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人闲昼永无聊赖
司马田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看天空中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月缺月圆已经多少次了,自己却还是挣扎在这个陌生的古代。说不想家其实是假的,他想念爷爷留给他的那家当铺,虽然生意清淡,却足以果腹,至少,那个时候的他要比现在快活很多。
虽然现在依然有美女为伴,吃穿不愁,可是心里却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几日,文月也没有来找他,他知道她是在为她要找的那个人发愁。人是找到了,可更关键的事情还在后头。这是文月说得,至于是什么关键的事情,文月却只字不提,这反而让他更加的焦虑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这一切会跟沈凝有关,透着某种淡淡的神秘。
天空中的明月慢慢的移到他头顶的位置,于是,他挥手从衣袖中掏出那副文月留给他的画,慢慢的展开。他记得文月告诉过他:这副画中的女子每当月圆之夜,额头上的符号会发出淡绿色的微光,里面隐隐约约的会透出两个“无生”字样。
于是,趁着月圆,他决定看一下文月的话是真是假。
月,一点一点的往西边滑去。画,却并没有半点异常,那画中的女子还是那么傲然的站在那里,额头上血红的奇怪符合也并无可疑之处。
难道文月在骗自己?司马田叹口气,有些愤愤的想:这世上之人,还真是不能多信的,连文月都能欺骗自己。唉,也怪自己相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呢?
伸手,准备将画收起来。手刚碰到画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真的就在此刻发生了。
月光透过司马田身旁的那颗桂树,星星点点的打在那副画上,其中有一束形似莲花的光线稳稳的落到画中女子额头的位置。瞬间,那奇怪的符号像是在动一样,“唰”的一声,像剑一般刺出一道微绿的光,与那天上的明月完美的衔接。
司马田用手遮住眼睛后退了好几步才回过神来。瞪圆了眼睛看天空中这美丽却诡异的一道绿光,绿光中真的隐隐的滚动着许多字符,像是某种咒语,能够辨认的,只能是无生两个字。
司马田惊呆了,因为他记了起来,当时他与沈凝从现代穿到古代的时候,那块玉石发出的就是这样的光,淡淡的绿色的光,诡异的如同黑夜里野兽的眼睛,却又隐约的透出神圣的光洁。
或许,它可以让自己回到现代去呢?对了,咒语?当时自己一定是无意中念对了这绿光中不停滚动的字符,所以才会被这光给带到了这里。对,一定是这样。如果自己可以猜出这些字符,再配上那块玉石,一定就可以回去了。原来自己一开始猜想的没有错,就是咒语加玉石。呵呵,沈凝,我们回去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可是,这些字符到底怎么念呢?
月儿慢慢的脱离了那棵桂树,绿光越来越弱,最后字符慢慢的退去,只剩下两个无生字样默默的燃到最后。慢慢的,连光也便消失不见了,那副画又恢复了往昔毫无生机的样子。
无生?司马田默默的思索着这两个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石桥边,欧阳冽依旧站在那棵柳树下,却忘记了吹箫,只是抬着头,看天空中渐渐消失不见的绿光。绿光?是的,绿光,既熟悉又陌生的绿光。是他20年来,一直念念不忘要寻找的东西。
他握着玉箫的手都有些颤抖,月圆之夜,绿光重现,这代表什么呢?代表的生还是死?师父曾经说过,他与子谦都是有缘人。所以,当子谦义无反顾的停留在这里的时候,他没有稍加干涉。因为,他对这里也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像一直飞翔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歇的港湾。
可是,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疼痛?是谁用一颗细小的石子,惊起了他心中25年的涟漪?痛,原来是这么伤人的滋味,灼疼了心头,烧焦了生命。
心里,默默的牵扯出一丝哀怨:子谦,师父说,我们会爱上同一个人。子谦,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与我一样的痛?子谦,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背叛我,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深深的叹口气,如今的事情还不曾结束,需要寻找的东西也未曾找到,所以,他只能选择忍耐,只能选择相信。又风吹过柳梢,落下几片叶子,他凝神稍许,转身,准备离去。
柳树后,却突然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带着鬼魅的诡异。“谁?”冰冷的声音直逼这个陌生的身影,黑夜中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骄傲与霸气。
白色身影悄悄的闪身,是个头发雪白的女人,脸上带着一个糁人的银色面具。看不着她原本的模样,只是,冰冷的感觉却让欧阳冽有种心惊。
白发女人呵呵一笑,笑声更如鬼魅一样吓人。
可欧阳冽是不信鬼的,虽然这个女人连周身都如鬼一个散发着阴冷。但他还是确定她是个人,而且是个武功极高的女人。
“你是谁?”欧阳冽开口想问。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白发女人依旧笑呵呵的,但这笑比哭还要让人胆战心惊。
“那你为什么要监视我?”话说着,手已抓住腰间的短剑,准备随时进攻。
“你不用那么紧张欧阳冽,我若杀你,早就动手,不用等到你来发现我。”白发女人似已看透欧阳冽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我叫欧阳冽,你到底是谁?”欧阳冽更加的震惊,他来此不过短短数日,与他接触的除了子谦就是沈凝,根本就不可能还有别人。
“我说过,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虽然我们是为了同一件事,却是为了相反的目标而战。”白发女人轻飘飘的后退了几步,道:“欧阳冽,比起你的父亲来,你善良太多,所以,注定不会有所成就。”
“你什么意思?”欧阳冽上前迈了几步,心情更加的紧张。
“我的意思是,欧阳冽,玄月国会因你而葬送,因为你没有继承你父亲的冷血。”白发女人突然的暴怒,长袖一挥,河中的水哗一声震出十涨之高。
欧阳冽惊异这个女人的武功,更惊异的是她对自己熟悉的程度。她竟然会知道自己就是玄月国的国主,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自己记忆中没有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个身影。
白发女人看着欧阳冽紧皱的眉头,又笑了起来,道:“欧阳冽,你很吃惊是不是?吃惊我竟然知道你就是玄月国的国主?哈哈哈,欧阳冽,我对你太熟悉了,对玄月国也太熟悉了。所以,这场战争注定我才是个赢家。”
欧阳冽不吱声,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可是这个疯子,却让他有种不安。
“你害怕了,哈哈哈。”白发女人似乎有些得意,道:“你应该害怕呀,因为你快要死了,玄月国也快要灭亡了,你没有办法完成你父亲的遗愿。”
“玄月国不会灭亡,我不允许它灭亡。”他咬着牙,坚定的表明自己的决心。
“哈哈,你以为你可以吗?你的师父没有告诉你拥有无生佩的是个什么人吗?欧阳冽,你会爱上她的,你爱的人就是送你去死的人。”她眼中冷光一现,仿佛已知将来之事。
欧阳冽又是一愣,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娇小玲珑,眉目盼兮,是他见过的最让他牵牵念念的女子。可是,她的身上并没有无生佩呀。
白发女人看出了欧阳冽的疑虑,又道:“欧阳冽,你不用着急,绿光已现,你我要找的人很快就出现了。欧阳冽,生死就在你的一线之间。”
话说着,人已飞身跃起,天际中又传来白发女人鬼魅的笑声:“哈哈哈哈,明月不明之日,就是玄月国灭国之时,哈哈哈哈。”
欧阳冽浑身打了一个机灵,这句话是那么熟悉,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了,也是这样的腔调,这样的语气,凌冽中透着愤恨。
难道她是文筝?怎么可能呢?他明明记得文筝已经被烧死了,一起被烧死的还有她的两个孩子,亦是自己的同胞弟妹。
可是,如果她不是文筝,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文筝所下的诅咒呢?
为什么?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了呢?还有她说他会爱上的女子,难道她就是拥有无生佩的人?他是玄月国的人,如果她身上有无生佩,他会有所感应的。子谦也会有感应,两个人明明没有任何的感应,她又怎么可能会是拥有无生佩的人呢?
或许,他根本就不希望她是他千辛万苦要找的人。虽然她已为人妻,可他的心里却时刻保留着她的位置。他希望她跟这一切是没有关系的,他宁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过普通的生活。
可是,事情真的可以这样简单吗?
唉~~~轻轻的一声叹息,却道不出心中千丝万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