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央,在几棵老树之间诡异地漂浮着一个血色的茧。它约有一丈方圆,周围满是黑黑色雾气,从上面传出一阵阵流水的哗哗声。
砰的,血茧炸裂,一个女人掉在地上。她紧闭双眸,无力的躺着好像是昏了过去。紧接着,从空中跳下一只白毛大狐狸。它凑到那女人身边嗅了嗅,龇牙咧嘴一笑,摇着尾巴转身离开。
这女人正是田优优。她昏倒在那,受了很大惊吓一样脸色煞白,昏迷中双唇哆嗦着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白狐跑得飞快,闪电似的在林间上蹿下跳,没一会就来到被草人守护着的丝琼所在之处。它对着飘在半空的草人张口一吸,那草人身上射出的光芒纷纷投入它嘴里。白狐走到丝琼身边,呼出一口白气,丝琼嘤地发出一声呻吟,眼皮抖动着似乎要醒过来。白狐连忙窜到旁边的树丛里,小心躲藏起来,偷偷地打量着她。
没一会,丝琼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茫然地望着周围。啊的轻呼一声,丝琼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跑到了几步拾起地上的草人,她急忙回头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躲在一边的白狐松了口气,弓着身子脚下使劲一蹬,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地夜色里。
丝琼所乘的马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上,拉车的马仍是昏迷着躺在地上。伴随着几声咳嗽,车夫从路旁的阴影处走出。他捂着胸口脸上冷汗淋漓,心中一阵阵地怒骂那些手下的不争气。那刘屠子果然像传言的一样,一副泼皮无赖的打法,竟对别人不管不顾径直追着自己。摸着胸口的衣服又有些潮湿,车夫打算先回到车上再说。
余光中,似有道白光掠过。车夫连忙转身,他惊讶地发现竟是什么也没有。
幻觉?这伤严重到出现幻觉的地步了?
自嘲地笑了笑,车夫慢慢走向记忆中白光消失的方向。没几步,他走到马车旁边。身前就是那辆马车,车夫皱着眉暗道。不可能吧。他探头向车内看去,依稀看见车厢里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团白色。莫名地松了口气,他转过身准备找地方休息一下。
不过,刚才似乎没看清楚。还是上车去看看比较好一些。
刚走没几步,他思量着又转过身来。还没迈步,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车夫顾不得车上的情况,连忙回头,看见丝琼慌不择路地向他跑来。
“叔叔,快……”丝琼跑到车夫跟前,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快去……救,田姐姐!”
车夫一惊,连忙问道:“小妹妹,是不是我家小姐出事了!”
丝琼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刚才我在树林里遇见妖怪……没办法继续找田姐姐……叔叔,你和我一起去吧。”
车夫闻言松口气,笑道:“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小妹妹你乖乖的,呆在车上不要乱跑,知道吗?”
“嗯!”
丝琼二话不说,在那使劲点头。车夫笑着抱起丝琼,将她放到车上。之后他有些踉跄地缓缓向那片树林走去。
车门处伸出一个小脑袋,却是丝琼仍是担心,看着车夫直至他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见。她这才小心翼翼地缩回车厢里,端坐在座位上静静等待。
旁边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吓得丝琼蹦了起来险些尖叫。丝琼捂着嘴,仔仔细细看了那蹲在脚边一甩一甩地摇着尾巴的家伙,她轻呼着一把将它抱在怀里,口中不住地埋怨:“狐狸叔叔,你总算醒了……你知道吗,丝琼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狐狸叔叔了!”
白狐悄悄地将脚掌在丝琼身上蹭了蹭,那些黏在脚上的泥土纷纷掉落。它伸着脖子凑到丝琼脸上磨蹭着,讨好她。丝琼咯咯笑了起来,拾起草人塞到怀里,她抱着白狐有一茬没一茬地将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告诉它。当然,添油加醋之类的在所难免。反正在丝琼口中她很英勇地除掉了妖怪,救下了田优优主仆二人。然后又冒险去救被坏人抓走的田优优……
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也没见车夫和田优优的影子。车厢里的丝琼开始不耐烦了,在狭小的车厢里不停的走来走去,非常焦躁。
“啊!我受不了!”
丝琼抓着脑袋发了一会疯后,她突地抱起地上懒洋洋打着哈欠的白狐,准备下车去寻找。她刚想下车,就感觉白狐咬着自己一阵撕扯。丝琼诧异地看向它,见白狐不停地望向远处。她疑惑地随着看去,远处的黑暗中依稀有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缓缓走来。
“是田姐姐,田姐姐回来了!”
丝琼大叫一声扔下白狐就从车上跳下来,欢喜地向那二人跑去。丝琼很快就停下脚步,她终于看清了二人的模样。确实是田优优和车夫,不过他二人的情况可不怎么好,脸色都白的吓人,身子也很虚弱的样子哆哆嗦嗦的。
丝琼跟着他二人来到马车前,看着车夫搀扶着田优优将她送上马车。她也默默地爬了上去,坐在一边聪明地什么话也不说。
田优优向担忧地望着自己的丝琼勉强笑了笑,她转头对车前检查马匹的车夫问道:“怎么样,还能继续赶路吗?”
车夫直起身,摇摇头为难地说道:“小姐,恐怕是没办法走了。勉强的话,马怕是会承受不住……”
“不行!”田优优神经质地尖叫一声,她随即反应过来捂着嘴,发现丝琼惊恐地望着她,明显吓坏了。田优优叹口气,拿眼瞪着车夫,不容拒绝地说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立即,马上……离开!我绝对、绝对不要继续留在这里!”
车夫闻言苦笑着说道:“小姐,这……”
田优优随手抓起件东西扔向车夫,气急败坏地叫道:“别磨蹭,快点离开这里!”
车夫连躲也没躲,幸好田优优没扔准,那东西落在地上当的一声,原来是个喝水用的铜壶。车夫叹息着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躬身对着倒在地上的马捣鼓了一阵。神奇的是,马儿竟转眼间爬了起来。瞧着马儿不时摇首摆尾,踏着马蹄的模样,明显精神还不错。
车夫叹了一会儿气,碍不过车上田优优的再三催促。他缓缓地爬上马车,握着马鞭在空中一挥。啪!“驾!”在车夫短促地吆喝声中,那马儿喷着白气,拉着马车一路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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