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旭虽未有杀人之心,但这是国师的地盘,事情闹大于他没有半点好处。到底怎样才能让他们停下来而又不惊动寺内的人呢?
正愁着,一个铁棍冲上去,避开了二人,接着铁棍出现在两人间。
他们三个?昭君惊讶,这三个人能认识倒不为奇,只是一起出现在这里就不得不奇怪了,尤其是铁棍,他不是应该护在皇上身边的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铁棍,你让开,今天他不去向豆角道歉,我非打断他的手不可!”宫旭欲举刀上前。
昭君也走上去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豆角他怎么了?”
宫旭的眼神在看到昭君的时候变得柔和,“娘,他不仅打伤了豆角!还当众侮辱你!”
娘?昭君猛地一颤,看向张兴,正巧与他的目光相撞,尽管强烈的压抑自己的情绪,还是克制不了那份惊恐。宫旭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做事稳重,知轻重的人,而现在居然叫她‘娘’,如果有心人将这件事大作文章,她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宫旭似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闭上嘴,向铁棍施救。
铁棍倒是冷静,只是对于宫旭打架的事作出指责。“都是兄弟,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何况豆角的伤也不是很严重,大夫已经看了,只要休息一两天就好了,你在国师的地盘上打架,事情闹大,豆角他们也会受到连累!”
“谁跟你们是兄弟!哼!”张兴甩手而去。
昭君总算放心了,想到刚在自己实在是太失理智了,娘娘和娘不过是一字之差,就当少说一个子也未尝不可,如若不然,她不过比他大几岁而已,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把事情联系到一起,还好铁棍打破了这个僵局,不然真的不好收场。
宫旭还不肯放手,作势要追上去,不过被铁棍拦住。
昭君想跟他们说什么,欲言又止,想想还是什么话也别说得好,而在她走出几步的时候,听到铁棍说,“放心吧,我们一家人绝不会有事的!”
昭君前行的脚步一顿,他的话看似在跟宫旭,其实是在让她放心。
事实与昭君想象中的差远了,就在她回宫不久,乾夕宫传来消息,皇上新立的莲妃已经入住雨轩阁,宫中都传闻昭妃娘娘昨夜遭遇刺杀,身上同样染着如云妃一样的晦气,连皇上也避而远之,而莲妃将会是皇上的新宠。
昭君不相信,即便她身上有晦气,萧汉晟对她的爱绝不是说变就变的,否则也不会加强对淑芳阁的守卫,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夫妻之实。
如此两天过去了,眼看就要天黑了,何晓晓着急万分,徘徊在门前,不时的看向乾夕宫的方向。
“何阿姨,什么事这么着急?姗姗还没有回来吗?”昭君正专心致志地磨着什么药,不用看也知道何晓晓在做什么。
何晓晓叹了声气,“昭君,皇上都两天没来看你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你整日呆在宫里,就不怕皇上被人抢走?须知,你一旦失宠,别说能不能继续住淑芳阁,就连性命也堪忧啊?”
昭君手一滞,又忙碌起来,“放心吧,他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夺走的。”那个莲妃她有见过,长相一般,外表柔弱,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大家气质,应该是某位大臣的女儿。
皇上不到她这里来,也极少去雨轩阁,倒是太后经常的探望,这也表明这是太后的意思,皇上一向孝顺,顺从她的意思也不见怪,至于不来淑芳阁,想来也是国事繁忙。
“哎呀,帝皇心不可测,昭君,你要长久在此立足,不是安分守己的呆在宫里,还要主动去争宠啊?”何晓晓苦口婆心,担心不已,反观昭君,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专心于制药,绝美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起伏,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昭君的手突然顿住,睫毛轻颤,轻喃,“有人来了,很多,很急,胭脂味,有女人,还闻到了他的味道。”她突然放下药丸,站起来高兴的说,“何阿姨,快把桌上的东西都收好,皇上来了。”
何晓晓目露讶异,对她刚才的自言自语,更为她现在的话,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将桌子清理干净。
昭君稍微整理下仪容,坐在堂中等候,然首先进来的是三个女人,带头的女人稍为肥胖,看到她也不行礼,直视昭君,目含轻蔑,“昭妃娘娘,老身奉皇上旨意来给娘娘验明正身!”
验明正身?这四个字无疑给昭君一个晴天霹雳,原来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就因为她拒绝过他吗?想当面质问他,可是站在外面的他等的只是一个答案,如此,她就证明给他看!
不等她点头,胖女人稍一使眼色,后面的两个人拿着东西上前来。
昭君憋住流下的眼泪,克制情绪,尽量保持着微笑,又闭上眼,将所有情绪掩埋。
脑海中浮现出神秘人对她的说的话,那么她现在是不是该相信了?她不敢想象如果手上没有那所谓的守宫砂,他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惩处她。
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妻子的不洁,平常百姓如此,何况高高再上,拥有生杀大权的皇帝。
不过,她相信自己的清白,尽管忘记了过去,她也敢对天发誓,她绝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啊”忙碌后的两个人突然退开。
昭君手一颤,不好的预感袭来,猛地睁开眼,看向手臂。没有,什么也没有,怎么会,怎么会一点印子都没有,她擦了一遍又一遍,等到的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不可能……”
萧汉晟冲了进来,抓住她的手,失望、身与心彻底的失望,狠狠甩下她的手,一巴掌使足了力气打在她脸上,直把她打倒在地。
何晓晓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欲上前又止。
“不可能,朕也希望不可能,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朕把心都交给了你,而你,王昭君,你说你为朕做了什么?”萧汉晟大笑,“不可能?难道还是朕碰了你不成?你说,朕到底有没有宠幸过你!难怪不让朕碰你,在朕面前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原来早就是残花败柳!哈哈,朕真傻,为了一个背叛朕的女人,不惜与自己的亲生母亲对抗,王昭君,你骗得朕好苦,朕算是看清你了!从今往后,朕再也不想看到你!”
残花败柳,一字一句,如尖锐的寒刺,刺得她遍体鳞伤,一点点抽离身上的空气。
“不,不是的,我没有背叛你,我是清白的……”看到离去的人,她哭喊着,拉着他的腿,试图挽留他,可是昔日的她已不是她。
“呜呜……”才人流满堂的淑芳阁,现在已是人去楼空,只有一个红色身影,半躺在地上,倾世的容颜满是泪水,一声声抽咽游荡在整个淑芳阁。
何晓晓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心疼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昭君,别难过了,该有的劫难,逃也逃不掉。”
“不,我不相信会是这样,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何阿姨,你再叫人给我验一次好不好,再叫人……”
昔日的她多么坚强,面对云妃的栽赃陷害,面对太后的冷言冷语,面对希荷的煽风点火,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就是他一声不响的立妃,就是他两天未来看他,她也相信他的真心。
他说他给她整颗心,难道她给的就不是真心吗?他说他为她付出了很多,那她呢?他舍身救自己,自己又何尝没有?甚至为救他,以身试药,如果她用的不是真心,她又为什么要怎么做?
她的选择真的错了吗?如果当初听何阿姨的离开,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她的心也不会这么痛。
何晓晓抱着她,泪水也是潸潸而下,“昭君,我相信你,相信你是清白的。可是不管结果怎么样,这个皇宫已容不下我们了。”
泪是最好的倾泄物,可对于此刻的她已无倾泄可言。东西久了就会变质,眼泪如此,爱情同样如此。这个皇宫已容不下我们,是的,他不相信她,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欺欺人,他已经对她生厌了,或者说他爱的只是这具皮囊,爱的只是天下第一美。
那么她还有什么好伤心的,她说过一定要保护好何阿姨,一定不会再让她回冷宫,所以她绝不能等着萧汉晟来颁旨。她连忙起身,擦干眼中的泪水,从药箱中翻出一瓶子,从中倒出一颗药丸交到何晓晓手上,“何阿姨,这是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办法了,你快收好这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