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围点打飞机
鲁英麟从兜里摸出一条手绢，擦拭着他心爱的手枪，脸上带着疑惑问：“一阳，为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却要让我做？”
“首先，不是我不愿意做，而是我不能做，要知道我们有优待俘虏的传统，所以，才让鲁兄代劳；其次，你不也很想杀那个混蛋，不是吗？”曾一阳一点都不为鲁英麟的帮忙而心存感激。
“是的，作为国人，怎么能够看着异族屠杀自己的同胞而无动于衷，这样的人该杀。”鲁英麟愤恨的说道，可以说，现的他和曾一阳是站一个战壕里，而不是两个不同阵营里的敌人，虽然这只是暂时的。
“不过，我很诧异，你不是带了卫队吗？为什么不让他们代劳，而非要自己下手，难道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鲁英麟气极，吭声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败类，必然先杀之而后快。”心里却很不乐意的想对曾一阳说，你不想动手，那么你拔枪干什么？
鲁英麟目睹了曾一阳审问付炳国的整个过程。如果不是他亲耳听付炳国说，他还真的很难相信，鬼子屠杀国人的同时，这个家伙也场。或许，付炳国已经不能说是民**人，此时称呼他为伪军，或者是叛军为妥当。
从付炳国的口中，曾一阳获得消息并不是太多，对方的职位太低，只能告诉曾一阳一些关于多伦军事部署的信息。而现的多伦，残垣断壁之间，能够构筑坚固防御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一个鬼子大队，1000多人，一个皇协军缺编旅团3000人，这些都不是曾一阳所关心的。他关心的却是，如果鬼子的通信系统炮击中被摧毁，那么他精心布置的军事计划，是否会成为泡影。
要知道，鬼子的飞机永远是大兵团作战中，炮兵的大威胁，如果没有办法彻底消除这个隐患，那么炮兵为了增加作战的持久支持，而不得不拆开使用。
夜渐渐的深了，北风肆虐着大地，冬天后的尾巴里，绝望的嘶吼着，不甘离去。但春天的脚步，却是近了，以至于树木也听到了这样的召唤，柔和的迎着风摇曳着，而不是像寒冬中，被风吹的呱呱乱响。
纵队指挥部选一个背风的山洞里，虽然门口已经放上了厚实的棉被，但阴冷的风还是会不甘寂寞的钻进山洞，打个圈，然后带着热量消失的无影无踪。
鲁英麟抖抖的将厚实的大衣披到了身上，费劲的坐到了火堆前，拾起地上的几根木材，扔进了火堆里，手中的一根长树枝拨弄着火堆，很快窜起的青烟将树枝包裹住，第一点火光亮起后，整个树枝腾的一下子都燃烧了起来。火苗带着红色的亮光，照耀着火堆前的两个人的脸。
红光满面的两人默默不语，都像是等待对方先开口似的。
鲁英麟本来以为，曾一阳会将部队集中起来，逼迫鬼子和红军来一场声势浩大的会战。用一种几乎残酷的方式，来考验双方指挥员的忍耐力，和士兵的意志。
他眼里，红军组成的这支部队，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可是，曾一阳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不断的将部队分离出去。先是骑兵支队，然后是步兵支队，短短的一天之内，三万多人的大军，后留曾一阳身边的不过五千多人。
即便是炮兵支队，也昨天傍晚，对多伦的地毯式炮击过后，黑夜的掩护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仅仅留下四门山炮，加强步兵团的重武器火力。
鲁英麟自嘲的笑了笑，他深知，表面看他和曾一阳的关系很融洽，可对方却处处防着他。“曾老弟，不可否认，你是我见过的年轻的将军。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战场上，年轻并不代表着是英勇，而是鲁莽？短短的一天内，你就将大部分主力部队都分散到了草原各处，一旦出现日军的大兵团围剿，上有飞机轰炸，下有炮兵装甲兵的突击下，您的部队能坚持多久？能够坚持到主力回援吗？”
“飞机？难道你以为日军的飞机真的能我的部队头上作威作福吗？”曾一阳一本正紧的说。
看着鲁英麟疑惑的表情，曾一阳心说，算了，还是告诉他吧。“日军精锐的师团的一个大队被我死死困多伦，如果这支部队成建制的被中**队消灭，你以为从联队长以上，会有多少人遭殃？”
“可是，只要明天我军晨曦发动总攻，我相信拿下多伦已经不是问题了。而且，日军也不是铁打的，两个小时的炮击，如此狭小的区域内，日军的伤亡一定不小。这个日军大队注定是要为他们的冒进而付出惨痛的代价。”鲁英麟的意思很清楚，多伦的日军已经注定了灭亡的结局，所以，不于任何其他方面的机会，让曾一阳有所期待的。
曾一阳摇着头笑了笑，从散乱的柴堆中，抽出一根细小的树枝，山洞浅浅的泥地上划了一道线，然后煞有其事的画着几个圈圈。
鲁英麟一看就明白了，曾一阳画的正是炮兵阵地，但是曾一阳却将炮兵阵地前一道才百多米的山梁画了草图上，他疑惑的看着地图上的种种细节，就是摸不透，曾一阳到底想干什么。
等到曾一阳手里拿着小木棍，嘴里模仿着飞机轰隆隆的声音，鲁英麟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骗局，目的就是欺骗关东军的航空兵大队，不过他真的有用吗？
有时候，答案并不需要用嘴说出来，火堆前，曾一阳没有说，鲁英麟也没有问。不过他们第二天，都起了一个大早，天没亮，就爬到了炮兵阵地附近的一个山头的隐蔽观察所。火炮一门都没少，而且看起来好像是多了不少，但是他们都知道，54门大炮中，真家伙只有那么两门。
鲁英麟从高处往下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一个炮兵旅的炮群，错落有致的被摆放了一块平地上。工兵团的战士为了真实，甚至都没有将昨天消耗的炮弹壳搬走，反而是散乱大炮的周围。
天才放亮不久，曾一阳听着轰隆隆的飞机引擎声，他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去了。
当第一架飞机冲出云霄，出现远方的天际上后，一个庞大的机群出现了视线中。
除非是日本飞行员的眼睛瞎了，如此大的跑群，即便是呆地下，也会被犁地一样，翻出来。不用说，完全没有伪装的摆放空地上，为了吸引日军的飞机，炮兵甚至还将阵地上的一门山炮试着打了几发炮弹。
关东军飞行员，似乎可以真切的看到地面中**队慌乱的将山炮挂到马匹上。然后，又是拉马，又是围着火炮团团转，一切都像是一场完美的偷袭战，出现了华北战场上。
鬼子飞行员狞笑着，将飞机斜着拉起，脱离机群编队，拖出尖利的呼啸声，向炮兵阵地冲去……
然后，一架架飞机，从两个方向，冲向他们眼中的‘羊群’。
不过他们没有发现，也不可能发现，阵地上的士兵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么慌乱，而是正有序的跳跃着，飞快的跑动着，远离大炮的地方，不是跳入预先设好的战壕，或者是一个个防空的躲避物后。除了，那两门真的山炮，配备的炮兵才是真正的着急，不过鬼子飞行员很大方的放过了，这两条已经脱离了跑群的小鱼，而是对准他们的大餐，开始了属于他们的‘盛宴’。
一百二十磅的航空炸弹，阵地上带起的泥土，几乎有十层楼房那么高……
杀伤口径几乎是八十米的炸弹，虽然将阵地上木头制作的火炮模型，炸的漫天飞舞，甚至，有的地方看上去是弹药对方点，一次轰然的大爆炸中，不但四处乱飞的弹药箱碎片，而且还带起冲天的火光，不但鬼子飞行员相信，连举着望眼镜，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阵地上看着的鲁英麟也相信，红军的整个炮兵旅算是完了。
带着绝望、诧异、震惊，鲁英麟的脑子都无法正常的转动了，转头想要询问曾一阳，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脸上却带着浓郁的笑意，毫不担心的对看着自己的战争利器，一点点炸毁了鬼子的轰炸机下……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鲁英麟放下望眼镜，使劲的揉着眼睛，当他确认曾一阳不是哭，而是笑的时候。
空中攻击，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鬼子战斗机挂弹就两颗，草草的丢下炸弹后，开始向鬼子飞行员感兴趣的目标扫射着。
机枪地上，犁出一条直线，飞快的接近他们预定的目标。其中一个鬼子飞行员却发现，他找的目标好像战斗开始的这短短几分钟里，根本就没有移动，战斗机地面二三十米的地方呼啸而过，他能够清晰的看见那个如同木偶一样的士兵，被肢解的四分五裂，但是飞洒空中的没有血红色的残肢，而是一团飞扬的稻草？
太迟了，阵地前方的一道百米多高的山梁，正好挡住鬼子飞机盘旋的机会。如果不想一头栽山体上，那么他们只能选择拉起机头，将飞机量拉高……
如同阅兵一样的整齐接近山坡，飞机接近山梁下的坡地前不远处，一道道火力网出现了关东军飞行大队的面前，十几挺从太原强行借来的高射机枪，还有克虏伯洋行卖给曾一阳的四门二十毫米双联装高射炮，无疑将一道道催命符射向了天空。
红军的高射部队虽然训练时间不长，如果要他们射击飞数百天空的敌人飞机，并要求击中，却是有点困难，但这些被地势逼迫着拉起飞机，才距离他们不到百米的鬼子飞机，确实是难的一见的活靶……
木头骨架的飞机空中被20口径的高射炮打散架，轰——的一声，空中爆炸，散落成一朵巨大的火花，散落的飞机残骸，飞洒山坡上，带着浓烟，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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