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投石问路
“呵……集英社，在投石问路呢。”
在孟喆将画王正在与讲谈社谈合作的事情，说给了终于从已经安装完各种生产机器、明天就可以开工进行低速试生产的方便面厂回来的孔澜时，孔澜这样回答道。
“嗯，澜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那个担当编辑在集英社不过就是个无关轻重的小角色，这种层次的消息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孟喆点点头，如果他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人，那么这种投石问路的伎俩他或许看不出来，但现在的问题是孟喆拥有着重生前的成年人灵魂，如果还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就说不过去了。
“日本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们集英社将这个消息放出来，是在等着我们主动提出和他们合作的要求，然后好漫天要价！”
孔澜揉了揉有些发酸鼻梁，她是这样认为的。
“嗯……所以澜姐我们不能上这个钩，我们的杂志并不缺稿件。”
孟喆点点头答道，《动漫少年》完全没有必要引进日漫，有孟喆他在还会缺能够大火的漫画连载么？
又揉了揉鼻梁，神情很是疲惫的孔澜继续说道：“从正月底开始，市场上就出现了好几十种的漫画刊物，虽然基本上都还是在盗版国外的动漫，但是已经不止在盗版三大社的当红漫画作品了——日本那些不太出名的漫画、美国的超级英雄、已经解体的苏俄的、欧洲那边的、甚至连土耳其那种国家的漫画，那些杂志上都能找的到……分流了不少小众口味的读者。”
就像孔澜说的一样，受了《动漫少年》和《画王少年》成功的影响，在新年后全国市场上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动漫杂志来，抛去那些纯粹打算投机捞一笔就撤的垃圾杂志不算，制作还算不错的有《新漫画》、《卡通城》……
绝大多数新出现的漫画杂志，靠着盗版的优势以较低的发行价格吞噬了一部分市场，使得《动漫少年》最近两期的出货量增长速度，出现了创刊以来的第一次低于两位数。
虽然不知道画王具体的情况，但孔澜猜画王的出货量增长情况，绝对不会比动漫少年要好。
“如果，画王真的和讲谈社合作成功，成功从盗版商洗白成正规杂志，对我们的威胁就有些大了……我们的动漫少年销量，还差了画王二十五万册的销量啊。”
所以孟喆的话语，并没有让孔澜变的轻松下来，她甚至连眉头都有些皱了起来，销售量超过了四十万册的画王如果真的成功洗白，那必然会成为盘踞在动漫杂志出版市场的庞然大物，一直坚持着原创的动漫少年想追上人家还真不太容易。
“画王和讲谈社合作成功？唔……澜姐，我觉得应该不太可能合作成功的吧？”
虽然孟喆是这样回答的，但是孔澜的假设让孟喆觉得有些头痛，此一时彼一时——这种事情现在还真有可能发生。
当初，孔澜下过画王既然采取了盗版策略，所以不大可能和泥轰的作者以及出版社达成合作没错。但现在，情况可是讲谈社主动联系画王，想要达成合作和供稿协议。
原本会在画王出道的本土漫画作者，也因为《动漫少年》先发制人被网罗走了一大半，只漏了画《雪椰》的盐开水。
孟喆这个大妖孽，甚至已经成功反攻打入了日本漫画市场，连动画片都已经在制作之中了且不说，天骄社也因为孟喆的关系和集英社也已经有了联系！
以上种种，对画王那边是个很大的刺激吧？
蝴蝶效应的威力，孟喆已经有了很清楚的认知，所以画王和讲谈社真的有可能达成合作啊！
“另外，根据读者来信反馈出来的信息，有不少读者的家长对家里的孩子痴迷于漫画表示出了不满，认为我们的杂志在耽误他们孩子的学业。”孔澜放下了揉鼻梁的手，然后才继续说道：“如果任由这种舆论增长下去……”
如果任由这种舆论增长下去，《动漫少年》就会享受到和之前的‘武侠小说’、以后的‘网络游戏’同等的待遇，被骂成过街老鼠臭了名声销量大减是毫无疑问的——
人类，都有着三人成虎的从众心理啊。
如果许多人都说《动漫少年》不好，那么在这个互联网络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淳朴时代，《动漫少年》就真的会变成不良刊物！
虽然孔澜没有将话说完，但孟喆当然能够想的明白她没说出来的未尽之言，到底是什么。
不过随即，孔澜就又说出应该还算是好消息的话语：“幸好，因为小喆你的三部作品，都即将被制作成动画片，而且围棋少年的制作方还是央视的缘故，那些媒体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将炮口对准我们。”
而孔澜的这句安慰之语，却让孟喆眼前一亮，他有些兴奋的说道：“澜姐，你还记得年前我们和朱坚强的官司吗？！”
“记得啊？我们那赢了，这有什么问题么？”
孔澜有些奇怪，她不太明白孟喆把话题突然跳跃的这场抄袭官司上，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澜姐，我们能够赢了官司，其实根本原因不在于我们占理，而是因为我们占着势！日本那边要动画化我的两部漫画是势，国内媒体的推波助澜舆论引导是势——因为我们借势、顺势而行，最终才会赢了朱坚强不说，还额外的得到了央视要动画化《围棋少年》、动漫少年的销量也大增这两个好处！”
孟喆这样解释道，他已经想到了既能够增加《动漫少年》销量，又能让现在还在酝酿中的‘反漫画舆论’逆转的办法！
“小喆你的意思，难道是再次……操纵舆论？”
孔澜果然是一点即透，她已然明白了孟喆的想法。
“是的澜姐！我们花钱，雇那些愿意拿收钱的记者、专家、学者，在各个报刊杂志社发表各种宣扬漫画、宣传我们《动漫少年》好处的文章！开发青少年智商也好、寓教于乐也好、扛起了已经倒下的连环画大旗，不让日本漫画侵蚀孩子们心灵也好、可以抵制资本主义思潮也好、拿去在国外刊载能够增加我们国家的国际影响也好……理由让他们自己去想！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扭转家长们的担心，让我们的杂志、我们的漫画变成于国于民都有益处的好东西！”
孟喆吧啦吧啦的就说了一大串，他的想法果然就是操纵舆论，如果能够赶在对漫画不满的人们，将心中的不满宣泄到社会上并造成影响前，提前占领舆论导向让中立者们至少不盲从，就是巨大的胜利！
“嗯！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我明天、不……我一会儿就去进行布置！”在略微思考过之后，孔澜认为孟喆的提议有可操作性，不过随即她就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要进行对舆论的操纵，我们就需要抽调并预留足够的现金——天骄社本身的现金流不能断、方便面厂那里的资金链也不能断。所以，我们只能暂时放弃对先锋卡通那个边晓春的游戏软件研发资金投入，只保留对已经创刊的《大众软件》控制权……”
“嗯，只能这样了。”孟喆点点头说道，中国太大了啊，想要扭转影响全国的舆论风向，需要的资金可不再少数啊。
既然已经确定了要进行舆论控制，那么孟喆和孔澜就这个问题，又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讨论。直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两人才终于定下了舆论控制的大概步骤和策略……
第二天，行动派的孔澜，就再次踏上了去北京的征途，身为首都的北京聚集这大量影响力巨大的报刊杂志总社！所以，只有首先一举拿下首都的舆论风向，才能辐射到全国、造成最大的影响。
孔澜一走，天骄社就又成了孟喆大权独断，杂志社责任编辑们选出来的优秀稿件，想要被刊发到《动漫少年》上，都必须孟喆点头才可以……
孟喆才不愿意天天做这个苦力呢，于是他发布出了一项杂志社的新制度——‘月度短篇审查员制度’。
这个‘月度短篇审查员制度’，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很好理解，孟喆他将短篇审核的权利进行了下放，将这个权利转化为‘荣誉身份’，交给某位正在长篇连载的漫画家，来负责可以刊载的短篇审核工作。
这样以来，负责选投稿的责任编辑，首先充当了第一层的过滤网，选出他们判断可以拿去连载的短篇作品；接着，充当月度短篇审查员的连载漫画家，在责任编辑们提交了短篇之后，又负责第二层的选拨和推荐。
然后么，身为主编的孟喆，只需要负责看审查员最后选出的短篇就好行了，完全不需要再头痛需要从已经增加到了十多个的责任编辑、每期提交的几十篇短篇里浪费时间的问题了！
看着已经是《动漫少年》当红连载漫画家的陈祥，在被告之成了首位‘月度短篇审查员’之后，那激动到语无伦次的模样，孟喆心里头那叫一个心里头暗爽啊。
嘿嘿！这种能得到便宜不说，还能增加长篇连载漫画家，对杂志、对天骄社归属感的乖，不开心行么？
然后，彻底放权的孟喆，开始期待陈祥究竟会选出怎样的短篇出来。不过，就在这时候，在杂志社编辑数量增加，所以已经升职成了编辑一组组长的宋桂旭，跑来交给了孟喆一盘没有任何标识的磁带。
“宋叔，这是什么？”
孟喆找不到标识，只能开口询问拿来磁带的宋桂旭。
“我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啥，是个苏州的读者指名寄给小喆你的，她的信上说好像是给已经停载的《食梦者》，录的台词配音之类的？”
宋桂旭如实回答道，杂志社里头没有收录机的。
“《食梦者》的配音？这样的话，我倒是要听听了……”
对于宋桂旭的答案，孟喆很自然的生出了兴趣来，从动漫少年创刊以来，虽然给他送东西的读者已经有许多了，不过邮寄配音磁带的这倒是第一次。
《棋魂》的绘画工作交给了小畑健、四格漫画《轻音少女》画起来很快，《笨蛋三国守护使》还有存稿、审查短篇的工作有陈祥在干的兴高采烈……
悠闲啊——
这么难得的悠闲时光、这么难得的完美借口，不拿着磁带去有录音机的岳父家，借机和未来老婆与小姨子套套近乎，绝对会遭天谴的！
于是乎，这样想着的孟喆，揣着这盘录音磁带一溜烟的，就跑到了未来岳父母家里头。
和未来岳母问过好，获得了录音机支配权的孟喆，叫上了姜家两只大萝莉，一起来听磁带里头到底装着什么。
原本，按照孟喆的计划，磁带他觉得顶多能听十分钟左右，就不会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然后就到了和未来老婆增加亲密度的时间啦。
可是，当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在滋滋啦啦的噪音中，听到自称‘景曦’与‘姬悠远’两人的自报家门与问好开始，孟喆就已经忘记了原本的打算，甚至他连原本轻松的神情都悄然变成了认真！
这两个家伙、这两个家伙……不错！非常不错！
不是没有问题，两人明显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配音，在咬字等等问题上有明显的错误没错，但是这种完全不同于小学生背书式的配音，声线饱满、情绪表达清晰而且还很……嗯，让人一听就觉得很萌的配音啊！
无论是声线、还是演绎漫画中人物言语时那饱满的情绪……在孟喆看来，这两个用简陋家用录音机，配音并邮寄来磁带的孩子，分明就是两颗等待着他去发掘的珍珠！
我要资助他们！我要资助他们去进行专业的声优训练！
孟喆暗暗的这样想着，浑然没有注意到一盘录音带，已经播放到了最后。
于是，一段让姜曦瑶在以后的时光里，嘲笑了孟喆很久很久的声音，从录音机中如同乍放的春雷般，滚滚而出——
“孟吉吉老师！你为什么突然就把食梦者停止连载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绝对不可饶恕啊啊啊——！吉吉老师你在一年之内，把食梦者复刊好不好？不然，我会每天都祝吉吉老师你喝水被呛着、吃饭被噎着、睡觉床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