。
但是,来到了丹阳,见到了昭华公主谈玮馨,被软软地称呼为伯父之后,叶劳耿知道了公圭对于师家的态度:他们不敢怎么样,现在,哪怕谈玮馨不出手,为了感激叶韬的仗义和执着,太子殿下,小王子殿下和绣公主殿下也不会容许师家使用任何非商业的手段。只是在商业手段上,内府不方便给叶家提供太多方便。
有了这个表态垫底,大家眼里的老实人叶劳耿让大家在一夜之间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叶氏工坊增设技工和监工两个级别的职称,重新考订各个级别的技术和资历的要求标准,对于学徒学工这两个级别的职位,除了叶氏故有的招募方法外,可以允许任何工坊和任何个人,在缴纳一定费用后进入叶氏工坊学习,并且,这种学习的范围,将在叶氏工坊进行详细的内部评估后进一步扩大。
这个举措,瞬间就让师家前期在挖有方面付出的巨额金钱付诸流水。叶氏工坊的积累深厚,而叶氏工坊的老人们更是坚信,只要叶韬还在,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奇迹产生。那些低端的技术,要不要都无所谓。
而另一个举措,更是让人膛目结舌,甚至于谈玮馨都感叹,叶劳耿这个老实人的生意经还是相当灵的。叶劳耿宣布,想要从叶氏工坊脱离的员工,假如想要自己建立作坊,叶氏工坊可以提供部分资金,以参股形式参与工坊的运作。而参股比例,则视希望单干的员工想要开设的工坊的xìng质来决定。开出的工坊,其中一部分将承担原先由叶氏工坊自己来进行的零部件生产方面的工作。虽然从单位制造成本上来说,叶氏工坊这样的举措并不很有利,但却让叶氏工坊能够将注意力条中在有价值的产品的装配上。而对下属工坊的参股管理,则不用担心一些基础制造技术会很快流失。这个举措,极为有利地调动了员工的积极xìng,毕竟,拿再高的薪水给人打工都不如自己当老板。
叶劳耿在宣布了这两个决定之后没几天,就在内部公布了方案的实施细则,甚至公布了叶氏工坊内部新的奖励机制和学习机制,让技工和监工的阶层变得更专业化,而让学徒和学工的阶层,变得更接近学习和实习结合的学院体制。一系列的决定,一下子让师家有些措手不及,坚决顶住了师家挖有的风cháo还是其次,有些被师家挖过去的家伙还跑回来询问,是不是可以重新加入叶氏。
“伯父还是……很厉害的。从管理上来说,叶氏这样的生产线机制一旦形成,能够挥出来的能量比以前更大了。你从来没现你老子是那么强悍的人物呢?”在给叶韬的又一封信里,谈玮馨愉快地揶揄道。
叶韬却无所谓。叶劳耿毕竟是他的父亲,一个能够掌握那么jīng巧的木工技术的父亲必然不是笨蛋,虽然很多技术从叶韬手里诞生,但他父亲却也跟着都学会了。在叶氏工坊在叶韬的带领下逐渐形成非常现代的企业机制的时候,叶劳耿的工作越来越少,他也有了越来越多的时间来进前思考,思考更合理的展和运作模式。这种情况下,智力得到有效挥就行了。
叶韬虽然被留在了白石城,但他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无论最终到来的是奖励还是惩罚,他都不是很在乎,毕竟他做了他自认为应该做的事情。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他手里,又有了新的有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