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君依在栏栅处,正欲低头凑上去,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晃,差点栽下荷塘,幸而她反应快,迅速地抓住一旁的雕梁,这才稳住了身子。
但她这一下动静却也将殷雪和翠莲吓得不轻,两个赶紧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殷雪满脸自责地与翠莲一道将她扶搀回霖苑。
奶娘见她家小姐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身子,她那张脸虽然抹上了浓厚的胭脂,不过依旧能看到她神色欠佳。
慌慌张张地赶紧推开房门,让两人将她扶进房内,在后头看见她走路的脚步轻浮。不由得紧张地凑上追问道:“小姐你这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来看一下?”
静君冲着她摇摇头,轻声地冲着她说道:“不用,我躺一会就好。”
殷雪一脸愧疚地望着她,自责地说道:“都怪我大意---你身体还未复元呢,就拉着你走这么远的路。”
静君冲着她无力一笑,说道:“这不怪你,我真的没事,睡一会就好了,可能是近来少走动,一时不适应才会这样的。”
几个扶着她上了榻,她觉得头很重,也再听不进身旁的几人在所说的话,一沾枕头,她闭目就睡了过来。
可能真是累了,她睡得相当的沉,梦中只觉得身子一阵的火热,她不适地呢喃着----
直到感觉到脸颊上一阵的湿热,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拭汗,她方悠悠地转醒过来。
睁开双眸,不由得一怔---
坐在床沿望着她的,竟是那个男人---她的夫君。
他手中拿着一条湿巾望着她,显然给自己擦汗的是他,她还以为是奶娘呢。
见她醒来,男人说道:“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习惯了他的冷漠的言语,此刻对于他一反常态的关心的问话,静君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默默地点点头。
他拿着手中温湿的手帕继续为她拭擦着,擦完脸颊往下移,来到领口处,静君紧张地伸手按住他的手,然而在他坦然的注视之下,又不由得将手给拿了开来。
男人轻轻为她抹了抹脖颈,随即将湿巾放在一边,,在她的注视之下一颗一颗地松开她衣领的盘扣。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心狂乱地跳动着---
衣领的盘扣被逐颗松开了,他伸手将她的衣领一拨,露出她雪白锁骨以及半个隆起的酥胸,以及锁骨下方、胸部上方那条数公分长的伤口。
宁静君的脸蛋瞬间变得一片嫣红,在他的注视之下侧过脸别向他方,却是不敢与他对视。
伤口复元得不错,明显已经开始结疤了,男人审视了片刻后才将她的盘扣逐个地扣回去,一边扣着一边交待着她道:“伤口已经结疤了,以后就不必再涂那金创药了,你沐浴时要小心一点,一定不能让伤口湿到水了,知道吗?”
“嗯!”静君轻轻地应了一声。
男人继续说道:“这个伤口伤得深,可能会留下疤的,待会我让人送一支凝肤膏过来,你早晚涂一次,它能淡化伤疤的。”
静君再次默默地点点头。
男人俯下头,直视着她的双眸,在他的注视之下,她不由得有些退缩,双眸都不知该望向何方。
男人轻轻一笑:说道:“怎么?你怕我?”
静君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男人轻轻地在她的额上印上一个吻,说道:“你现在已经是我殷家的人了,你要学会适应里的环境,学会适应我。”
她再度点点头。
他将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往他的胸膛拉近,近到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这无比亲昵的动作令她的心怦然而动。
“日后,你只要安分守己地做我的妻子,我会对你好的。”他向她承诺。
这一次,她没有点头,只是感受着对方有力的臂膀环在自己的后背,这一刻,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她和他。
他温热的体温是多么的熟悉,那有力的臂膀仿佛已经如此环住她的腰身许多许多次。
两个静静地相拥了片刻,直到他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而她觉得他的余温还在,静君将手按压在胸膛,只觉得那颗心像打雷似得跳得厉害。
她的心涨得满满的,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
自此后,殷雪有事没事就喜欢往霖苑跑:今天殷家庄有什么新鲜的事儿,她都无一遗漏地告诉她。
她告诉她那只老虎还被关在笼子里,而且一天要喂它十多斤的血淋淋的肉。
她告诉她,她的二哥最近和二嫂闹别扭,总是阴晴不定的,有事没事最好不要去惹他。
她还告诉她,她的大哥有多忙多忙,有时一整天不见人影,回来了,在晚上还挑灯办公,甚至连午膳、晚膳都在聚尚轩随便对付过去。
静君却觉得奇怪了,这几日他来得也相当频密,虽然有时候只是坐上片刻就离去了;她还以为他闲着呢,但既然他那么忙,怎么还抽空过来看她?
她隐约觉得,自己在他的心中是特别的,就像他现在在她的心中一般。
于是直到傍晚时分,他来了,她羞赧地将心底的疑问问了他,回应她的却是他灼热的注视以及霸道的一吻。
于是---她就再也不敢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