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大势已去

　　“慌什么慌，第一师守汉中我放心，朱毛想要收复汉中，还要看我乐不乐意。&”蒋介石对于王世和的好，是任何人都看得见的，谁让他们是亲戚呢？

　　“校长，寿山发来的急电。”

　　王世和听蒋介石的意思，还是准备汉中打一场，挫挫红军的锐气。

　　蒋介石一扫电文上的短短几行字，顿时脸色大变，字里行间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一个，如果蒋介石要想让胡宗南死，胡没有二话。也就是蒋常说的不成功，便成仁。

　　有气节，但是没有丝毫斗志。

　　蒋介石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戴笠呢？戴笠怎么还没有回电，他眼里还有没有党国？”

　　蒋介石顿时慌了方寸。戴笠是他手中唯一的王牌，他指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但是戴笠一去重庆半个月，连点影讯都没有传过来，他为自己的家底着急了。

　　论兵力、战斗力，第一师抵得上一个第五军加上教导大队，中央军嫡系中，是一等一的王牌。重要的是，对于蒋介石来说，第一师是种子，是他的黄埔学生中央军中的种子。蒋介石还准备，只要时机成熟，第一师就迅速扩编成一个集团军，十万人。

　　这支部队不容有失。

　　王世和轻声说道：“雨农三天前发来电报，已经派人去和他们接触了，但是山路险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妥的。”

　　“娘希匹，山路险阻，关键时候，就知道用搪塞之词来糊弄我……”蒋介石的脾气不好，但也不说明他会无理取闹，他骂人不过是为了缓解心口的这口闷气。

　　只有他心慌的时候，或者是明知道失败的结局，还要硬逞强的时候，才会这么说。

　　王世和不敢言语，只能默默的退出客厅……

　　而此时，彭总带着部队，正已经越过石泉，绕过汉中的洋县，为了躲过第一师坚固的防御工事，直接绕到第一师的背后去，彭总选择了红军擅长的办法，走山路。

　　和红军打过交道的第一师，师长胡宗南的带动下，也琢磨过山地作战。

　　相比红军，第一师的山地作战就不怎么入目了。四方面军入川，第一师全师上下都开始对红军的山地作战能力大为惊叹，不但屡屡失手，连打埋伏的打法都找不到门路。

　　中央军，天子门生的那些将军们，受刺激了。

　　撵又撵不上红军的光脚草鞋，还被他们瞧不上的那些旁门左道弄了个灰头土脸。第一师学习山地作战，可不是为了伏击红军，而是想着能熟悉红军的那套打法，山林了和红军来一个面对面的过招。就冲着手里的家伙，他们也有信心，只要将红军拦住了，他们就能打败红军。

　　就这么招，他们学了山地作战的方法，可抱着那些坛坛罐罐的宝贝重武器，第一师哪里转的过都是山里出生的红军的啊！

　　此时的第一师，却打起了他们熟悉的阵地战，和守城战，战斗才刚刚开始，就落了下风。

　　胡宗南知道，离开他们近的是中央军的薛岳部，中间拦着一个红四方面军，还有川北的大巴山、米仓山这一天然屏障，要获得薛岳的增援想都不要想。

　　要说，让南京有所兴奋的是，中央军控制四川的可能又大了一步，四川的刘湘、刘文辉、杨森等部队伤亡惨重。

　　整整二十万的川军，兵力上达到了红四方面军的五倍之多，却奈何不了四方面军多少。

　　川军的战斗力不强，主要是他们习惯了打仗就是玩家家的游戏。四川两大军事集团，控制着川南的刘湘和控制的川北的刘文辉是叔侄，是内战，像是家族中争家产。和炮火中重生的红军先比，这些部队装备并不见得比红军好上多少。

　　“师座，二旅六团阵地失守，许伯洲生死不明……”

　　胡宗南的脸色变得通红，他是被气的，沉默良久后问话：“难道就没好消息吗？”

　　“第一旅双石铺，李副师座今早电报，赤匪几次攻击，都被我军打退，双石坚如磐石……”胡受谦装作兴奋的样子说道，这是给自己壮声威，也是给胡宗南信心。

　　第一师的第一旅是**模范旅，自从中原大战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虽然危难中，结果难料，还是可以指望的。

　　“电令李铁军，今晚突围，三日后和二旅略阳会合，击溃围住略阳之守敌后，布防宁强，为我军撤退守住汉中于川北之门户。”胡宗南终于要为撤退做准备了。

　　“师座，校长并没哟下令退入四川，我军如此先行一步，会不会有事计议？”作为参谋长，胡受遣问难的询问。参谋本部的作战计划都是很良策，但总是有人会指挥过程中，改变计划。

　　而改变计划的人，多的就是蒋介石这个黄埔的校长。

　　他改了计划，累死三军不说，打败仗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要是换一个人，擅自妄为，必然会被蒋介石恨上。对于胡宗南来说，第一师全军覆没，只要他胡宗南逃出去了，他还是黄埔的大师兄，校长的高才，第一师的师长。

　　部队没有了，可以组建，但是一旦失去了蒋介石的信任，那么他的结局不用想也知道，被冷藏参谋部已经算是老天开眼。

　　但胡宗南想要做的是保留第一师的精锐步兵旅，至于西北组建的补充旅，和**旅，训练时间不长，战斗力还没有凸显，装备上也要差于第一旅、第二旅，当然被当成了舍去的筹码。

　　胡宗南确实已经雄心不，他想到的是，红军华北，硬碰硬将第六师团击溃的红四十军。这样的部队一旦出现汉中，他胡宗南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什么重组第一师。

　　“有没有红四十军参战？”胡宗南又一次问道。

　　这个问题几乎他过一段时间，就要问一下。他还真的怕了，第一师牛气，也不过是很地方军阀相比，中央军中，同为嫡系的第2师、第25师，和他的第一师的差距不大。

　　但关麟征华北，用一万血肉之躯才挡住了日军第八师团的一个旅团的攻击，仅仅是挡住而已。

　　胡宗南即便再嚣张，部队对上红四十军的时候，未免有些胆怯。

　　“校长急电……”

　　胡宗南看着电报上的命令，顿时天转地旋，这是什么狗屁命令，让第一师面对数倍的红军，守住汉中一个月。

　　要是能够守得住，他胡宗南还用准备突围吗？

　　不过不是没有好消息，戴笠的手下已经摸清了这次攻击汉中的红军部队的大部分番号。

　　两个方面军，唯独没有战斗力强，兵力多的三方面军。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让他涨了不少底气。

　　胡宗南叹气道：“发给第一旅的电报有没有发出去？”

　　“还联系。”胡受谦借口道。

　　“不用发了，让他们双石铺守住一个月。加强两当、和凤县的防守阵地。”

　　蒋介石侍从室的电报上说的很清楚，让第一师汉中固守，而国民政府已经派出谈判组，赶赴西安，准备和红军谈判。

　　胡宗南很清楚这份电报的水分太大，红军会不会和**谈判还两说，显然蒋介石有后手，但不便于电报中说出来。

　　红军转移的时候，**电报一直被红军破译，以至于红军很从容的从**的包围圈中跳出来，几次都功亏一篑。国防部的人都不傻，都明白了一个事实，**的密码被红军破译了，或者是国防部高层中，有奸细。

　　胡宗南出门静静的站院子中，即便鸟鸣树声，四周响起。但听耳朵中，却是隆隆炮声。即使战场离开他还有数百里，根本听不到这些声音。

　　米仓山南麓，彭老总看着从二十七路军缴获的地图，虽然部队山麓边上，行军也极为小心。

　　他还是清醒的认识到，如果红军没有一路向洋县推进，那么留给他的时间不过只有几天的时间。可事实上，他已经山里耽误了至少两天。向导虽然是个很熟悉大山的当地人，但山险路陡，部队想要提高行军速度是句空话。

　　他的军事计划中，打下南郑，就是全军总攻的信号。

　　中央是布置了主要消灭组建的二十七路军，将围歼第一师一部。

　　第一师难啃，但彭总的考虑中，如果第一师固守汉中，那么不全歼第一师，红军想要控制汉中就成了一句空话。

　　红三军团的主力部队，第五军的行军队列中，彭总的指挥部就设立这里，随军同行。

　　突然路边的草丛中，露出一个脑袋，然后整个身体都身体拖着一堆乱草站立了起来。

　　呼啦——

　　红五军的战士立刻围住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仔细打量了来人，也没有分辨出来人是什么身份，脸上画的都是黄黄绿绿的东西，身上披着麻布，布上缠着鲜的青草。

　　不过对方身边一个布袋中，扭动的生物让人心顿生恐惧。

　　山里多捕蛇人，而这一带毒蛇很多，捕蛇人不抓毒蛇，根本就卖不起价。

　　这个土里土气的可疑人对着不远处的指挥部喊道：“张师长，是我，谷正……”

　　张锡龙听到有人喊他，但是他很疑惑，一挥手，让警卫连将来人团团围住，彭总和他的指挥部正和他一起，他可冒不起这个险。

　　“谷正？”好像红四十军的军部中有一个参谋也叫谷正，但汉中之战，红四十军并没有参战，而且相对于其他红军来说，红四十军担负着为重要的任务，防御可能出现的晋绥军的攻击。

　　战士们听见是友军的同志，也帮着谷正将身上的伪装一点点的弄下来。

　　而谷正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将武器从背后，身边，草堆中掏了出来。带着瞄准镜的步枪、撸子、水壶，用沾湿的毛巾，将脸上的伪装洗掉之后，张锡龙才认出，这个人正是谷正。

　　但他怎么会哪里呢？

　　“报告首长，红四十军，特战大队一支队队长谷正，向您致敬。”谷正的身边的装备让红五军的战士一通眼热。主要是他胸前的望眼镜，连师首长都不见得有。

　　张锡龙确认，对方正是那个一年前还有些腼腆的学生军。但一年后的今天，虽然黑了不少，但人壮实了，穿特质的军装下，也变得神采奕奕。

　　“你们怎么会这里？”

　　“特战队正训练战士，军长让我们带着部队进山，这次跑的比较远，所以才……”谷正对着边上的战士问道：“有糙米吗？给我来一把。”

　　“行，不过要用身上的东西来换。”答话的是红五军13团团长李天佑。

　　谷正笑道：“行，我就用身边的血粮跟你换。别盯着我的望眼镜了，德国货，我们支队才没几架，给了你，我这个支队长要受处分的。”

　　“血粮？”

　　“恩，我那个袋子里有一条蛇，今天才抓到的，还活蹦乱跳……”谷正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他的老首长彭总，跑步到彭总跟前，敬礼道：“报告彭总，红四十军特战大队一支队长，谷正，向您致敬。”

　　彭总对这个谷正记忆犹，正是从三军团出去的人，原先是三军团的一个副营长，有文化，能读会写，上过式学校。曾一阳将谷正带走后，他还肉痛过。

　　“是你小子，说说，怎么会出现这里？”

　　“报告彭总，我们一支队正训练战士。早三天前，我们就发现了三军团，但是想到没有礼，见面怕彭总怪罪我们这些当年的老部下不识礼数……”谷正呵呵笑道，他是见到老首长高兴。

　　“训练战士，有多少人？”

　　“二百七十八人，牺牲了三十五个。”谷正有些伤感的说道。特战队的战士，选拔很严格，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兵，每一个都是四十军的精锐中的精锐。

　　“哈哈，送礼。你和你们的那个毛头小子军长学的一样，还跟我客气起来，就你们一个营的兵力，能够我送什么大礼。”彭总很开心，他没有想到，能够这大山之中，还能遇到老部下。

　　“南郑。”谷正回道。

　　“南郑？”彭总有些想不明白，南郑有第一师**旅的一个团驻守，这些都已经不是秘密，但是靠着不到三百人的部队，能够将一个一千五百人的团驻守的县城给拿下来。

　　“报告彭总，我们支队一共有战士四十二人，二百七十一个选拔的战士，发现彭总的目标就是南郑后，就今天黎明，将南郑拿下来了。但是无法全歼敌军，敌人团直属部队，已经上午九左右突围。但是失去了电台的敌人，要想将消息传出去，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现我们急行军的话，能够早于敌人的援军到来之前四个小时，控制南郑。”谷正将情况细说了一遍，然后将战斗经过说明了一下。

　　特战队乘着黑夜翻入城墙后，起先还很顺利，将敌人的两个步兵营控制下来。但难免有警觉的敌人，发现被突袭，鸣枪示警。

　　敌人的指挥部正是靠着多重暗哨，逃过了特战队的斩首行动，突围成功。

　　但一千五百人的敌人一个团，就逃出去了三百来人。其他人不是成了俘虏，就是被击毙。

　　战斗仅仅花了两个小时，就全部结束。

　　彭总虽然对谷正能够带着部队，两个小时内击溃一个团的兵力，很感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了老部下。让红五军的第四师三千多人，跟着谷正急行军先占据南郑。

　　等到进入了南郑城，彭总看谷正的眼神都变了，要是把整个老部下要回来，有了这么一支强军，红三军团的战斗力将会有一个显著的提高。

　　谷正哪里不知道彭总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等他一句话。但他很清楚，他的特战大队是个烧钱的部队。就一身装备来说，一个小队有七个人，火力组三个人，一挺g34机枪，两支花机关18，两个阻击组四个人，每个人还有一支勃朗宁1903，弹药可以和18通用，9的手枪弹。看上去是很普通的毛瑟枪，但谷正知道，这些枪贵到上百美元一支，换上大洋，就要好几百。

　　一个支队的武器装备，够得上普通军队一个连的装备。

　　一个小队，7个人的战斗队，就要投入几千大洋。要不是将几个蒙古投靠关东军的王爷家抢了，曾一阳也组建不起这样的部队。这次特战队扩建，很多战士的武器都没有补充全。

　　要不然，偷袭南郑的战斗中，也不会有十几个战士阵亡了。

　　南郑的时候，让胡宗南不想撤退都不行了，逃到他指挥部的团长当时就被他枪毙了。

　　整整一个团，被才几百人的小股部队击溃，他即便再照顾他的这个小学弟，也不能善了。

　　蒋介石刚刚才高兴了不到一个小时，戴笠给他发来的电报中，计划完成的很顺利。四方面军的张收到了戴笠派手下送过去的一份口供后，立刻就慌了。

　　这份口供正是他北平被抓后，供出北平的党组织，致使北平地下党几乎一夜之间就被全部暴露。

　　党的创始人之一，北方党的旗帜，李大钊被抓，后被张作霖下令杀死，都和这份口供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是接着，戴笠就汇报道，张无法控制红四方面军，只不过带着一百多人，逃到了薛岳部寻求保护……

　　就蒋介石要骂娘的当口，南郑失守，汉中无险可守，第一师腹背受敌，覆灭旦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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