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殊礼貌地笑,“多谢安将军提醒。”
车队在客栈里停下,众人却都没有休息,都在准备着上山的东西。山上没有驿馆客栈,甚至连人都少有,一应物品都需自己备齐。便是墨殊都在帮忙,于是,在一群忙忙碌碌的人中,优哉游哉的宋昌愿异常惹眼。
宋昌愿闲着没事,就蹲在驿馆门口的篱笆上看外面的小孩玩,忽听街道外歌声四起,唱着唱着,就把驿馆外的小孩给唱跑了。
那歌声押韵,一起一伏分外有趣,初时还不大清楚,渐渐地,歌声愈发响亮,歌词也清晰起来了。
那歌里唱的是:“银甲亮,长弓扬。纵横沙场,女将羲霜。白衣染血,乌发披霜。保家卫国,不逊男将!”
宋昌愿听得怔怔然,转头看去,驿馆里的士兵已停下手中的工作,目光崇敬地望着街外,远处的街道上空旌旗飘扬,红艳鲜亮。安黎望着旌旗,笑容灿烂而又向往,眼神斗志昂扬。
墨殊则摇头轻笑,“羲霜这丫头!”
直到旌旗走远,歌声渐消,士兵们这才继续手上的活儿。少顷,东西收拾妥当,车队便向山上驶去。
山路难行,车队走走停停。行至酉时,天色将黑,一辆板车的车轮忽然陷进坑里,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
那辆板车上载的刚好是进贡给晋国的珠宝贡品,笨重不堪,疾火卫里的大力士轮番上阵,也没能将那个轮子从坑里拔出来。
安黎见状翻身下马,上前帮忙,几人一起想着办法。
“嗷呜——”
长长的狼嚎声响起,宋昌愿一听,毛都炸起来了,一个箭步冲出车外,还未作何反应,马儿已被惊着,蹄子一扬便冲了出去。
更要命的还在后头!
车绳断了!
马与车厢断开,各自反方向奔去。
宋昌愿一头栽在了地上。蓦地,她想起车厢里的墨殊,顿时面色大变。
车厢一侧爆开,墨殊从里面滚出来,他撞出来的力道太大,力道一时卸不掉,只能任由身子往前翻,而他身前,是悬崖。
远处的路虎看得目眦欲裂,迅速地扑过去,“主子——”
墨殊去势怎么也止不住,径直滚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宋昌愿往前一跳,一口咬住了他的衣服。猫当然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拉住人,只是宋昌愿眼神一狠,三千弱水决迅速运转开来,一口拉住了他。
答应了太后娘娘要护着你的!绝对不会让你死掉!
墨殊一呆,急道,“昌愿你……”
话没说完一人一猫就掉了下去。
三千弱水决太过弱鸡,力量只爆发了一刻就没了,宋昌愿捂着自己的牙,眼泪直飙。
奶奶的,痛死她了。
须臾,山崖下面的河“嘭”地炸起巨大的水花。
河水流速极快,猫怕水的性子似乎也被她继承下来,宋昌愿被转得晕晕乎乎,冷冰冰的水直往嘴巴鼻子里灌,待她恢复过来,已经被冲出数里远。
墨殊倒是水性不差,揪住她的尾巴就往河面游,一出水面宋昌愿就喷了口水出去,然后不顾某人的僵硬抓着他的手趴在上面直喘气。
秋夜凉凉,河水潺潺,天空藏蓝,星子明亮。风轻轻拂过,难得的安宁。
难得的安宁里宋昌愿耳朵一动,她听到了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
宋昌愿猛一抬头,不远处站着一匹马,马上坐着个颀长的身影。
流水哗哗里,一个明亮的男声和水传来,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笑意。
“真是狼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