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可欣视线下移,见原本大红色的晚礼服,还是大红,但是······
很明显,这一件被人换掉了,换成市面上极为普通的大红色晚礼服,款式与她自己设计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打开另一个盒子,拿出来,除了颜色相同,其余的什么都不一样。
十个盒子,无一例外。
而且相应的配饰不翼而飞。
“怎么会这样?”顾可欣低吼,脸色极难看,一片青白,血色瞬间褪去,整个人颤抖着,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这里遭过贼?否则,怎么会变成这样?”维安压住慌乱,心惊地说。
顾可欣的手紧紧掐住桌子,之前的无力感,再一次袭来。
思绪纷乱,她想起失火的那天晚上,眼底一惊。
“难道还是那天晚上?”她喃喃自语。
“顾总,你指的是仓库失火的那天吗?那时候你不是检查过吗?怎么会?”维安不解地问。
那天她来到的时候顾可欣就在店里,她也以为顾可欣是全面检查了,这边没事的。
顾可欣呆呆地摇头,“不,那时候我没有带保险柜的钥匙,我拉到门没有松动,而且这里原封不动的样子,我以为没有事。”
可是,她大意了,隐匿在这种平静表象下,保险柜竟然被人开过,而且全都毁了。
她的心血,在这一瞬间,化为泡影。
“那现在怎么办?接送的车子还在楼下,飞机也还在等着。”维安也心乱了,惴惴不安地说。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将主意打到这些衣服的身上,这摆明着,就是要至卡衫来于死地啊。
怎么办?顾可欣自己也不知道,外面逼得这么锦,可是她现在拿不出说好的货物。
难道,就这样放弃?
她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给尉迟风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嘴角全是苦涩,心底则是痛恨。
维安见此,脸上很是复杂,顾总小小年纪,就是经历这些,真的是不容易。
她担忧地看了顾可欣一眼,知道她现在心底也乱,没再说话,自己悄悄走了出去,顺便将门给带上。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尉迟风异常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沉,充满着男人的磁性。
顾可欣咬住唇,觉得眼底发酸,眼前一片朦胧,好像是想哭吧。
她都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哭过了,可是这一刻,真的,心底无比的委屈以及痛恨,两种感觉一起交织,让她再也忍不住,泪水骤然滑落,失声哭起来。
“尉迟风,又出问题了,保险柜被人打开过,里面的衣服全都被换了,配饰不翼而飞,货,发不了了。”顾可欣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滴下来。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全都打在她的裤子上,感觉那些泪水就像是灼热的铁石一样,烫得她浑身都是痛的。
从来没像此刻一样痛恨过,可是她还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将那些哭腔咽回肚子里。
她不想被尉迟风知道自己此刻在哭,但是事实上,她现在很需要安慰,否则,她会疯掉。
是的,她从来不像人看到的那般坚强,累的时候,委屈的时候,她也会如一般的女孩子一样,很想哭,很想大声发泄。
尉迟风心底一惊,手里的钢笔瞬间滑落在地,偌大的办公室里,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地狱,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顾可欣,你在哭是不是?”他能通过话筒听到她极为压抑的哭声,讲话的时候也带着哭腔,哭得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颤抖。
顾可欣摇头,拼命忍住自己的眼泪,使劲地摇着头。“没有,我没有,嗝~”
可是,后面的哭嗝出卖了她,声音顿时变得破碎了起来。
“你别慌,在店里是不是?我现在就过去,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尉迟风扔下笔,给了面前的给自己汇报公事的下属一个眼神。
“这事一会儿再说,你先下去吧。”说完,抓起西装,冷着脸走了出去。
身后,下属震惊地看着他的背影,什么时候,尉迟风出事了,也会这么不镇定了?
刚才,到底是什么电话,这么重要?
车子在马路上飞奔,他从来没有听过顾可欣哭,是的,从来没有。
可是此刻听到她压抑委屈的哭声,他心乱如麻,恨不得立马飞到他面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给她哭的机会。
车子一路飞奔到千翼广场,下车之后,他二话不说直接往二楼奔,而且还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那个小隔间。
维安看到他,哎了一声想要叫住,但是尉迟风就像是一缕风一样,很快便漂开了。
只好微微作罢,现在,有尉迟风在,估计顾总也会稳定一下情绪,毕竟还是个小女孩不是么?
他微微喘着气,将门一脚踢开,呆呆坐在沙发上的顾可欣听到声音,赶紧将泪水擦了一下。
回头看到是尉迟风,眼底满是惊讶。“你怎么这么快?”
尉迟风踩着步子,一步步走进,看到她红彤彤的眼眶,宛如一只可怜的小兔子,纵使掩饰,也掩饰不了她刚才哭了的事实。
桌上摊开十件晚礼服,盒子乱糟糟地放在旁边,她则是整个人缩在隔间里的小沙发上,说不出的可怜。
尉迟风没有说话,突然将她一把抱在自己怀里,伸手,有以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头发,低低叹息了一声。“哭吧,没有人会笑话你,别憋坏了。”
顾可欣倔强地忍住眼泪,纵使心底已经是泪流成河了,可是她不想被尉迟风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她嘴硬地道。
尉迟风突然出乎意料的,凑近她,在她略微肿起的大眼上轻轻地落下一吻。“顾可欣,该哭的时候就哭出来,我们是夫妻,不是仇人,我不会笑话你,更没人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
“哭吧,否则,真的会憋坏身子。”他无奈地摸着她的头发,太倔强,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