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风景搁置在谁的橱窗(4)
一阵风直直打在脸上。槐树枝桠在梢上扑簌,声响躁动,没有叶子坠落的声张甚像一场滑稽的独角戏。
朝南被风硌得直颤,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白雾裹着阴郁在眼前烁烁摊开,像极了翻开的鱼肚。只是一瞬,又疾疾遁入深海般的稀薄空气中。
抬眼看莫名的远方,山水隔离开的九城,在升腾的繁华里燥热,即使这寒冬,还是感觉不到安静。有的只是人情般淡薄的疏离的拥挤。各自以磅礴的姿态席卷在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变成一种低回的拥挤,心,却越走越远。
朝南从来都不属于人群。或者,在茫茫人海,她只是,也只甘愿做沧海一粟。自己走完渺茫的前路。
转身,继续走完剩下的距离。不长,她却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北歌面旁清晰,眉宇间一丝游离的轩昂,婉转叵测。像是等待一场无甚神圣的接见,北歌张开他灵魂的双翼,拥抱却久久未归。这个拥抱在空灵的阒寂中弯曲成一树永恒的墓碑,孤寂站在面前吊唁。
走近,目光交接。凝眸里,笑容浮起。北歌像往常一样,握住朝南冰冷的双手。两双低温的手在彼此的相拥里摩挲,升起一束温暖的焰火。火光熹微,映着脸庞,笑意暖人。
这世间,尚且有这般荒凉的温暖。两只相像的灵魂,相拥而坐,完成这荒芜旅途漫不经心的所谓人生。
所谓,青春。
“饿了吗?”北歌缓缓吐出几个字,轻软细薄的口气,荡漾在朝南的脸上。
朝南点了点头,目露撒娇的意味,示意她真的很饿了。逛了大半天都未尽水食,身体早就在向她抗议了。
北歌宠溺地抚摸她的头,栗色的发丝轻挑起,像乱掉的章法一般肆意撒野。他翻身驾上机车,微倾身体,一只脚立地,另一只猛踩油门。机车因为很久没用了不再像往常一样灵敏,迟重而缓钝。踩了三次才发动成功。北歌的脸因为用力而憋得有些泛红,他向朝南舒心一笑,扬了扬下巴,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