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这次逃避,楼陵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仅仅叹了口气便任由我去了。
逃婚的日子,我定在成亲那天,因为那天各城门的防守都比较松懈,我也好逃跑,只是那样的话,展卿就会丢尽颜面了,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成亲前晚〓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我成亲前的那一晚,我看着桌前的那半柱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起了包袱,看来我只有半柱香的时间逃出这里了。
正想从窗子里爬出去,却不想一抹红光突然出现,化作一个人形,挡在了我面前,我抬头乍眼一看吓了一跳,竟是许久未见的火衣。
“你怎么来了?”我攥紧了手里的包袱,说实在的,确实有些心虚。
他瞥了我一眼,似乎早有预料,却也不惊慌,只是拿了一个小瓶子递给我,道:“待会儿你到了城门外,再把这瓶子打开,最后做决定也不迟。”
闻言,我有些诧异,可是这时间眼看就要来不及了,我也不好推脱,反正火衣也不可能害我,我接过了瓶子,点了点头便赶紧从窗户跳了出去。
说来也怪,一路上我竟然没看到一个夜巡的士兵,或许是凑巧吧,我顾不上那么多,迈着小腿赶忙奔出了城外。
时间不晚不早,只是天还有些昏暗。
出了城,我终于舒了口气,想起火衣给我的那个瓶子,便赶忙拿了出来,刚打开便被一种朦胧的白雾迷住了双眼。
那迷雾调皮地钻进了我的五官,在我的大脑中打开了我的记忆闸门,那些被我遗忘很久的记忆全都涌现出来。
一时难以承受,我扔掉了手里的包袱捂着头闭上了眼,“啊——”
伴随着那尖叫声的消失,我的疼痛也逐渐消散,奇怪的是,我竟然出现了幻觉,我看到在我的身旁有无数的孔明灯缓缓升起,照亮了整个天空。
我颤了颤睫毛,仰头望着那些飘向天空的孔明灯,突然,一股梅花香萦绕在鼻尖,我这才注意到,这天空竟然落下了无数的梅花花瓣,有的像雪那般洁白,有的又像牡丹那般妖娆艳丽,还有的,像极了樱花那般可爱。
我伸出了手,接住那些花瓣,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雪花,融化在我的掌心里,感受到这冰凉的触感,我才发现原来这不是梦!
可是,这里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我转过身,却发现在那遥远的东方,这清晨第一抹黎明的曙光斜射在大地上,将那万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稳重的脚步声,将那地上的积雪踩得响亮,大约在我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停下了,我听到他说:“笨丫头,嫁给我吧。”
至此,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却见一身着大红新郎服的男子手捧一束束红梅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朝我伸来,作出邀请的姿势。
他的眉宇间满是真诚,他的眸子里折射出一种柔和而耐心的光线,那光线穿梭了时光,来到我面前,引领我走到他身前。
一步,两步,三步……
我终于走到了他面前,将手轻轻放到了他的手上,见状,他赶紧握紧了我的手,从地上站起,生怕我跑掉似的,将我抱得紧紧的。
漫天雪花中,我聆听着他每一个心跳的节拍,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低声痴痴地唤道:“卿郎……”
闻声,他将我抱得更紧了,用另一只手轻轻摸着我的头,沙哑道:“你终于记起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此刻,最令人感动的,不是那漫天的孔明灯,也不是那些飞舞的花瓣,而是他给我的拥抱。因为那温暖的怀抱,将是我永远的依靠,而我眼前的这个男人,纵使他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是只要是愿意同我相守一生的人就够了。
许久,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我,将手中的那捧红梅递到我面前,道:“天地星辰,世间万物都请来为我作证:我展卿只会爱黎望初一个人,倘若要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生生世世。如有违背,那我便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听他那么一说,我感动到了极点,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也觉得有些好笑,揉了揉我的头,道:“你笑什么?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掉了。”
“什么嘛,你自己还不是笑了?”我嘟嘟嘴,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他伸手拽住了我的手,问:“你想不想看点新奇的东西?”
“新奇的东西?”我眨眨眼,“是什么啊?”
他勾唇一笑,将手中的红梅全都抛向了空中,刹那间,耳旁响起了一声声烟花声,随即立马响起了迎亲队伍的喇叭唢呐声。
我看着空中那些烟花,虽然天空有些微亮,但是经过这烟花的点缀,将整个大地全都照亮了。
欣喜之余,他不知怎的念了个简单的咒语,我身上的那身衣服瞬间换成了华丽的新娘服,他亲自为我戴上了凤冠,将我横抱起,跃上了那匹矫健的白马。
他一手搂着我,一手牵着缰绳,回归到城门口的迎亲队伍里,此时,街边满是围观的群众,喝彩声和奏鸣声震耳欲聋。
想起之前的一切,我蹙了蹙眉,扭头道:“这些都是你们安排好的?”
“嗯哼。”
我一听,不免有些好笑,道:“那你们不是存心看我笑话吗?”
“哪有,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说实话,你刚才有没有对为夫的所作所为所感动啊?”他说着,倒也不避嫌,直接将头伸到了我的侧颈,用下巴抵着我的肩膀。
还“为夫”呢,我“噗嗤”地笑出了声,口是心非道:“谁感动了?瞧你那臭屁的样子!”
“那没感动,你的脸上怎么还有泪水呢?”他勾唇,伸手在我那湿漉漉的脸颊上抹了一把。
我一惊看着周围起哄的人群,道:“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害臊?——那我可得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害臊’了。”
说罢,未等我反应,便将我横抱起,在马背上使劲儿一蹬脚,便越到了前面的那匹马上,可是他却还不罢休,抱着我在那空中施展起轻工来,似乎真是早就筹划好的,当他抱着我在空中转圈时,四周有花瓣洒下,掀起了一声声尖叫。
我搂紧了他的脖子,紧闭着双眼不敢看着脚下,他却存心戏弄我似的,依旧在那空中飞跃着,还道:“你害怕了?”
“鬼才害怕了,你唔——”
我话还未说完,他便低头吻住了我的双唇,我能感觉到我们在空中下坠,可是他好像一点也不怕似的,闭上了双眼,搂着我的腰,尽情地吻起来。
看着他,我也慢慢闭上了眼,沦陷在这个吻中。
终于,他和我同时脚尖着地,平稳地落到了地上,我们这才缓缓睁眼,却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到了展家庄。
迎亲队伍紧随其后,他牵起我的手,问:“你是想同我走进去,还是被我抱着走进去?”
“唔……有区别吗?”我愣了愣。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笑道:“就看你喜欢哪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