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冬月过去,迎来了一年之中最冷的腊月。
柳茹嬿因为身子偏虚,因此,孕吐的现象还是比较严重的,这令得孟堂十分的心疼,除了上朝的时候,其余时辰都陪在她身边,冷落了整个后院也就在所难免了。
两位老人对于长子嫡妻阔别十多年又将为国公府增添新成员,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和欣慰,但凡有好的,也都挑着更好的往柳絮院中送去。
一日三餐还照着最有营养的叫采买的人买好了直接就往柳絮院送,只为第一时间让柳茹嬿吃到最新鲜的。
当然啦,燕窝啊银耳桂圆啦,这些补血又滋补的补品,只要是公中的库房里有的,也都往柳絮院送去没商量。
孟观霜更是可了劲儿的结合着洪大夫的建议,想方设法的让柳茹嬿怀孕怀的不那么痛苦,每日必会抽时辰过去亲手给柳茹嬿按摩,待遇跟白姚氏当初怀孕的时候同样的好。
柳絮院这边春风得意,自然就代表着某些地方冷若冰冻了。
先不说那些小妾们蠢蠢欲动的以为柳茹嬿有了身子,不能伺候国公爷而想要趁机侍寝的小妾们,最后却因为国公爷眼中只有一个嫡妻,即便是正值壮年,也不曾因为生理的需要而去找她们而伤心欲绝,又无处哭诉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发脾气的心灰意冷。
就是冯钰瑶,先是因为柳茹嬿的怀孕而惊怒交集,之后又因为孟堂的冷落而几乎妒忌到发狂,几次差点就直接冲到孟堂跟前翻脸了。
还是孟观月在得知了柳茹嬿怀孕的消息之后,猜想到母亲必会妒忌成狂,而赶紧的过来劝阻嫉妒之下可能会做出不明智之举的母亲。
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柳茹嬿会在明年夏末有孕,她也暗中有了一些准备。但是却因为这提前了数个月的意外而暗恼了自己的大意,没有早早的将暗中准备的事宜提前实施。
“你让我忍,我也忍了这些日子了,可你现今看看这国公府是个什么样子!”冯钰瑶几乎是声泪俱下的瞪着不止一次的劝说着自己的大女儿道,“自从那个小贱人被找回来之后,那个大贱人便有了生机。处处狐媚的诱惑着你爹!不知羞耻的还怀有了身孕。难道你还要我忍吗?忍了瞪着她生下嫡子,好将你弟弟将来的世子之位抢走吗?”
相对于母亲的不安和焦灼,孟观月虽然也因为意外而有些烦躁。但重活一世,耐心显然要比其他人更好。
浅啜了一口茶,她缓慢的抬起眼帘,看向坐立难安的冯钰瑶道:“娘。你想得太多,也太远了!凭她这些年一直挂着的病弱身子。那孩子能不能健康的生下来都是未知数呢!何况,就算她生了一个儿子,但浩弟毕竟是嫡长子,还要比他年长十三岁。除非父亲的心被猪油蒙了,才会废长立幼!”
“你父亲现在的心早就被猪油蒙了,还用等到以后吗?”提起这个。冯钰瑶的心就疼得够呛,若不是她身子一向康健的话。保不齐要吐出一口老血来了。
想她当年一片痴心,儒慕他少年英俊,又屡建战功,一颗少女芳心维系在他身上再也扯不断。
甚至为了他,她堂堂侍郎之女,甘愿与一个山野村妇平起平坐,还要让她一头,她为正,她为平。
虽说外人看来地位是一样的,但这个平字却是压着她难受了十数年。
原以为她心事沉重,郁郁寡欢,早晚会撒手人寰,让她博个善待嫡妻的美名,为自己的子女挣得更好的前程。
却哪里知道,那个失散十多年的小贱人居然还被她找到了,而她找到了女儿之后,那心病就此大好,甚至还有了身孕,真是气死她了。
话说回来,更让她生气的还是自己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儿,若不是她多事,认识什么霜姐姐,何至于为了讨好那个小贱人而将大贱人给引了出去,又引发了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情。
想到自己那个罪魁祸首的小女儿,冯钰瑶没好气的问着身边的人道:“三小姐呢?不会又跑到那个贱人屋里去了吧?”
自从知道柳茹嬿怀孕,孟观星便比孟观霜还要勤快,嘴里总囔着要小弟弟,而跑去柳絮院守着那个贱人,搞得她好像才是她亲娘似的,可不让她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下都不舒服么?
“夫人,二小姐今儿随着郡主出门了!”青容赶紧回答。
主子这阵子脾气不大好,连带着受宠的她也经常挨骂,因此服侍的越发小心翼翼了。
“不是跟着那个大贱人,就是粘着小贱人,我真要怀疑星儿那丫头是不是我从那个贱人那里抱回来的了!”冯钰瑶气闷的道。
孟观月却忍不住失笑道:“娘,您还真是气糊涂了,这话也能随意说的呀!”
说着,她视线扫了一下,屏退了左右,包括自己贴身的大丫鬟红雁和冯钰瑶的贴身丫环青容。
冯钰瑶拍着胸口道:“我真是要被星儿给气死了!你说说,同样是我的孩子,怎么她偏生胳膊肘往外拐,对那个贱人比对我还亲呢?”
“娘,你也别恼,按理说,我也觉得星儿亲近她们心里不舒服,但仔细想想的话,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孟观月慢条斯理的说道,低垂的眼眸中掩藏着一抹精光。
“好?有什么好的?难不成气死我了,她好直接叫人亲娘去?”冯钰瑶火冒三丈,大冬天的都觉得气出了一身汗。
孟观月笑着摇了摇头道:“娘,您想想,您如今掌着府中中馈,府中嫡妻有孕,您既是当家女主,又是平妻,自然该拨冗前去请安,甚至是伺候嫡妻,才显得你豁达贤惠。但你心里有气,总是假装这府中庶务繁多,隔三差五的才去露一面儿,你觉得父亲的心里会有什么感想?”
“我才懒得猜他心里的想法呢!”冯钰瑶赌气的道,“他现在的眼里哪还有我的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