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赶紧吩咐钱嬷嬷伺候温夫人先泡个热水澡,去去一身的寒气,用热棉帕仔细替温夫人敷一敷眼睛,别整得明晚进宫还是一双免子眼。
那样不但惹人笑话,更会影响相府的声誉,别说她娘舍不得,就是宓妃也不想听到那些有的没的。
安排妥当这一切,宓妃才移步到花厅里,又对温相跟三个哥哥说了一些心里话,这些话或许很感性,也带着几分矫情,不禁又惹得他们红了眼眶。
身体的原主已去,残留在她身体里最后的这些牵挂与情绪,作为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宓妃而言,于情于理,不管出于什么,都该借由她表达出来。
如此,原主方能走得安心,而她也才能更加心安理得占据着她的身子,享受属于她的亲情,拥有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从今往后,她便是真正的温宓妃。
前世之于她,或许真的就只是一场浮沉,一场梦吧!
“妃儿,你娘…”温相从没有怀疑过他的女儿,更不曾觉得他的女儿对亲人冷血凉薄,甚至是心狠手辣。
他的女儿打小就心地善良,无论一天天成长起来的她再如何变化,骨子里最为纯真的东西,只要还没丢掉就好。
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还能守住那一颗本心,温相就觉得她很好,就永远都不会对她失望。
只是没等温相把话问出来,门外就响起管家林松的声音。
“相爷,慈恩堂管事嬷嬷来报,说是老夫人吐血晕倒了,您看…”松伯躬身候在门外,大冷的天里他偏还觉得热,也不知今年是怎么的,这大过年的怎么就事情不断呢。
想到老夫人那性子,松伯又不禁轻叹一口气,儿子跟儿媳妇感情好,难不成还碍到她什么事了,以至于非得这么作,这么闹。
好了,现在弄得不管在儿子还是儿媳妇的面前都讨不了好,可算是痛快了?
倘若继续这么下去,松伯觉着老夫人一定会众叛亲离,沦为孤家寡人的。
就算相爷脾性好,为人再怎么孝顺,但任一个人再好的脾气,那也经不起隔三差五的折腾不是。
温相面色微怔,黑眸幽深,袖中的手紧了又握,握了又松,几番纠结挣扎之后,沉声道:“本相又不是大夫,病了就请府医过去。”
不是他这个做儿子不关心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是他这个做儿子能冷血到对亲生母亲不闻不问,而是他不想自己的母亲一错再错,希望她能借着这次的事情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不好吗,温夫人作为儿媳妇,对她从未说过半句不好,每天尽心尽力的操持着整个相府,日日到慈恩堂向她问安,风雨无阻,自嫁进门来就不曾间断过。
除非是染了风寒,担心把病气过给她,温夫人才不会去慈恩堂请安。甚至于相府中大小事情,原本温夫人可以自己做主,但因敬着老夫人是婆母,故而凡事都会向她请教。
然而,他这般好的妻子,却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母亲的赞扬。
以前温相总想着能在妻子跟母亲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让她们能够好好的相处,因此,哪怕是妻子在母亲那里受了委屈,他也从没当众下过母亲的面子,只是回到房里再好好安慰温夫人。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样的做法,不得没有让老夫人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反而对温夫人越发的不满。
渐渐的,他的心便也开始疏远老夫人。
直到那次设计事件之后,温相对老夫人可谓是恼怒至极,甚至一连两年都不曾踏进过老夫人的慈恩堂,即便她装病,他也不曾动摇过过分毫。
后来,老夫人是真的病了,他才重新走进了慈恩堂。可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却怎么也回不到最初的时候。
“爹爹,要不您去看看吧!”到底那是她家便宜爹的亲娘,即便宓妃再不待见老夫人,她也不能阻止自己的爹去尽孝啊!
咳咳,自她穿越而来,第一次见面,她把老夫人给吓得吐血晕倒。
第二次见面,她把老夫人气得吐血晕倒。
啧啧,大概她命里真的跟老夫人犯冲,不见面还好,这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的,她实在忍受不了那个老妖婆的多管闲事。
你说你,老了老了,每天好吃好喝,奴仆成群的伺候着你,你就安安份份的安享晚年不就成了,偏偏要闹这样,闹那样来膈应人,不气你气谁。
“妃儿这话是真心的。”温相伸手揉了揉宓妃的脑袋,语气温和,带着几分宠溺。
他心里可跟明镜似的,自家这个宝贝女儿可是极不待见老夫人的。
“真心。”宓妃撇了撇嘴,一本正经的比划出这么两个字,然后又道:“其实只要她不再这么胡乱的折腾,只要她对爹跟娘好,对哥哥好,妃儿会接受她的,妃儿想要的不过就只是一家人和和乐乐,美美满满的一起生活罢了。”
她的心愿,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权势,地位,金钱,都不是她所追求的,她想要的不过只是一个温暖的家。
家里可以有爷爷,有奶奶,有爹,有娘,有哥哥,再加上一个她,如此就完美了,她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你的心思爹明白,但愿你奶奶能想得通。”温相牵着她的小手,心里软软的,他就知道他的女儿心眼没有那么小。
咳咳,温老爹不知道的是,你家宝贝女儿可不是对谁心眼都那么大。
假如老夫人不是您的亲娘,您就会知道,您这宝贝女儿的心眼得有多么的小了。
“松伯,先让府医过去替老夫人诊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库房取,有任何事情都过来说一声。”温绍轩看着宓妃的手势,一边朗声对门外的松伯吩咐,“若是有什么不妥,让府医尽心照看着,明日再请太医过府。”
别说,听着儿子跟女儿称呼他们的亲奶奶为老夫人,温相还真觉挺别扭的,只愿母亲早日醒悟,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届时,他相信他的儿子跟女儿都会恭敬的唤她一声祖母或者是奶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称她为老夫人。
虽然语气恭敬,但却疏离得厉害,一点儿也不像是血肉至亲。
“按大少爷吩咐的去做。”
“是,相爷。”
松伯走后,宓妃摸着扁扁的肚子,笑着比划道:“今个儿可是年二十九,是该吃团年饭的日子,明晚在宫里可吃不了。”
“妃儿说得对,明晚还指不定要发生些什么,别说吃东西了,神经都还得崩得紧些。”温绍云喝了一口茶,想到其他三国的使者,顿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隐隐袭来。
跟他有同样预感的还有温绍宇,只见他一边拨弄盘子里的点心,一边难得正经的道:“总觉得这个时候琉璃,北狼跟梦萝出使吾国的目的不单纯,明晚搞不好…”
后面的话温绍宇没说完,但花厅里听着的这几人,谁都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知道他的担忧是什么。
“好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发生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宓妃没有说的是,她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可是在还没回星殒城时就有了,“娘亲沐浴也差不多该出来了,我去小厨房亲自下厨做几样菜,再把三师兄请来,咱们一起吃团年饭。”
温相,温家三兄弟瞪大双眼,炯炯有神的瞅着宓妃,那意思就是:妃儿,你会下厨?你会做菜?能吃吗?
“甭管我做出来的菜能不能吃,你们都得吃,哼——”宓妃双手插腰做茶壶状,逗得父子四人笑弯了腰,那些烦人的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
难得宝贝女儿要亲自下厨,温相表示很骄傲,不愧是他的女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对于宝贝妹妹说要亲自下厨一事,温家三兄弟不淡定了,生怕她伤到自己啊!
“得了,我先去了。”
“爹,妹妹不会有事吧。”温绍轩作为大哥,忒不放心有没有。
温绍宇拍了拍袍子,起身道:“爹,我先去请云公子过来。”
“好。”温相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云锦了,对云锦他真是万分的感谢,若不是有他,他的绍宇至今都还不能痊愈。
“既然妃儿都亲自下厨了,那我就贡献出一瓶好酒。”说完,温绍云也闪身出了花厅。
顿时,花厅里只剩下温绍轩跟温相父子两个大眼对小眼。
不过父子两人也没有闲着,就着明晚除夕宴一事,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商量了一番,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掉了。
半个时辰之后,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依次摆上桌,不但震惊了温相温夫人跟温家三兄弟,就是云锦也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品,险些流出口水来。
“小师妹,这一手你可藏得真深。”云锦眯着桃花眼,深深的嗅了一口这香气,食欲大振有没有。
“爹娘,哥哥,咱们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宓妃眨眨眼,其实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手做过菜,也不知道味道如何,“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三师兄的嘴。”
最后这句,宓妃用的入密传音,仅云锦听得见而已。
前世她为特工,除了执行高难度的任务之外,很少会在同一个地方呆很长时间,她的脚步遍布很多的地方,而她素来喜欢独来独往,甚至没有交过一个真心的朋友。
当然,特工组里那些人,不能称之为她的朋友,只能算作是战友。
撇开执行任务时的合作之外,私底下他们根本没有所谓的私交,也就算不得是朋友。
一个人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宓妃有认真研究过厨艺,她的手艺谈不上堪比世界级大厨,但味道还是不差的。
至少,比起一般人,她的厨艺还算精湛。
只是,她做出来的东西只有她自己吃过,旁的人还没有。
“真好吃。”云锦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还未咽下就赶紧赞了一声,接下来筷子就没有停过。
另一边,温相温夫人也不落人后,温家三兄弟亦是如此,等他们吃了好些,见宓妃没动筷子,不由都同声道:“妃儿快吃呀。”
宓妃嘴角含笑,心里甜甜的,原来看着家人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吃得那么香,竟会如此的幸福。
要说这一桌子的人,还真是一个个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虽然吃得风卷残云一般,好在吃相都不难看,否则不定还以为他们是恶死鬼投的胎。
气氛融洽,温馨的用过饭,大家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然后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歇息。
临睡前,松伯到观月楼禀报,说是老夫人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卧床静养。
温相听了,只是吩咐松伯,在老夫人静养的这段时间,不管她要求什么,都尽量满足她。
“老爷,你会不会觉得妃儿她…”女儿变得这么强势都是为了她,温夫人心里感动,觉得自己养了一个好女儿,但又担心温相多想。
她自己的夫君,她是知道的。
“咱们的女儿孝顺我们,夫人担心什么,为夫不会想差的,只愿咱们的母亲能想明白,想透就好。”如果她要还是想不通透,往后定然还得吃些苦头。
即便对方是他的亲生母亲,有些东西温相也不觉得可以纵容。
越是纵容,往往就越是容易犯下不可弥补的错,届时想要挽回都不可能了。
“嗯。”温夫人柔柔的应声,心头提起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而后夫妻俩在房间里悄声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觉得暖暖的,很温馨。
宓妃回了碧落阁,吩咐丹珍冰彤打来热水,迅速的洗了一个澡,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睡熟之前,宓妃心头都仍在盘算着明天都有哪些事情非做不可。
又有哪些事情,她必须亲自去探查一番才能安心,想着想着也就睡了过去。
此时距离星殒城百里之外的碧寒镇上,一队人马正风驰电挚的摸黑在官道上急驰。
黑压压,灰蒙蒙的夜幕下,鹅毛般的大毛迎风飞扬,朵朵晶莹的雪花仿佛是雪夜里的雪之精灵,纯净的,美好的。
清一色红棕色的高头大马,高扬着头颅,墨色的马眼晶亮有神,偶然可见暗藏其中的丝丝锐利,那神色高不可攀,似是稍带着几分王者的风范。
倘若有人在这样的深夜里,见得这样十匹拉风的骏马,不由自主的就会去猜想,拥有它们的主子会是怎样一个人。
而那辆由两匹骏马拉着在雪地里急驰,却丝毫不显晃动的马车,从外到里,从里到外,皆由树龄在百年以上的紫檀木制成,端得是财大气粗,奢华至极,想不惹人注目都难。
……我是可爱分界线……。
翌日清晨,大雪初停,整个碧落阁都掩映在雪白的冰雪世界之中,寒风拂面,如刀子划过脸庞,院落中洒扫的丫鬟婆子都穿着厚厚的冬衣袄裙,微低着头干活,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身子都缩在衣服里面寻求温暖。
刚刚卯时初(早晨五点),准确的生物钟就让宓妃睁开了双眼,偏头朝窗外看了眼,天还未亮,四周都静悄悄的,唯有风声听得格外的清楚。
闭着双眼放松自己的身体,慢慢吐纳吸气几个小周天,宓妃方才从床上坐起来,拿了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起身走向暖阁的软榻。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有些东西一旦养成了习惯,再想要改过来真挺不容易的。
不管是入睡之前,还是睁开双眼之后,宓妃都习惯打座一个时辰。晚上打座的时间一般为半个时辰,清晨最少也会打座一个时辰左右。
辰时初(早上七点左右),丹珍跟冰彤会准备好洗漱用品安静的候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待宓妃的传唤。
从青山镇回来的途中,两个丫鬟已经充分了解到她们家小姐的生活习惯,因此,每日清晨她们只要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即可,其他的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
“丹珍冰彤。”
不一会儿,宓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两个丫鬟应了声,捧着东西鱼贯而入。
外面的天,这个时辰已然大亮,昨夜里的大雪停了,但寒风依旧呼呼的吹着,爬出地平线的太阳远没有夏日里那红彤彤的颜色,而是泛着白边儿,怎么看都懒洋洋的。
碧落阁的景致虽美,但却远没有药王峰灵气逼人,更没有药王峰能让宓妃放下所有的戒备。以往在药王峰上打座,她的全副心神都会投入其中,而在这里却是不能。
负责洒扫碧落阁的丫鬟婆子从一个时辰前开始忙碌,她们必须在主子起床之前,将整个院子通向各个房间的必经之路清扫出来,至少要保证路面上不能残留积雪。
这些个丫鬟婆子在碧落阁里当差,没少偷奸把滑,本该自己份内的事情,爱耍小聪明的总喜欢把自己的事情推给别人去干。
谁让宓妃受宠呢,放眼整个相府,就数她的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最多,再加上宓妃以前不管事,因此,整个碧落阁可说是很乱很乱。
这些年来,整个院子里绝大部分的活计,统统都丢给七八个勤劳实诚的丫鬟去做,其他的人就挑些轻松的,当着温夫人的面自然是好好的表现,背地里颐指气使的,真真可恶。
原本宓妃没打算现在动这些人,毕竟她现在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一时半会儿分不开身,不过这些人也的确是不安份,一个个都当她是死的。
还觉着她是以前的那个她,不会真的把她们怎么样。
由着丹珍冰彤伺候她洗漱完毕,坐在铜镜前准备梳头的时候,宓妃吩咐道:“冰彤,你去将碧落阁伺候的所有人都叫到花厅。”
“是,小姐。”听着这话,冰彤心中一喜,觉得她家小姐终于是要清除那些个毒瘤了。
“把早膳也摆在花厅。”
“是。”
看着冰彤兴奋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远,宓妃转过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无语的撇了撇小嘴,比划道:“至于么,让她高兴成那样?”
“小姐今个儿想梳什么样的发型?”除夕宫宴要晚上才举行,深知她家小姐性子的丹珍,倒是没想过要在此时给宓妃梳什么繁复的发髻。
“简洁一些的,一会儿你家小姐我要出门。”
“是。”丹珍应了声,一双灵巧的手穿梭在宓妃乌黑的发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简洁大方,却又不失清新淡雅的发髻就展露了出来,“小姐你都不知道,有几个丫鬟奴婢跟冰彤都相处过的,她们对小姐很忠心,可是小姐不在的这半年,她们都被欺负惨了,现在已经沦为粗使丫鬟了。”
这么大的碧落阁,自入冬以来,堆积在路上的积雪都是那几个丫鬟清理的,本该负责这个活计的人偷了懒不说,还处处为难她们,简直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敢情还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她跟冰彤知道了以后很生气,但小姐每日又那么忙,她们就没有说。
眼下小姐主动要清理那些人,冰彤哪能不高兴,连她都特别的兴奋,特别的高兴。
恨不得那些人赶紧滚出碧落阁才好,省得见了心里不舒服。
“还有这事儿?”宓妃心下了然,她在暖阁里打座,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丹珍并没有说谎。
“奴婢可以发誓,奴婢没有半句虚言。”
宓妃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道。”
“小姐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丹珍吸了吸鼻子,刚刚她其实还有些怕的,怕小姐误会她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才那么卖力的举荐那几个丫鬟。
“戴那套紫玉蝴蝶的首饰。”
“是。”丹珍先是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蝴蝶耳环替宓妃戴上,随后才拿出三只形态各异,造型精美的蝴蝶玉钗别在宓妃的发间,正准备再拿出步摇的时候,宓妃摇了摇头,比划道:“就这样。”
丹珍微怔,看向铜镜中的宓妃,只见镜中之人肤白胜雪,精致的脸蛋白里透红,眉如远山含黛,眼如秋水凌波,瑶鼻挺立,唇不点而红,乌发间紫玉蝴蝶钗若隐若现,清新灵动,淡雅脱俗,竟不觉半点单调,那步摇若是放上去,反而失了几分清贵之气。
起身,屈指弹了弹丹珍的脑门,宓妃转身向花厅走去,打座了近两个时辰,她的肚子老早就已经饿扁,需要尽快进食才可以。
“小姐等等我。”
冰彤名字叫冰彤,其实却是一个急脾气的人,办起事来既迅速又极有效率,宓妃当初带在身边的这两个丫鬟各有所长,都是可造之才。
她们愿意忠心不二的跟随她,也愿意克服自己的缺点不断严格的要求自己,宓妃自然也乐得教教她们,毕竟随着她往后计划不断的实施与展开,她的身边需要各种各样的能人。
否则,岂不在她尚未达成所愿之前,就已经自己把自己给累死了。
NO!NO!NO!
那样的蠢事,她可不会去做。
花厅里,此刻聚集了碧落阁中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丫鬟之外,其余的莫不是东张西望,拉着自己身边的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那张嘴巴就没有一刻消停过。
宓妃神色淡漠的看着里面的人,倒也没有着急着进去,准备细细的观察一遍,“丹珍,去把李管家找来。”
“是。”丹珍应声退下,李管家是负责管理后院奴仆之事的,如果小姐要发卖某些丫鬟,还真得找李管家来才行。
站在外面听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宓妃方才提着裙摆走进花厅,冰彤迈步到她的跟前福身行礼,“奴婢给小姐请安。”
轻摆了摆手,其他人这才正了正神色,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看似恭敬实则满心不屑的屈膝行礼,道:“小姐大安。”
莲步轻移,宓妃优雅入座,冰彤手脚利落的将几样冒着热气的早膳摆放在宓妃的面前,不言不语的伺候宓妃用膳。
这些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混账东西,看她们还能张狂到几时。
孰不知,冒犯了小姐,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宓妃抬手示意冰彤让她们起身,随后就好像将她们都忘了似的,捧着碗安静乖巧的用着香滑软糯的南瓜小米粥。
主子不发话,身为奴仆的她们自然也是不敢多言的,是以,整个花厅就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宓妃一点儿都不着急,神色平和从容,这也是心理战术的第一步。
她很想看看,也很想弄弄清楚,究竟她这碧落阁中都养出了些什么样的牛鬼蛇神,一个个拎不清楚也就罢了,甚至连自己个儿是什么身份也忘了。
终于,底下的不少人忍不住了,顶着某种无形的威压,哆哆嗦嗦的推出一个人来,让她代表她们开口问话,“奴婢们不知小姐将奴婢等召集来有何事要吩咐,奴婢们手中还有很多的活…”
啪——
没等这个模样生得俏丽,约莫十四五岁的丫鬟把话说完,宓妃端在手里的玉碗重重的搁在圆桌上,水眸掠过淡淡的光华,复又恢复成一汪清泉,不见丝毫涟漪。
“大胆,主子尚未发话,怎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插嘴。”
冰彤的冷喝声没能吓到那个丫鬟,只见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宓妃,心下没底但又不想失了平日里积攒起来的威严,于是辨声道:“你我同为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就许你在小姐的身边耀武扬威,不许我向小姐进言么?”
哼,什么东西,以前小姐可最听她的话了,相爷跟夫人送来的珠宝首饰,但凡不是那种不能碰的,她都有。
小姐不在府中的这半年,想她绿娆在这碧落阁里,可真真就是小姐一般的存在。
只是这次小姐回来以后,竟然指定了丹珍跟冰彤两个丫鬟伺候她,其余人等不得进入她三米范围之内,可把绿娆给气得半死。
她想接近宓妃,然后说些好话诱哄宓妃,如此她还能继续在碧落阁里名为丫鬟,过着实为小姐的生活。只可惜,宓妃没能如她的愿,让得她没少在心里咒骂宓妃。
“小姐,李管家请来了。”丹珍走进花厅,向着宓妃行了礼,这才走到她的身后站定。
李管家一看这碧落阁大小丫鬟婆子都聚在这花厅里,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光是这么一想,后背就出了一层薄汗。
这都什么事儿啊,大过年的别这么吓他成不?
“奴才李恒给五小姐请安,五小姐大安。”
“嗯。”宓妃点了点头,起身走进那一群丫鬟里面,左手比划,右手则是拍向她挑好的丫鬟,“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几个留下,其余的全部带走,该发卖的发卖,一个不留。”
丹珍冲被宓妃拍了肩膀的丫鬟眨眨眼,示意她们站到一边,然后一一报出她们的名字,再把宓妃话里的意思,清楚明确的告诉管家李恒。
没有被叫到名字的丫鬟婆子傻眼了,小姐说什么,要把她们都发卖了,那怎么可以。
其他的主子哪有宓妃这么好忽悠,去了其他地方哪有呆在碧落阁里舒服享受,她们不能走。
“愣着做什么,带着这些人赶紧滚出碧落阁。”宓妃神色一冷,丹珍作为她的专用嗓子,将那极有气势的语气学得淋漓尽致。
李恒缓过神来,躬身拱手道:“奴才这就带她们离开,只是她们走了,五小姐的碧落阁…”
“新的丫鬟婆子自有本小姐亲自去挑选,这些个偷奸把滑的东西,本小姐这碧落阁养不起。”
抹了抹脑门上根本就没有的汗,李恒应声道:“是,奴才明白了。”
转身对着那些跪地讨饶的丫鬟婆子低吼,“赶紧的都跟我走。”
“小姐,求求小姐别赶绿娆走,求求小姐了。”绿娆被这突来的变动吓懵了,整个人呆呆的,直到李恒推了她一把,她才醒过神来。
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好欺负的主子上哪里去找,她不要走,死都不要走。
“李管家,劳烦你将这个丫鬟卖个好地方,千万可别亏待了她。”在绿娆手还没有碰到宓妃大腿的时候,她就转身坐回了凳子上。
故此,绿娆扑了一个空,又听到宓妃这样一句话,整个人都怔愣当场,莫名的恐惧袭遍她的全身。
李恒只是稍稍一愣,很想抬头看宓妃一眼,但身为奴才的他又岂能直视主子,因此,只得无可奈何的瞥了绿娆一眼。
也不知这个俏丽的丫鬟怎么得罪五小姐了,最后竟是落到如此下场。他可不相信五小姐是真想让他替绿娆找个好地方,那话里话外,明明白白就是不想让这个丫鬟好过啊。
目光落到绿娆穿在身上的衣服料子,还有她一个丫鬟佩戴的首饰,顿时,李恒似是明了了什么,怪不得呢?
罢了,谁让这丫鬟得罪的是这相府最不能招惹的人,他定当好生关照她。
保证让她下辈子都记得他。
“是,奴才一定办好五小姐吩咐之事。”
“去吧。”
绿娆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各种耍赖求饶,诉说她以前是如何如何照顾宓妃的,对宓妃是如何如何的好,话里话外都明指暗指,宓妃是个黑心的主子,对待忠心于她的丫鬟都不放过云云。
她若不提这些,宓妃还没那么生气,回想种种这个绿娆对原主做过的事情,以及她跟温雪莹温紫菱勾结做的那些事情,宓妃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只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才不会让这个绿娆死得那般痛快。
宓妃相信,这个李恒也是一个人才,必定能好好完成她交待的事情。
“赶快把她拖走。”
“是是是。”李恒被冰彤的气势惊了一下,暗叹:这相府之中,最最惹不得的果然是五小姐啊!
瞧瞧,单是这身边伺候的丫鬟就不一般,其他院子里的丫鬟可没见有这种气势的。
对着绿娆说了几句,偏这女的铁了心似的就是不肯走,于是李恒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直接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就把人给拖出了花厅,其他奴仆一见,乖乖自觉的就跟着走了。
“白晴白梅,你二人原本就是我身边的二等丫鬟,从今日开始提升为一等丫鬟,跟在丹珍冰彤的身边好好学习。”
白晴白梅两丫鬟喜得掉下泪来,赶紧跪下向宓妃磕头,“多谢小姐,我们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小姐。”
宓妃抬眸看向另外四个年约十二三岁,模样清秀的丫鬟,指着她们道:“将她提升为二等丫鬟,名字依次改为白芨,白芍,白芷,白果。”
“你们还不谢谢小姐赐名。”
冰彤话音一落,四个小丫鬟赶紧跪下,冲着宓妃就磕了三个响头,齐声道:“奴婢谢小姐赐名。”
“张嬷嬷以后负责小厨房的一切事务,院中其余的杂事暂且由宁嬷嬷负责,若有其他变动日后再说。”相府整个东院,除了老夫人的慈恩堂跟温相温夫人的观月楼之外,就只有碧落阁有独立的小厨房,西院,南院,北院的小厨房皆是主子们自己出钱养着的,公中并没有这项开支。
“奴婢谢谢小姐赏识。”
安排妥当这些,宓妃也用完了早膳,碧落阁从今个儿起暂时算是安全了,那些不省心的东西,一次性的都赶了出去。
至于以后,她保证谁也别想将钉子插到她的院落中来。
等她闲下来,再亲自去城外山林中采些毒草回来种在院子,不安好心的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了,只要你们安安份份做好自己的事情,对小姐忠心不二,小姐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丹珍让她们起来都赶紧去自己的事情,“你们都警醒一些,多多留意外面那些人,别把什么人都放进碧落阁。”
“是,奴婢省得了。”
宓妃笑看着丹珍,直把这丫鬟瞧得不好意思,方才比划道:“嗯,丹珍果然懂小姐我的心思。”
“小姐…”丹珍羞恼的跺了跺脚,模样当真可爱得很。
冰彤在一旁笑得欢快,“小姐今日要出去,能带我们吗?”
宓妃摇了摇头,看着她俩道:“等你们跟着剑舞红袖学些本事,本小姐再考虑带你们出去。”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学的。”
“得了,去看看沧海他们在做什么,把他们叫来我…。”说曹操,曹操就到。
宓妃这才刚提到沧海五人,五人就精神抖擞的走进花厅,恭敬的道:“小姐。”
“正准备差人去叫你们,既然来了那就跟本小姐出去逛逛。”
“是,小姐。”
当他们五人在软榻上睁开双眼,明显就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身体里残留的千里*香的毒不但全解了,气运丹田的时候,他们更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与自如。
正当他们万分疑惑的时候,就看到云锦从床上起来,慢条丝里的告诉他们小姐以金针渡穴扩展了他们的七经八脉,不但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半点损伤,并且有助于他们今后的修练,在武学这条路上,他们将走得更远,甚至练至天弦五音的最高一重。
同时云锦也很严肃的告诉他们,有生之年不得背叛宓妃,否则他会杀了他们。
沧海五人自甘愿认宓妃为主,便不曾想过要背叛,如今宓妃信守承诺解了他们的毒,还处处维护他们,试问他们为何要背叛。
在他们的心里,宓妃不但是他们的主子,更犹如他们的再生父母,是他们愿意用性命去守护之人。
“咳咳,你们别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这会让我觉得你们都爱上了我。”沧海五人出现后,宓妃用的就是千里传音,因此,丹珍跟冰彤两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
虽然觉得很羡慕,但却没有半点嫉妒。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坚持,她们一定会努力学好武功,争取成为对小姐有帮助的人,而不是需要小姐保护的人。
噗——
沧海,悔夜,残恨嘴角抽搐,俊脸斗然爆红,心说:小姐不带你这么调戏人的。
剑舞跟红袖则是险些喷出一口的口水,最后还差不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憋得一张娇艳的脸蛋红得就跟煮熟的虾子很有一拼。
于是,三男两女同时目露哀怨的望向宓妃,后者无比淡定的挥挥小手,起身,提步,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出了花厅。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红袖性子本就活泼好动,又是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主儿,想到什么就会说出什么。
眼见宓妃走了,立马就一阵红色旋风似的追了过去,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宓妃,眨啊眨的,像只等待主人大手摸抚的小宠物。
“你们守好碧落阁,我们会保护好小姐的。”剑舞性格清冷,但心思细腻,办事也极为稳妥,总是能兼顾到别人来不及想到的事情。
“是。”丹珍冰彤点头,却又满眼期待的道:“剑舞姐姐,等你们回来可以开始教我们武功吗?”
“可以。”
“我们会努力学习的,也不怕吃苦。”
“嗯。”
直到剑舞都离开了好长时间,丹珍跟冰彤两个丫鬟还在欢呼,做起事来真是越发带劲了。
主仆六人很快就出了相府,穿过几条街就到了热闹,随后进了白云楼要了一个雅间。
“沧海,如果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能否成功拿下音攻门,让音攻门为我所用。”
他们五个人里面,论单打独斗属悔夜的武功最好,内力最为浑厚深沉,然,悔夜比起沧海来却是缺少了几分领袖的气场。
不然,他们也不会以沧海为首,事事都甘愿听从沧海的吩咐。
因此,让沧海去收服音攻门是最适合不过的。
“小姐放心,沧海定不辱使命。”沧海眼里折射出一抹亮光,他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小姐不会永远局限在相府那一方小天地之中,早晚有一天她会展翅高飞。
而现在,她正在慢慢张开自己的双翅,总有一天她会在蓝天上自由自在的翱翔。
“收服音攻门固然重要,前提是在确保自身的安全情况下,你可明白。”
“沧海明白。”
“带上包袱里的东西,即刻起程。”
郑重的接过略微有些沉的包袱,沧海不用打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是各种珍贵难求的解毒丸跟毒药,还有一些比较常用的疗伤药。
怪不得出了花厅,小姐没有第一时间出府,而是回到寝室拿了这么一个包袱出来,原来是早就为他打算妥当了。
“请小姐等沧海的好消息。”说完,沧海飞身自窗台跃下,临行前还不忘交待,“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务必保护好小姐的安全。”
最后的一句话飘散在风里,却又深深的刻印在雅间里几人的心坎上。
“小姐,沧海都有任务了,我们要做什么?”红袖心里那个急啊,一双大眼来扫在宓妃身上扫动,一双大眼骨碌碌的转悠,不断猜测着派给她的任务会是什么。
宓妃见他们都是满脸的期待之色,歪着头道:“悔夜,给你三天时间,将那日出现在城北狩猎场公子小姐的名单调查清楚,一个都不许漏掉。”
“就这么简单?”悔夜眨眼再眨眼,怎么派给他的任务如此简单,小姐你是不是太大才小用了。
“除此之外,我要你用最短的时间,不管采用什么样的办法,将星殒城里大大小小官员之间的私下往来,以及他们的背景关系整理出来交给我。”宓妃蹙眉沉思,查找自己有无漏掉的东西,又道:“顺便将墨氏皇族也调查一番。”
听到这里悔夜突然觉得这事儿一点儿也不简单啊,小姐你是在玩我呢,还是玩我呢?
不过他是一定不会让宓妃失望的,一本正经的表示道:“小姐放心,我一定尽可能的查清楚,争取将最详细的资料呈给小姐。”
“我相信你的能力。”
红袖张了张嘴,表情有些挣扎,犹豫再三终是没开口,扭捏的别过头去。
“想问什么就问,可别最后把自己给憋死了。”宓妃抓起盘子里的点心,屈指一弹射向红袖,后者赶紧出手抓住,堆起一脸的笑容问道:“小姐不是都给那些人惩罚了吗?那为什么还让悔夜查他们的名单?”
“他们都是上了你们家小姐我这个煞星黑名单的人物,你们该不会以为只是让他们流了一半的血,那事儿就算完了。”宓妃冷哼一声,水眸里冷光乍现,胆敢嘲笑欺辱她的兄长,还敢笑话她是一个哑巴,她哪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本小姐若是不让他们今生后悔生为人,本小姐就不叫温宓妃。”
“唔,我明白了。”
果然,惹谁也不能惹这位主儿啊,太特么的记仇了。
“小女子报仇,百年都不晚,本小姐的心眼就比针眼大那么一点点,所以暂且为那些倒霉的家伙默哀吧,从今往后他们一定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悔夜,残恨,剑舞,红袖齐齐的抖了抖,嘴角抽了抽,身体微僵,腹议道:小姐,能不露出这种表情来吓我们成不?
“那小姐我要做什么?”残恨话很少,但这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闷骚男。
哪怕心里已经在怒吼,在咆哮,脸上都是一派平静的表情,淡定无比。
“你即刻起程去一趟琉璃国,我要知道目前琉璃国的政局究竟是何模样,朝堂之上都分为哪些党派,杨国公府给我仔仔细细的查,莫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
“另外…”宓妃略些沉吟了片刻,又道:“打听一下毒宗的消息,切记不要靠那些人太近,以免不小心中招。”
毒宗乃是药王谷的死敌,下毒的本事不可小觑,宓妃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自信自大而害了自己手底下的人。
这五个她救回来的人,往后她可是有大用途的,断不能折在这些事情之上。更何况,自打将他们收为已用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便是她护在羽翼之下的人,别人岂能随意的动弹。
“小姐放心,残恨会小心谨慎行事的。”
“如此最好。”
领了命令,悔夜跟残恨都没有马上离开,目光落到宓妃的脸上,但没等他们开口,宓妃就道:“剑舞跟红袖会跟在我的身边,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她们两个我不会派出去。”
悔夜残恨朝着剑舞红袖递了一个眼神,提起的心落了地,拱手道:“请小姐等我们的好消息。”
“注意安全。”
两人没回宓妃的话,却是冲她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宓妃的视线里。
悔夜的任务不用远行,但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他最近几日都不会再出现在宓妃的视线里。
“你们两个…”
“小姐不是说不会把我们派出去,是要留在你身边的吗?”难得剑舞也着急了一回,居然跟红袖一同开了口。
宓妃翻了个白眼,淡定的道:“听我说完成不,我没有要派你们离开我啊。”
对上宓妃的目光,两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眨眼表示她们会安静的听完。
“现在你们两个,一个去探探郑国公府,一个去探探太子府,不管有什么收获,两个时辰之后都要回到这个雅间,晚上你们还要跟我进宫参加除夕宴,不能有任何差错。”
“那小姐你…”
“剑舞,你家小姐我不会跑去跟人打架的,只是要单独去确认一些事情,你们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不会有事情的。”
“是。”心思被戳穿,剑舞也蛮尴尬的,僵硬的咧着嘴笑了笑,拉着红袖就要往外走,一步三回头的道:“小姐你可不能擅自去做有危险的事情,你可是答应过我们的。”
说完,也没等宓妃回应,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就消失在门外。
天下之事,有哪件事是没有危险的?
宓妃莞尔,她行事素来有分寸,没有把握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去做,但她又是一个极具冒险精神的人,越是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她就越是有兴趣去做。
半年前跟就近围杀她哥哥的幕后黑手,虽无明确的证据证明是太师府庞太师所为,但种种迹象表明,这跟太师府定然脱不了干系。
既然如此,她当然要亲自探上一探这个目前墨氏皇族外戚实力最为庞大,也是最难对付的巨头之一,究竟古怪在哪里,又哪里来的自信,意欲染指墨氏的江山。
------题外话------
为男主出场做准备,妞儿们表要拍偶,捂脸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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