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从外边听来的起因是因为君姐在茶楼前笑惹恼了燕燕她们，然后双方就起了争执骂了起来。”
才听到宁云钊这一句，宁云燕就站起来。
“什么啊。”她气道，“那是因为她伸腿绊倒了兰芳…”
“胡家的七姐。”宁大夫人给宁云钊解释。
宁云钊眼中呈现惊讶。
“我知道是有个姐摔倒了君姐才笑，但，你那位姐是被君姐绊倒的？”他问道。
宁云燕哼了声。
“她就会干这种事。”她道，“鬼鬼祟祟的暗下手段，别人看不到，难道被绊倒的人也不知道吗？她休想抵赖。”
哥哥虽然没有接触过君蓁蓁，但多少也听到议论，尤其是那次中秋之后，写了一些狗屁不通的酸诗嚷的满城都知道，笑掉多少人大牙。
单凭这一就可知是个多么行事张狂粗鄙的女子。
但宁云燕没有等到宁云钊的惊讶或者不屑，宁云钊反而若有所思。
“竟然是这样。”他道，神情几分凝重，“她绊倒了那位姐，而且大家都没注意？”
“当时她已经走出门了，我们要进门嘛，不想理会她，谁还注意她，谁知道她竟然会如此黑心。”宁云燕道，眼神闪烁，掩下了胡家姐想要打方玉绣出气的事。
反正也没打到，这是无凭无据的事。
宁云钊自然看到了，笑了笑。
“所以她就笑了？”他没有追问，直接问道。
宁云燕头。
“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只是看到君姐笑，而你们不让她笑。”宁云钊接着道。
“她是笑摔倒的兰芳呢，我们当然要她不要笑。”宁云燕道。
宁云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那你她绊倒胡家的姐是有意的呢？还是无意的呢？”他似是自言自语。
“当然是有意的。”宁云燕气道，再忍不住，“哥，你干吗维护她？”
宁云钊摇头。
“我的有意无意不是这个意思。”他看了眼妹妹，“我这可不是维护她。”
着又看向宁大夫人和两个婶娘。
“这件事，必须是女孩子们之间的口角，母亲婶娘们家里的大人们绝对不能搀和，否则…”
听他这样，宁大夫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宁三夫人更是一挑眉。
“否则怎么样？”她道。
“否则就不是孩子们之间的口角了。”宁云钊道。
宁四夫人没绷住笑了，宁云燕更是跺脚。
“哥，这本来就不是孩子们之间的口角。”她喊道。
宁三夫人再次站起来，冲宁云钊摆手。
“十哥儿你不用管了，这是女人家的事，你们爷们不用出面，我们女人们来办，也不会让外人宁家的爷们们欺负她们妇孺。”她道。
宁云钊也忙站起来。
“三婶，这不是女人家的事，这事要闹起来，就要成官司了。”他肃容道，“而且还是会牵涉锦衣卫的官司。”
锦衣卫？
在场的人再次愣住。
“她方家还能动锦衣卫不成？”宁三夫人冷笑，“我倒要看看她们怎么能动锦衣卫，靠钱吗？”
“不需要钱。”宁云钊道，“只需要燕燕不许君姐笑，咱们宁家要君姐为了这笑赔礼认错。”
这是什么道理？
屋子里的人都听得糊涂。
“这也不是什么道理，如果非要的话，只能是巧合。”宁云钊道，看着她们，“就在妹妹和君姐遇见之前，锦衣卫裹了书先生在茶楼宣讲陆云旗和九黎公主的婚事。”
陆云旗和九黎公主的婚事，宁家的夫人们显然已经早知道了消息，也咋舌皇帝对陆云旗的看重和恩宠，虽然感叹恶吏难除，但也对锦衣卫更为忌讳。
没想到阳城这里的锦衣卫竟然搞得如此大动静。
“一是为陆云旗造势，也是为他们自己壮势，再者也是应和皇帝恩宠，表达对天恩浩荡的欢喜。”宁云钊道。
也就是他们这样闹，皇帝最多训斥他们两句轻浮，但实际上却不会不高兴。
听这陆云旗出身低贱，其父原本不过是个锦衣卫旗，因病死了后，陆云旗才承了父业进了锦衣卫。
锦衣卫虽然很厉害人人惧怕，但并不是任何一个锦衣卫都能耀武扬威，那等下等的锦衣卫连守大街都轮不上，更别提去欺负威慑别人了。
陆云旗原本就该是这样一个下等的扔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锦衣卫。
但突然就得了皇帝的垂青，平步青云恩宠无比，连着尚了两位公主，虽然那两位公主如今来地位不怎么高，还有些令人避之不及，但那也是公主啊。
宁家的夫人们走神一刻，又回过神。
“不过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宁四夫人皱眉问道。
“当时锦衣卫要求在场的人同喜为贺，大笑为乐。”宁云钊道，目光扫过几个夫人以及宁云燕，“君姐当时也在场。”
“她在场又怎么样？”宁云燕就嚷起来，“这跟锦衣卫有什么关系？”
宁云钊看着她。
“关系就是，她笑是因为听锦衣卫的话为公主和陆千户的同喜同乐。”他道，“而你却敢指责她的笑，那就是对公主和陆千户的喜事不悦而怒。”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愕然。
“哥，她笑是因为绊倒了兰芳。”宁云燕瞪眼道，“你什么呢？”
宁大夫人宁三夫人和宁四夫人则没有话，神情凝重下来。
“妹妹，你不是了，你们当时没有看到她绊倒人，你们都没看到，那些围观的人更看不到。”宁云钊依旧平静道。
“那她没有就没有啊，兰芳有怎么就不能有了？”宁云燕气的再次跺脚。
“能，你们谁什么都能。”宁云钊平静的道，“但关键是你们谁都能，别人也谁都能听，然后什么都能想，别人想也就罢了，但偏偏这次会牵涉到锦衣卫，锦衣卫这些人要是想的话，就有些不太好。”
锦衣卫这些人多疑，没有的事也能出有。
宁云燕突然不知道该什么，觉得脑子有些乱。
“哥，我有些听不懂了。”她道，“怎么就扯到这里了？扯到锦衣卫了？”
“所以我这是巧合。”宁云钊道，“巧合锦衣卫闹出裹挟民众同乐，巧合她就在场，也巧合出门你们遇上，更巧合的是，你们的争执以笑为起。”
到这里停顿下。
“这笑因何而起，你们和她都心知肚明，但民众们不知道，燕燕，我在阳城询问，人人都是那君姐大笑惹怒了你。”
宁云燕嘴唇动了动，但宁云钊没有给她话的机会。
“没错，仔细问会有人因为胡姐跌倒，所以君姐才笑，但并没有人知道是她把胡姐绊倒的。”他接着道。
宁大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
“云钊，你的意思是她会自己笑不是因为胡姐摔倒，而是替陆云旗和公主成亲同喜而乐？”她问道。
“那么燕燕呵斥她不准笑，就是呵斥锦衣卫逼民同乐？”宁三夫人接着惊讶问道。
“或者是对公主和陆千户的婚事而怒？”宁四夫人喃喃。
宁云燕更是一呆。
“这不胡八道吗？我没那个意思啊，我都不知道锦衣卫去过茶楼，锦衣卫让她笑还是哭我才不管呢。”她急道。
宁四夫人神情变幻。
“云钊，你想多了吧？”她道。
那君蓁蓁会想到这么多？
“四婶娘，我想多了没什么，怕就怕，我们如果上门理论，方家的人想多了。”宁云钊道，“我能想到的，方家也能想到，到时候一口一咬定笑是因为同乐同喜，而我们宁家是因为不满锦衣卫行事，甚至是不满皇帝赐婚公主与陆千户的事，所以出言呵斥不许。”
不满锦衣卫行事，不满皇帝赐婚公主和陆千户所以出言呵斥。
这次不止宁家三个夫人，连有些失神的宁云燕都面色一白。
宁云钊看着她们语气依旧平和。
“母亲，婶娘，你们想一想，那可就真的不是女孩子之间口角争气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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