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昭妃一家人团圆的日子,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气。”萧汉晟害怕因此闹得不欢,也出于对昭君的担心,不得不说,希泉是他的舅舅,他也不好直点姓名,好在昭君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孩,这一点让他很欣慰。
“臣失礼了。”希泉这才想起,看向昭君。
昭君回以微笑,“希大人不必太在意,我与希荷小姐是同辈之人,唤彼此的名字倒显得亲切。不知希荷小姐要我用什么敬?”
希荷倒满一杯酒,慢悠悠地走过去,“当然是这个。”看昭君迟迟没有伸手过来,目露讽刺,“怎么?难道你怕了?”
昭君依旧看着她手中的酒杯,还是没有一句话。
希荷冷哼了声,“原来天下第一美也不过如此,连喝酒这样的好事也这么怕。”
“希荷,娘娘身子虚弱,不亦饮酒,快点回来!”希泉急得喊。
萧汉晟十分担心昭君,与她在一起这么久,从没见她喝过酒,何况——正如希泉说的,她的身子虚弱,只怕喝酒更伤身。
希荷还是不肯放过,“看你往日胆子也不小啊,怎么在皇上、文武百官面前就这么胆小了?还是你平日的胆子都是演出来的,可是演胆小应该是最容易的啊,那么你现在应该是——”
“应该什么?皇嫂不想喝你递过来的酒,难道你还敢强迫不成!”一直沉默不言的萧依荷说话了。
昭君向她投递出感激的眼神,站起来,“就算生病不能喝酒,希荷小姐亲自递过来的酒,我岂能拒绝。”说罢,她接过酒如希荷那般一饮而尽,亮出空杯,“多谢希荷小姐的酒。”
希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本想借此让她尴尬,现在看来却是让自己背上了个无事生非的黑锅,这便哼了声,坐回去。
昭君并未马上坐下,而是愧疚的看向父母,他们千里迢迢而来,本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哪里知道从进宫到现在给他们带来的是担惊受怕,她与希荷说话时,他们忐忑不安的动作并未逃过她的双眼。
如果知道这场宴会会给他们带来这样的伤害,她是怎么也不会,可是发生过的事情已没有挽回的余地。想问下他们过得如何,看到母亲极速避开的眼睛,她又吞了进去。
母亲居然害怕自己的女儿,传了出去,该是怎样评价这个女儿。
慢慢坐下,谁知一股液体猛地冲出,眼前一黑,“砰!”随着杯子的掉落,她倒了下去。
“昭儿——”
随着萧汉晟的震喊,堂内乱作一团,当然他一点也不关心这些,抱着昭君连喊‘传太医’。
太医诊断结果为她中毒了,并且是从未遇到过的毒药,这不但让萧汉晟发怒,更让他害怕。希荷得知消息,吓得面如土色,更是坐立难安。
昭君是喝了她倒的酒才这样的,事情无论怎样她都脱不了干系,想到可能要偿命,她颤抖的什么也做不了,逼于无奈,只好放下身段向父亲求救。
希泉对这件事正愁着,宴会上的酒太医都检查过了,里面根本就没有毒,为了更加确定,太医连昭君摔碎的杯子都检查了,得到的同是这个结果,无毒。
这引起了很多人的议论,毒是稀有之毒,酒里没毒不表示希荷能逃脱干系,希泉无能为力,“放心吧,爹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如果真的要偿命,就当是自己教女无方的得到的下场吧!
“嗯”希荷点头,在她看来,只要父亲出面,就算是天大的事,表皇兄也一定不会怪罪。
“好好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希泉说完,就急忙往外面走去。
父亲说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希荷也就放宽了心,脚步轻松了不少,但是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堵着,一丝丝慌张扩散开来,脚步也停下来。
表皇兄那么疼爱王昭君,如果王昭君真的死了,他一定不会轻饶她的,说不定,说不定会——不行,她一定要进宫,一定要向太后姑姑求救。
可惜她还没到慈心宫,就被铁棍抓起来,尽管她大吼大叫,还是被带到后堂。
后堂的人不多,萧汉晟坐在宝座上,他的身旁站着的是李公公,堂下就只有希泉了。他出府就是要进皇宫打探王昭君的情况,得知昭君情况不妙,本还想向太后求情,与希荷一样被铁棍带到后堂来。
“希荷?”希泉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被抓进宫,心生叹息,无奈亦无语。
“爹,快救我,该死的奴才,快点放开我,快……”希荷看到父亲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可是看到萧汉晟那隐忍待发的脸色,很快的没了音。双腿发软,跪下去,甚至吓出泪来,“表皇兄,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下的毒,我没有……”
“没有!”萧汉晟大吼,滔天的怒火如雷般爆发,“朕亲眼看到,你还敢说不是下的吗!?”
“什么?”希荷跌坐下去,不敢相信的看着萧汉晟,仍不肯承认,“我没有,表皇兄,不是我下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你一贯任性妄为,害她伤她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次你居然痛下毒手,当着朕的面下毒,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希荷已是泪流满面,虽知说什么也不可能被相信,嘴里还是喃喃的念着‘不是我’。
希泉疼女心切,跪下道,“皇上,这些不关希荷的事,希荷就算有天大的胆子,臣也相信她绝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毒,一定是另有其人啊!”
“可她就是有天大的胆子!”萧汉晟大喝,转向希荷,“你以为之前做的,朕都不知道?要不是昭儿,你以为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昭儿心底善良,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什么,更没有想过要去伤害谁,而你,屡次三番找她麻烦,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希泉,你教女无方,事发包庇,同罪论处,来人,将二人押入大牢,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