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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接到青帮的贴子时,只说了一句,道:“那八百万起作用了。”
他身边只有寒冬几个洪门高层人员,寒冬道:“星哥,去不去?我怕他们耍花招。”
赵星笑了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铁汉也不同意,道:“万一谈不拢翻脸怎么办?星哥你去太危险了,不如我替你去,我死了没关系,洪门不能没有你。”
铁汉的意见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赵星看着铁汉道:“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不管哪一个兄弟我都不希望他出事情,你的生命,还有他们的生命和我都一样重要,在我心里没有分别。”铁汉心里一阵激动,刚要说话,赵星摇手制止了他,道:“你们不懂,这一谈判不是跟五爷谈,而是跟五爷身后的人谈,所以我非去不可。我估计这回是董洛阳收了我八百万,所以跟上面说了我的好话,阿汉,明天……不,等会儿你以新洪门集团的名义再去见见董洛阳,送三百万过去,要向他表明一个态度,跟我们洪门合作,好处不会少了他的,比青帮的只多不会少,另外再顺便摸摸他的口风,问他对这次谈判有什么看法。嘿,这次谈判就算没有他的功劳,收了我这三百万,他怎么也要出卖点情报给我。”铁汉答应了一声。
赵星道:“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一趟是洪门跟国内上层打好关系的最好的一次机会,我不能错过,就这么定了。”
高大全有些担心,道:“万一尚五向上次一样再来一次偷袭怎么办?这是他们的地盘,地利、人和我们都不占,太吃亏了。”
赵星笑笑,道:“你自己都说了,我们占的是天时,这就是优势。上面要跟我谈,五爷不想和我谈也得谈,这是大气候,五爷想跳都跳不起。况且我还就怕他不跳,不跳我哪来的机会除掉他?无毒不丈夫,这次就彻底把五爷的后台打掉。丁纪……”
丁纪腾的一下站起来,道:“到!”
赵星道:“你带一队人在会场外埋伏,专门负责盯老狐狸的梢,好不容易露次面,这回不能轻易让他跑掉,接到我给你的电话,你就下手除掉他。记住,我不来电话你不能下手,要等命令。”
丁纪道:“是。”接着又疑惑的道:“星哥,干么不直接下手,还非得跟梢?费那个工夫干么,我一颗子弹就解决了他。”
赵星道:“你不懂里面的奥妙关系,这一次谁先动手就是不给上面面子,事后就会遭到上面的抛弃,所以我一定要等到老狐狸动手后我才能动手,要占住这个理,明白了吗?”
丁纪有些明白了,但随即道:“那如果青帮不动手怎么办?”
赵星嘿嘿笑道:“寒冬,你带一队人埋伏在我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他不动手你就替他动手,朝我车子上打几枪,叫这老狐狸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众人闻言齐声大赞。
赵星道:“五爷一除掉我们把段海扶持起来,再给他留几个尾巴,让青帮一天到晚的内斗去,以后上面对青帮就指望不上了。”
铁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星哥,我觉得跟你做对真是很难有好下场,幸亏我是跟你的。”说着他自己都笑起来了。
赵星笑骂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铁汉由衷的道:“当然是夸你,星哥,跟你说实话,我在道上混了这么久,看到有些人为了打击对手,什么样卑鄙、龌龊的事情都干,尽是些上不得台面诸如绑架别人的老婆、小孩、杀人全家之类有损阴德的勾当,但是结果恰恰都跟愿望相反,反而只能把人家逼的走上绝路,跟你拼到底。比不得星哥你用的都是堂堂正正的兵法,而且也从来不赶尽杀绝,输也让别人输的口服心服,我能跟着你这位大哥,是我的幸运。咱们洪门能扩张的这么快,各地的老大这么服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输的心服口服,输的没有话说。”
赵星忙道:“好了,好了,你就不用歌功颂德了,我还没有那么伟大。只不过咱们出来混的,道亦有道,总之凡事摸摸胸口,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寒冬等人回首往事,更觉欣慰,当初他们加入洪门,一来确是没有别的出路,二来是相信了赵星的话,愿意跟他一起建立一个新的洪门,现在看来,白道洪门欣欣向荣,黑道洪门也是势力大张,而在赵星的规范下,黑道上的也显得有次序的多,不再象往日那样混乱不堪,犯罪不断,只不过这样高度统一的黑道对国家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就殊难预料了,这已超出了寒冬等人的思畴范围。
高大全终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星哥,我觉得你的防范措施做的还不够,万一尚五真的打算在路上伏击你怎么办?上一次我们已经吃了够大的亏了。”
赵星道:“这样,寒冬,你把沿途两边可疑的地点尽量搜索一遍,不过这条路太长了,不一定都能照顾的到。没有办法,有时该冒的险还是要冒,总之随时保持联系,增援要快。”
寒冬严肃的道:“是。”
散会后铁汉依言找到了董洛阳,董洛阳倒也爽快,坦承上面确实有意拉拢赵星,并保证这一趟绝不是鸿门宴,言下再三强调了自己在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暗示自己对的起那个八百万。当铁汉再送上三百万时,董洛阳已俨然把自己当做赵星坚强的后盾了,拍胸脯担保只要赵星听话,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这一次会晤皆大欢喜,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三日后,赵星准时赴会,进入了位于双方势力交汇点的一家避暑山庄。段海到门口迎接赵星,二人见面,都没有流露出异样。当段海把一身唐装的五爷介绍给赵星时,赵星把自己前一段时间的主要对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没有跟他握手,拉开一把椅子自顾坐下,手下人给他倒了一杯茶,赵星端起喝了一口,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的时间很宝贵。”
对赵星五爷自然早做过一番研究,他生平所遭遇的对手无数,唯有这个人让他始终有雾里看花之感,琢磨不透,不过一些简单的谈判技巧他是懂的,知道赵星这是故意拿大,这么做也无非是为了在谈判中以求在气势上占得上风,他是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去跟赵星计较的。他微笑着在赵星对面坐下,道:“久闻星哥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现在江湖中不知道我尚五的大有人在,不知道洪门星哥是谁的恐怕就寥寥无几喽!”
赵星冷冷的道:“我来这里不是听你废话的,直说你的意思吧,青帮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投降?我这个人性子太急,等不得太久。”
此言一出,顿时惹恼了五爷身后一大批青帮的人,一个个怒叱道:“你说什么?五爷跟你谈是看的起你,你***拽的跟二五八万的是什么意思?我们青帮还会怕了你?”
洪门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回骂,江湖中人骂起人来哪还有什么好言语,双方一言不和,当场拔枪相向。说实话,如果不是上面压的紧,五爷是不会向赵星妥协的,他知道赵星一旦得宠对他意味着什么,可是这趟是有人在一旁监视的,他不能不把这场戏演好。他不以为然的挥挥手,喝令手下道:“你们都干什么?把枪都给我收起来,人家怎么说都是客,不能让人家说我们sh人不懂待客之道,没有规矩。”
赵星也道:“把枪都收起来,等哪天五爷挂了,这些兄弟都将会是我们洪门的人,同门相残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吗?要把眼光放远一点。阿光,刚才就属你骂的最凶,不知所谓,快给未来的兄弟道个歉,这样恶语相向,以后怎么共事?”
赵星身后一人应道:“是,星哥。”他嘿嘿一笑,冲对面道:“各位兄弟,刚才对不住了,反正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见怪。”
青帮的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五爷呵呵笑道:“星哥,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不过你这样当众藐视我,毫无诚意,这个谈判还怎么谈下去?”
赵星冷冷的道:“我本来就不是来跟你谈什么判的,我是来看看你这头老狐狸到底有什么底牌,现在看来,你也是黔驴计穷了。你们青帮失败是早晚的事,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好好的一个大sh我不要,去跟你分半个,我不是有病?你这个缓兵之计留着自己慢慢欣赏吧,我没兴趣看下去了。”他站了起来,道:“我们走。”洪门的人都跟他向外走去。
五爷巴不得他这么做,也不阻拦。忽然从房间一道侧门里走出一个人,拦在了赵星面前,道:“星哥,还认得我吗?”
洪门的人豁的把枪口对准了此人,赵星把枪口压下,道:“吴公子,很久没见了。”
吴勇满脸堆欢,道:“难得星哥好记性,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嘛!既然来了,怎么就要走,这么久没见面了,我正想跟你把酒言欢呢!”
赵星道:“既然吴公子有雅兴,我当然乐意奉陪。只不过这里有恶客,看来我们只好换一个地方了,我请客。”
吴勇道:“星哥,你误会了,其实五爷是我请来的客人,包括你也是,今天这顿酒的东道主其实是我,只不过是借用了五爷的一个名义而已,星哥可务必要给我这个面子。”
赵星先前这么做就是为了把幕后的人逼出来,如何会不知道?但他没想到这个人竟会是吴勇,虽然他早就隐隐约约猜到一点,但骤然真相大白,还是把一脸的诧异不加掩饰的表现了出来,道:“吴公子,五爷是你的人?”
吴勇哈哈大笑,并不做答,挽着赵星的手,重又坐回了酒席上,替两个人分别倒了一杯茶,道:“二位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重归于好,往事种种不论愉快的、不愉快的就此一笔勾销行不行?”
赵星按下了这杯茶,道:“吴公子,我跟五爷本来就没有交情,重归于好谈不上,不过不愉快的事委实是太多了,不是我命大的话,恐怕早就在他手里死了九次了,这笔帐该怎么算?”
吴勇道:“星哥,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与谋,原来你是警察,他是贼,你们两个水火不相容,你抓青帮的人合情合理,没有人会怪你,这是你的工作,所以他陷害你当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种猫和老鼠的游戏自古以来就在不停的上演,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应该面向未来,就象你刚才所说的,要把眼光放远一点,那时哪知现在的事?况且话说回来,没有五爷的激励,哪还会有现在的星哥,事物都有正、反两重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星哥把心胸放宽一点,说不定这事还要多多感谢五爷呢!”
赵星哈哈大笑,道:“吴公子虽然说的不无道理,但往事就这么一笔勾销,就算我肯,传了出去,我的兄弟也不肯啊?洪门的面子往哪里放?”
赵星话里的含义吴勇如何听不出来,无非也就是争个面子而已,那有什么不可以,反正又不是自己赔礼道歉。他转头向五爷道:“五爷,虽然说往事不提,但您道个歉还是应当的,道过歉以后,你们两家握手言和,以后大家和平相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大家一块赚。五爷,道一个歉,却成就了青帮和洪门以后不可估量的辉煌事业,这对你来说,不算委屈吧?”
他把手在五爷的手背上拍拍,用严厉的眼光盯着他,就差把那句“这是上面的意思,你同意也得同意,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对着五爷耳朵吼出来了。五爷不动声色,笑呵呵的举起了茶杯,道:“星哥,原来多有误会,老朽这里向你赔罪了,以后青帮、洪门的领导还要靠你这种年轻人了。”
赵星用凛冽的眼神看着他,道:“希望五爷不要言不由衷就好。”
见他们两个的杯子在空中一碰,吴勇如释重负,哈哈笑道:“来,所有人都把杯子满上,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干上一杯!”
青帮和洪门的人看着各自的首领,心不甘、情不愿、各怀鬼胎的把杯子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