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才发现她嫂子竟一直都一声不吭的,不由得凑了上来,看着她手中的红绳追问道:“嫂嫂,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编条挂绳。”静君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三条红绳在她白皙的指间来回地跳动着---
殷雪不经意地瞄到她衣领里头、白皙的脖颈间多了一条红绳来,好奇地伸手一拉,果然红绳的一端系着一块东西。
她细看之下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哇,好漂亮的玉佩,嫂子,你老实给我招来,是大哥送的吧?”
静君抬头,对上她那狡诈的双眼,脸一红,赶紧将玉佩收回衣领间。
殷雪一脸羡慕地说道:“嫂子,我听说最近大哥花了足足二千两银子买回来的一块玉石,专门请了宫廷御师雕成一块玉佩,他们说的就是这块了吧?”
二千两银子?一旁的叶峥华和巧丹闻言不由得一阵咋舌。
静君没有说话,仅是低下头来,继续纺编织着手中的红绳,她嘴角的隐隐的笑意洋溢着无尽的幸福。
殷雪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说道:“哥哥自娶了嫂子你过门后,我的损失最为重大,以前啊,有什么好东西大哥都不忘有我一份的,现在―――估计大哥都忘了自己有个妹子了。”
宁静君嗅得出语气酸溜溜的成分,不由得伸手拍了她一下,说道:“别埋怨了,你长得得这般水灵,日后嫂子给你找个好夫婿,他定会像你哥哥对我一般疼你、惜你的。”
闻言,本来大咧咧的殷雪脸不由得一红,腼腆地唤了她一声:“嫂嫂---”那模样尽显女儿娇态,她本就长相娇俏,此刻脸一片嫣红的,甚是好看,让静君不由得看呆了。
两人说着话,却不知,静静地坐在一角的叶峥华望着两人的眼神尽是羡慕、随即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静君倒是发现了沿途上她再甚少再出声,只以为是她生性恬静而已,并没放在心上。
到了东城,虽然要花银子才能入去看马戏,然而围城内依旧人头攒动,由此可知那个双头人是多么的吸引人。
几个女孩子深怕在人群当中走丢了,都小心翼翼地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一步一步地窜到前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随着一阵的锣鼓声,马戏开锣了,首先出场的就是那个传言中的双头人,他根本没有什么表演,仅是围着场地转了一圈,这已经惹得观众都屏住了呼吸,这个人的确如传言说的一般长着一个两只脚、一个身体,却有两个头,而且两张脸孔都长得一模一样,可惜他脖子以下都披着厚实的披风,让人看不真切。
双头人仅转了一圈就回去了,惹得众人吃惊成分,进了后台后,众人都纷纷讨论着。
锣鼓乐一转,仅接下来的表演却也没让人失望,既惊险又精彩,令人喝彩,看得几个女子目瞪口呆。
中场之时,一个穿着猴子服的演员,向群众抛礼物,静君非常幸运地接到了一个小物件,展开手一看,竟是一个会铛铛响的铃铛,制作得非常精巧,她如此好运,直惹得殷雪无比的羡慕,静君不由得也欢喜地将其收了起来。
直到散了场,几个女孩子依旧意犹未尽,上了马车后都还一直讨论着表演的种种。
静君掏出揣在怀中的铃铛在手中把玩着,殷雪见着了,盯着她,狡黠一笑,说道:“嫂嫂,这铃铛送给我呗。”
静君也同样冲着她一笑,说道:“不行。”
殷雪闻言,不由得委屈地扁扁嘴,静君紧接着说道:“我要将这铃铛系在雪球的脖子上,这样它走起路来铛铛的响,就不怕有时候找不着它了。”
殷雪闻言,双眸一亮,连连点头附和,并说道:“那嫂嫂了给雪球织一条像你方才那样的挂绳吧。”
“好,我现在就织---。”已是她从角落的包袱内又翻出几条红绳出来,开始专心地编织着。
马车继续平缓地往前驶去---叶峥华坐着坐着,不由得伸手将车厢的垂帘掀起,望着外头的风光,双眸渐渐地流露出一丝的水气。
殷雪见了,不由得轻轻地扯了静君的衣袖一下,静君停下了编织的动作,也随着叶峥华的视线望出去---。
是这儿---当初峥姐就是沿着这条路一直追随在马车的后头,记得那个时候她还赤着脚,模样相当的狼狈。
此刻见她神情复杂地望着外头---怕是忆起那时的辛酸了吧?
静君不由得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言的安慰。
叶峥华怔怔地回头,领悟到她的心意,不由得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殷雪被这两人之间甚是凝重的气氛弄得手足无措,只得也侧过头来望着外头的风光。
就在这时,一直平稳地行驶的车厢突然重重地颠了一下,随即前头的马儿一阵嘶叫声传来,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殷雪皱着眉,冲着前头的马夫问道“许叔,怎么了?”
许叔连忙说道:“小姐,是一个女人突然冲出来,吓着了马儿。”
“那继续走吧---”
“那女人好象受伤了。”马夫的语气带着一丝的紧张。
闻言,宁静君与殷雪不由得一惊,两人对看了一眼,赶紧下了车厢,走到前头,果然见一个女人瘫倒在地上呻吟着---。
那名女子蓬头垢面的模样,凌乱的头发挡住了脸,让人看不到她的面孔,而她身上的衣裳似乎已经许久不曾更换,添满了尘土,甚至连衣裳原本的颜色都让人无法辨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