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忽然,一道厉声爆喝,打断了许景玹的话,紧接着,他便看到有一条黑影在不远处快速的一闪而过。
“保护皇上!”许景玹一边大声的叫出禁卫保护许瑞祥,自己便立即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追寻着黑影消失的地方而去。
许瑞祥怎么也没有想到除夕夜还会有刺客潜入皇宫,又见爱儿孤身追了过去,怕有个闪失,也立即吩咐道:“追上九皇子,护住他的安全!”
“是!”暗处有人应声,只听得衣袂猎猎随即消失的声音,并未见到人影,显然是皇上的暗卫出动了。
这边的紧张并未传到宴会大殿,因此,此间依旧热闹非凡。
已有些醉意的三皇子许景玧再三忍耐了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借着到乔皇后跟前敬酒的机会,低声的问道:“母后,您真的要将这四大家的女儿说给他吗?”
“玧儿莫不是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乔皇后抬起云袖,遮挡着杯子,浅饮了一口酒,面带微笑,但语气渐冷的道。
许景玧噎了一下,面上笑容不变,心里还是有些虚的。
他也不想听到父皇母后的对话的,奈何他算是宫里现有的皇子中的长子了,坐的位置是最靠近他们的,因此,即便丝竹声声,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并不是很高,但他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大概。
想到那四个女子的身份背景,又想到自己正妃的身份是比不过她们的,心里不免觉得失落了一些。
这也只能说许景玧的运气有些不大好,他成年及冠的时候,朝中位高权重的几位肱骨大臣府中并没有适龄的女儿能够嫁给他作为后备力量。
但皇后也算是费心的为了娶了当时的兵部尚书的长孙女为正妃。
哪里晓得原兵部尚书也是个没福气的。许景玧成亲还不到半年,他便忽然半夜狂吐鲜血,连太医都没有等到便一命呜呼了。
而他平时性格粗犷,又粗心大意,自以为自己还能混个几十年,并不在意对后辈的培养,因此。几个儿子。包括许景玧的岳父都还只是在兵部小混混的闲职,老人一倒下,这个家就没人能够撑得起来了。这也等于毁了许景玧的后台了。
因此,听到乔皇后给许景玹物色的人选,后台都是极硬的,许景玧的心里难免不平衡了起来。
“这些的确都是与九皇弟极其般配的人选!”许景玧的心里都能酸的掉渣了。可还是得这么阳奉阴违得说出违心的话来。
虽不是亲生的,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乔皇后见许景玧这样失落,心里也有些不忍的安慰道:“你也别觉得委屈,母后这样费尽心思的为他挑选,也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的!”
为他将来考虑。就不该给许景玹物色后台背景这么强硬的岳家!她难道不知道,父皇太过宠溺他,说不定早就有了将江山交给他的打算么?再加上有个靠得住的岳家。父皇对许景玹的宠溺定然会越发的不可收拾!
许景玧心中不满,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在储君之位还没有明确的立定下来之前,他还是要仰仗皇后的支持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明白。
“母后孩儿的打算,孩儿心里明白!”他恭敬的说道。
“明白就好!”皇后满意的点头道,“你的皇子府中,人丁还是单薄了一些,若是皇子妃明年还不能再为你添个一子半女的话,母后会做主再帮你物色两位侧妃的!子嗣是绵延的根本,你的长子不过是个妾室所生,总是少了些立足的稳定性!”
许景玧闻言顿时一阵欢喜,这下,笑容是货真价实的发自内心的了。
正妃王氏自从嫁给他之后,便一无所出,皇后便解了对他的那些个妾室的禁令,同意她们可以先为他生儿育女。
虽然目前为止,他还是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至少算是有了子嗣传承了。如今,皇后又松口说要为他纳侧妃,无疑给了他更好的保障了。
“多谢母后为孩儿操心!”
“为你操心是母后应该做的,如今皇上膝下虽然皇子众多,但你要充分的记得,你是你父皇身边的长子,而且是教养在母后身边,身份无疑是最高的!”皇后压低了声音道。
“是!孩儿明白!”
“明白了就下去吧,免得别人猜疑!”
“是!孩儿退下了!”
许景玧神清气爽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与下首的弟弟们热情的敬起了酒来。
看着他隐藏不住的得意,许景玌收回视线的时候,在许景玠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笑非笑的道:“看来皇后娘娘许了他一些好处了!”
许景玠淡淡的回以一笑道:“便是许了又如何,你觉得父皇是那种会听从枕边风的君王吗?”
“谁知道呢!”许景玌莫测高深的道,“或许是有的!”
许景玠微微挑了挑眉,视线似乎穿过整个殿宇,投向了不知名的地方,忽然点头认可道:“或许的确是有过的!”
他用了过去式的说法。
只是,已经不在了!
“只要是有过,许多事情便成了未知数了!”许景玌继续笑得玄乎。
“或许吧!但七弟不觉得眼下是最重要的吗?”许景玠微笑着转头看着这个看似几乎被父皇放弃了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辰嫔娘娘在父皇眼中的地位,其实也是不一般的!”
不然,他也不会即便再痛心这个七儿的离经叛道,也没有真正的不闻不问,更不会依旧保持着辰嫔的位份和封号。
“总不如德妃娘娘吧!”许景玌无所谓的笑道。
他注定与皇位无缘,即便是母妃一直在暗中积极的准备着付出着,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想法,只愿与那人比翼天涯,常伴相守。
说他颓废也好,说他无能也罢,他要的向来就只是自由和不羁。
当然,在未知的局势下,他还不能做到放手所有的一切,带着那人远走高飞。
许景玠笑了笑,举起手中的琉璃杯道:“母亲的爱护都是无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