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虽说不用进食,但他们却是可以不断变强的,而变得更加强大,更加高级的办法就是吞噬其他的亡灵,以获取其他亡灵体内精纯的能量。
是以,亡灵与亡灵之间也是有着残酷战争的,为了最终存留下来,一旦他们交手就必须是你死我活,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好在至今为止,虽说有炼制亡灵的办法,亡灵的等级也可以变得越来越高,但是亡灵的成长是受限的,到达一定程度之后亡灵就会相对趋于成熟,换言之就是他们体内的能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若非炼制之初再有所突破,那么亡灵也就等于最终养成,再也不需要进食。
与亡灵的成长过程大同小异的那便是死灵,待死灵不断的进食自己的同类,一点一点提高等级,体内能量达到饱和状态,进食期间没有爆体的,那么他们就会成为最低等级的亡灵,然后再次开启一步步变强之路。
人在正常死亡之后既不会变成死灵,也不会变成亡灵,除非是专门有人利用刚死之人来加以特殊的手法炼制,否则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具备那么强大的攻击性。
而但凡是被亡灵咬伤或是咬死的人,不用等十几个时辰又或是几个时辰的时间给他们产生异变,仅仅只需要短短的半刻钟功夫,那些被咬伤或是咬死的普通人,就会沦为没有意识只知不停杀戮的杀人机器。
这就是梦萝国为何在亡灵暴动,发现死灵这短短时间之内就亡了国的根本原因,同时也是梦萝国中那些别国潜藏眼线未能及时将梦萝国的真实情况传达出去的原因。
当他们察觉有异要各自传递消息给各自的主子时,梦萝国中已然死灵遍布,连带着他们自己也渐渐失去意识,又怎能将消息传得出去?
哪怕真有消息传出了梦萝国,又有几个消息能顺利传达到收取消息的人手中?
此次梦萝国覆灭,真正活下来属于梦萝国的人也不过区区一百余人,而这些人都是散落在其他三国,以及被南宫雪朗给带出来的人,其余再无一人生还。
虽然陌殇早就知道梦萝国的情况有多么的惨不忍睹,但当他亲眼看到的那一刻,心里还真是千般滋味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他只知一眼望去,在梦萝国广袤的疆域之上,那些早已经没了活人可咬可伤的死灵,为了继续存留在这个世上,也为了进阶成为亡灵,他们再次开始互相撕咬,直到获取完其他稍弱死灵的所有能量为止。
这般情景饶是心性坚定如陌殇,也不禁有种心底发寒的悲凉之感。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那可不是,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就因某些人的一己之私完全葬送在亡灵的口中,倘若当真是死了那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变成这样,要活活不了,要死死不了,别说亲眼目睹了,单单就是想一想就觉遍体生寒,也不知那些人怎就下得去这个手。”
“哼,那些没有人性的畜生有什么下不去杀的。”
影南影北是跟随陌殇一起到达梦萝国的,他们虽然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他们也绝对做不出如眼前这般的事情来。
两人低声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眼瞅着站在他们前面的陌殇从头到尾都不言不语,心下不禁有些慌张,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世子爷…”
“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在死灵数量如此庞大的情况之下,梦萝国是不可能还有活人的,你们以为本世子心中还能有什么想法。”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陌殇心中除了无法言语的复杂情绪之外,也只剩下满心的感叹了。
人都已经死了,他就算想要做点什么也是做不了的。
眼下他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有竭尽所能将梦萝国境内的这些死灵困死在梦萝国,不让他们有机会走出梦萝国,继而再去祸害其他三国。
影南影北:“……”
“越是往前走就越是会看到这些,你们也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是,世子爷。”
这样残酷又血腥令人胆寒的画面虽说森冷恐怖了些,那血淋淋撕咬人的画面也着实恶心了些,但他们还不至于那么脆弱,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倒下。
“直接出发前往梦萝国皇城。”
“是。”
梦萝国的皇城被称之为都灵,那里是梦萝国最大也最为繁华的城池,自梦萝国建国之初,都灵就是皇城,数百余年以来都不曾迁移过。
紫晶宫跟云雾仙山的四位执法长老接受陌殇指派的任务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梦萝国,当看到梦萝国的凄惨现状他们都不禁吓出一身的冷汗。
世间之人虽说从未有谁见过天道,哪怕就是听说过的人也极少,但天道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炼制亡灵这种邪术在光武大陆是被禁止的,即便是光武大陆出现亡灵这种东西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引各方势力群起而攻之,更不要说这些死灵出现在浩瀚大陆会引发怎样严重的后果。
梦萝国那么多无辜的生灵尽数殒命,这些都是一笔笔的罪孽,哪怕此时不还,将来也是要还的。
至于到了那个时候得用什么去还,也就只有所谓的天道知晓了。
“要不还是立即传信给殇少主,请殇少主亲自过来一趟?”云雾仙山的两位执法长老都是这个意思,虽说他们真正的主子是宓妃,但架不住宓妃跟陌殇是一对,临行前仙主就曾交待过他们,宓妃不在的情况之下他们就得听从陌殇的指示跟命令。
左右他们也没什么异心,只在上面下达的指令是对的好的,他们没有理由不听从。
可眼下梦萝国的情况几近失控,已经发展到他们都要控制不住的状态,这要是隐瞒不报的话,这俩儿老头儿还真怕陌殇知情后会不掌劈了他们。
“目前的情况可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再晚情况可就更加糟糕了。”
“哎哟,我说你们两个不管心里想的是啥,先说句话行不?”
“殇少主那是你们的主子,难不成你们这迟迟拿不定主意是因为怕他?”
紫晶宫两位执法长老,“……”
他们岂止是怕陌殇呀,那简直就是恐惧好吗?
尤其是盛怒之下的陌殇有多么的恐怖,那可真是见识过的才知道,很不幸他们两个倒霉的家伙就曾亲眼目睹过陌殇发火时是什么模样的。
“咳咳…不是我们拿不定主意,而是真的很纠结,很挣扎,很犹豫……”
“靠,你丫的赶紧说人话,少扯这些有的没的。”
“殇少主他最瞧不上眼无能之人,他将我们派过来封锁梦萝国,这就等于是殇少主交给我们的任务,要是任务完不成还找他,那后果有点严重。”
“不是有点严重,是很严重,要是殇少主震怒,我们几个谁也逃不掉。”枉他们还曾自诩自己是个大人物,谁曾想梦萝国这遍地的死灵,简直搞得他们要头痛死了。
要说成百上千的死灵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死灵的数量达到了一种令人闻之则色变的地步,尤其这些死灵还在不断的变强,光是看到死灵吞噬死灵的画面,他们全身都直起鸡皮疙瘩好伐!
“那咱们也不能隐瞒不报呀,那样到最后咱们不是死得更惨?”
“呃…”
一句话,四个老头儿都愣住了。
他们瞻前顾后的琢磨要不要知会陌殇,说他们搞不定梦萝国的这些个死灵,但却忘了要是这梦萝国的死灵跑出去一个两个,他们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上次麒麟城那里,他们几个就已是惹得陌殇震怒,再来一次的话恐怕他们就得以死谢罪了。
“那咱们就说?”四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异口同声的道。
“我想你们不用纠结犹豫了。”
闻言,四个老头儿的四双眼睛‘刷’的一下向声源处投射而去,那眼里凌厉的冷光仿如利箭要将人给射穿一般。
东陵皇岛的两个执法长老因质疑陌殇而被陌殇半句话都没有直接舍弃,但代表着东陵皇岛的他们,虽说不满陌殇却也害怕岛主东陵靖,在被丢下之后自己跑来了梦萝国,只可惜早就得了指示的紫晶宫跟云雾仙山的四位长老哪里敢接受他们。
于是,东陵皇岛的两个长老被孤立起来,梦萝国的四大方位各由一位长老负责,这就显得他们两个很多余。
但他们既然来了也不能不找事情做不是,只能消耗自己大部分的精力去消灭死灵,那日子不要过得太凄惨。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好歹他们也曾在麒麟城并肩作战不是,那四个家伙竟然就因陌殇的一个态度直接舍弃了他们,尤其陌殇都不在了,他们对他们两个也是不假辞色,光是想想就能喷出一口老血来。
本来他们想说的不是这个,偏偏话一出口就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
“难道你们就没有感觉到某种熟悉的气息?”
紫晶宫:“……”
云雾仙山:“……”
短暂的沉寂过后,四人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属于陌殇的威压,那脸上一变再变的颜色就别提有多绚丽多姿了。
“属下等参见殇少主。”
“见过殇少主,给殇少主请安。”
“起吧。”
听着陌殇那喜怒不辨的暗磁嗓音,六位执法长老起身后都站得笔直,要是他们都没有拉耸个脑袋,专盯着自己脚尖看的话,一眼瞧去还着实挺养眼的。
“少主怎么来了?”
陌殇好看的剑眉微挑,银白色的长发随风轻舞,紫色的凤眸波光潋滟,宛如琉璃却又幽深似海,静若寒潭,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怎的本少主不该来?”
“没。没有。”
“属下们来的时候这处宫殿还相对保存完好,是以属下等就将此处稍加打理了一番作为商议事情的地方,因着宫殿所处位置很高,倒是可以将皇城内各个地方都尽收眼底。”宫殿外的禁制乃是他们四个长老联手所布,别说亡灵闯不进去,就是修为在他们四人之下,想要硬闯的人也绝对闯不进去。
“随本世子进去说说梦萝国当前的具体情况,在开口之前本世子希望你们都想清楚了再说话。”陌殇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就领了影南影北进去,半点不管身后六人是什么表情,什么神色。
“先别愣着了,赶紧跟着少主进去。”
“该说什么说什么,千万别在少主跟前弄虚作假,那样只是在找死。”
目前紫晶宫跟云雾仙山的人进去之后,东陵皇岛的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压低了声音道:“麻烦来了。”
“小心应对。”
……
相府
“你拉着我们做什么?”
“都别追了。”南宫雪朗重伤之后来到相府找宓妃,之后他就一直留在宓妃的碧落阁养伤,夜里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的他,眼皮总是不停的跳,心中不安的他便起身穿了衣服打算到外面随便走走。
谁知他出来倒是出来对了,不然就他们兄弟三个追出去焉能还有命在。
“别嫌我说话难听,就算你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方的对手,追出去就是找死。”
“你…”
“你什么你,我知道你们是想做出些事来,但前提是别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南宫雪朗也不管穆昊天跟穆昊铮的脸色有多难看,他拉住他们一回,如果他们坚持一定要去追,那他也不会再拉第二回。
毕竟就算他有欠宓妃的人情,但他从头到尾可不欠宓妃表兄们的人情,他们的生死他还不放在眼里。
“无双王说得不错,你们两个也冷静一点,别说我们追不上他们,就算追上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搞不好将自己搭进去还得麻烦妃儿想办法去救。”穆昊宇沉着声开了口,就算没有南宫雪朗出现,他也不可能让两个弟弟去冒险。
至于他自己,他不仅答应过宓妃不能动武,也答应了他的母亲要保重自己,这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而是就算死他也要死得其所的问题。
那些幕后之人还没有死,他又焉能甘心自己先去死。
“放心吧,就算我们不去追,他们也跑不了的。”
“大哥在他们的身上动手脚了?”突然想到什么的穆昊天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穆昊宇,后者不禁被他的眼神儿看得超不自在,额上几条黑张在晃荡。
“嗯。”
“大哥该不是将妃儿调制的千里追魂香给用上了吧?”穆昊铮眨了眨眼,一脸欣喜的道。
那些家伙的身上真要沾染了千里追魂香,呵呵,那么甭管他们藏身在何处,只要宓妃想要找到他们,那么他们就无处可藏。
“嗯,他们会来找我,妃儿早就预料到了。”这也正是宓妃将千里追魂香交给他的原因之一,因他体内血蛊解除之后,宓妃利用血蛊对成岳下了手,是以万蛊之国的那些家伙定然会再次找上穆昊宇,想要取穆昊宇的性命。
换作别人可没穆昊宇这么好下手,遂,宓妃需要穆昊宇冒这一次险,这也是穆国公夫人不愿穆昊宇站出来的原因,她的儿子才脱离危险没几天,又要她眼睁睁看着穆昊宇去冒险,她怎能受得住。
“既是如此,倒显得我多事了。”
“无双王何出此言,我还得多谢你刚刚拉住我二弟跟三弟。”穆昊宇刚才一怔神的功夫,差点儿就让穆昊天跟穆昊铮追了出去,那一瞬吓出他一身冷汗来。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穆昊天跟穆昊铮要是追出去了,他可没有把握把他们追回来。
“梦萝国已亡,这世上如今只有南宫雪朗,再没有无双王了。”顿了顿,南宫雪朗又道:“倘若穆国公世子不介意的话,可以称呼我的名字。”
“我若喊你的名字,你也喊我名字可好?”
“好。”
“你这是……”今晚偌大的相府,除了温老爹温夫人之外,也就只有他们三兄弟在,宓妃跟温家三兄弟全都不在府中,否则那些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闯进来欲取穆昊宇的性命,又或者说在穆昊宇的身上动别的手脚。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相府里没人,压根就是宓妃提前算计好的。
“原本我已经要睡了,可无奈眼皮跳得实在厉害,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就起来走走。”
“大哥,南宫兄,这外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屋里说话成不。”
“南宫兄要是睡不着,不妨就跟我们到屋里聊聊?”
“也好。”宓妃一直都是个大忙人,她一天两天不在碧落阁出现,南宫雪朗都不觉得奇怪,是以今晚宓妃不在,他也一点都没有起疑。
四人回到穆昊宇兄弟三人居住的流云院,婢女送上几杯茶后就退了出去,听完穆昊宇的话,南宫雪朗才又再次开口说道:“怪不得那些人能这般容易就闯进了相府。”
相府的防御能力有多强,明处暗处有多少人在守护相府的安危,再没谁有南宫雪朗的切身体验那么清楚了,正因为他知道这些,方才疑惑那些人是怎么轻易闯进来的。
撇开一些低级的防御阵不说,单单就是那几个特殊的禁制,不是精通此道之人,那根本就是有来无回。
“成岳的性命如今就握在妃儿的手里,可妃儿偏偏迟迟没有向万蛊之国那些人下手,只怕这一来二去的那些人就等不及了。”
“他们越是沉不住气,你们表妹就越高兴,收拾起他们来也就更容易。”对于宓妃所采用的战法,南宫雪朗是相当看好的。
撇开他对宓妃的那份情愫不谈,他很庆幸他跟宓妃不是敌人,他们也没有站到对立面。
“就是要让他们怕,不然太便宜他们了。”穆昊铮话一出口带着几分孩子气,他可是早就想要给穆昊宇报仇了。
最开始的万蛊之国在大陆上风评还算不错,可越到后面就越发的不行,让人颇有种闻之则色变的恐慌感。
“他们都忙别的去了?”南宫雪朗虽然呆在碧落阁养伤,可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每天呆在房间里的时间是最长也是最多的,几乎不怎么出门。
除了宓妃去给他诊脉,又或是宓妃有事要与他商谈以外,他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要见宓妃。
一方面他的确是没有事情要跟宓妃相商,另一方面也是他知晓宓妃这个时候很忙,他倒是盼着自己能早些好起来,不说帮宓妃什么大忙,至少能助她一臂之力也是好的。
“嗯,阿殇亲自去了梦萝国,阴鬼门门主应该已经来了星殒城,还有那个独孤若佳…妃儿她是忙得不可开交,偏偏我们实力又太差,根本帮不上她什么忙。”
“听妃儿说过你的师傅是东陵皇岛岛主,那你的修为应该不错,就是不知你的伤恢复得如何?”穆昊铮大大咧咧的接在穆昊宇的话后开了口,一双黑亮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南宫雪朗。
别说金凤国跟梦萝国之间没有打过仗,偶尔发生一些冲突是有的,但穆昊铮对南宫雪朗这个无双王并不厌恶,尤其现在梦萝国都没有了,南宫雪朗也坦荡的说世上只有南宫雪朗再无无双王,那他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暂时还未痊愈。”
“你别听昊铮胡说,你且好好养伤,莫要伤了根本才是最重要的。”逞一时之勇当不了英雄,同样逞一时之能也成不了大事,这是宓妃再三提醒过他的,不管穆昊宇心中有多着急,他也牢牢的记得不能动武,绝对不能动武,除非是性命攸关之际。
“虽说眼下我没能力帮安平和乐郡主,但如果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们也开个口,我自当竭尽全力去完成,我的家园已经毁了,我不希望其他人的家园也保不住。”
眼下他们彼此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也不存在谁算计谁的问题,不管是交谈还是相处起来都很融洽,聊着聊着话题就聊得深了,彼此间倒是建立起了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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