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晚,两位老人不再听夜琛说什么,直接下达命令,他们明年就要抱上孙子,不然叫她跟夜琛以后就不要叫他们爸妈了,说她跟夜琛俩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及他们老人家想抱孙子的愿望。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疼惜地看着夜琛。
夜琛最终一个字,“好。”
她当时宛如被惊雷劈在头顶,心狠狠颤了一下,却不敢有所动作,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她不敢去想象这个“好”字他的心又是经过几番折腾才说出的。
夜琛的隐忍总让她心疼。
曾经她留在他身边,纯粹是因为内疚。
当初经历了那件事情后,她绝望得想死,没脸继续呆在漫城,就踏上了飞往澳洲的飞机,到了悉尼,心中的伤痛并没有减少,看着那些美丽的街景,绝望如同巨浪向她袭来。
所有的歌声都在一瞬间失去音符,世界从此丧失听觉。
所有的色彩都在一瞬间褪去光泽,世界从此失去视觉。
生命中没有了冷以陌,她从此再也不会快乐,这辈子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将终止,成了曾经。
眼泪止也止不住往下滚……
下一秒。
有人大声尖叫……
声音划破高深的夜空,她猛然惊醒,刷地抬头,就看到一束冷硬急速的汽车灯光直直射了过来,全部打在她身上,如刀锋般的锐利,毫不留情地撕裂了她的身影,同一时间,伴随而来的是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声音尖锐,划破夜空,好似来自地狱的声音。
刺目的光线打在她身上,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迷茫之际,只觉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谁狠狠推了一把,本能望过去,隐约看见一辆失控了的白色汽车呼啸而来。
“啊……”她失声尖叫,睁大的眼睛布满惊恐,惨白的脸色在地上那滩鲜红的血迹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那场车祸不仅撞坏了夜琛的双腿,同时也撞伤了小夜琛,最终腿是治好了,可是小夜琛却不是那么能治的,当初医生安慰他们说,尽管一两年是没办法生育的,但是心态好,保养好,还是有机会的。
夜琛是因为救她,才惨遭如此的,他可以怨对她,可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怪罪她的话,哪怕是一个怨恨的眼神。
他也没有。
他也没有跟那抱怨命运,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真让她看着心疼,内疚万分。
先前那份伤痛远不及她对夜琛的内疚来得沉重,她不再流泪,选择默默地照顾着夜琛慢慢好起来。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
夜琛在他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回到漫城发展。
回到漫城第二天,得知冷以陌当天在中心教堂举行婚礼的讯息,一瞬间,她宛如被惊雷打在头顶,脑袋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光了一样,整个人犹如掉进冰窖的最底层,彻底冻结,一动也不能动。
“忘不了,就去阻止吧?不要让自己后悔。”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夜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猛然一颤,僵硬地回头,半晌无语,反应过来,她真冲出房门,往那个教堂跑去。
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夜琛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跟她说了这些话。
当时,她那样激烈地奔向教堂,并不是想去阻止什么,因为她知道五年前冷老爷就否定了她,她这一生也不可能嫁给冷以陌了,她这样执著的跑去,只为满足心里那个可怜的愿望。
她只是想看看他穿结婚礼服的样子。
曾经,他们在一处露天广场看到大屏幕上一对结婚新人的幸福画面,她心里很是羡慕,禁不住看向他,“我突然有点想知道你结婚时候的表情了?”
“这还不简单,我来告诉你……”月光下,他拉着她的手,轻声的说道,音色温润,宛若温泉,又如此时凉爽的夜风,让人听了心里甚是舒服。
“那你就快说吧,真吊人胃口。”想听下文的她,不由得催促起来。
“幸福呀!”皎洁的月光下,他轻轻的笑了,唇角满足快乐,眼眸璨若星辰。
似水流年,并不能冲淡浅浅秋风下那段如火如荼的记忆;时光变迁,也并不能磨灭融融秋日下那段刻骨铭心的情缘。
她觉得那时的他笑得好迷人,那笑容如今回想起是如此的刺眼,刺得她两眼酸涩。
神圣的教堂,她看到他拥着他的新娘徐徐走来,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凝重,好像跟幸福沾不上边,她下意识一怔,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回过神来,连忙再次望去,却与他刚巧抬头望过来的目光相撞。
四目相对,她猛然一颤,胸口剧烈跳动起来,连忙收回视线,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她知道他有追出来,但是她却不想再面对他了。
跑回家里,关在房间里狠狠哭了一通。
她想这一次哭过就彻底忘了吧?!
她的确努力让自己去忘记冷以陌,不再看报纸,不再看财经台,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忙得一点空想的时间也没有。
这样坚持了三个月,她发现,不去回忆,不去关注他,真的就忘得差不多了。
一天,夜琛带她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他说,这次拍卖有一个幸运的东西,想去看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同他一起去了。
她却在拍卖场看见了冷以陌,那一秒,她的呼吸几乎就要停止了。
那一刻,她才知道,她依然还没有真正忘掉他。
拍卖结束,一同去了一家高雅的酒吧。
酒吧露台,冷以陌吻了她,她的确沉迷了下去,反应过来,本能推开了他,回到包厢,她知道敏感的夜琛一定是发现了这什么。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夜琛沉默喝酒的神情看起来很孤助,很忧伤,她看着心疼,她那颗有些迷茫的心,不由得一下一下地钝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