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等候上了大半个时辰,嗑瓜子的都嗑得嘴巴发干,那瓜果、点心吃进嘴里也渐渐变得无滋无味,有的人人甚至呵欠连连,众人越发等得不耐烦了。
柳夜蓉与赵慕青两母女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了。
这时,一名家丁匆匆走进了厅堂,恭恭敬敬冲着众人作了一躬,随即战战兢兢地冲上座的赵知府禀报道:“大人---外头---”
他要说的话尚未出口,但闻得赵慕青急急地站起来,追问道:“是不是来了---”
那名家丁抬头望了她一眼,面有难色地说道:“回四小姐的话,来是来了---但---”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赵慕青急了,不由得出言催促他道:“有什么话赶紧一次说完,不要吞吞吐吐的。”
这名家丁紧张地双手紧紧地交握住,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四小姐的话,莫府的未来姑爷他没来,来的是那说媒的阎婆子。”
众人听了,一时间尚未摸得清他这话的意思,皆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
本来等了这么久,已经够窝火的了,听了他这话,柳夜蓉再也忍不住霍然站起身来,极为不满地说道:“这真不像话,怎么说我们赵府在这汝州也是大门大户,她莫家就这般瞧不起咱们,下定礼这么重要的事,就派一个媒婆过来了事,那当我们慕青是啥了?”
赵二夫人梁桃乐一听,不动声色地与大夫人对看了一眼。
那名家丁见她们都误会了,急得冷汗都出来了,他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三夫人您误会了,这阎婆子不是代莫过来下定礼的,而是---而是来退亲的---”
“退亲---?”一听这两字,赵柳蓉不可置信地喃喃重念了一遍。
赵慕青同时也瞪大了双眸,茫然地望着那名家丁直追问道:“阿三,你说什么?我没听准,你再说一遍?”
“这---这---”这名家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坐在上席的老太爷一拍桌,转头望着坐在一旁的赵知府,问道:“襄儿,你说,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罢,他那脸已经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赵知府也懵了,他说道:“爹,这门亲事一直都没出啥差错呀---。”说罢,但见老太爷气得直发抖,他赶紧安抚他道:“爹---您别着急。且听阿三将话给说全了,看看是何缘由咱们再说论。”
他这话一出,众人皆齐刷刷地往阿三望过去,阿三见状,一急,不由得不安地向众人交待道:
“那阎婆子说---说---莫姑爷带着抬礼的下人刚出莫府大门,就被四小姐那贴身的丫头水桃给截拦住了---”
三夫人一听,不由得疑惑地说道:“水桃,那丫头不是跑回乡下了吗?怎么去了莫府了,她要干啥了,难道这事还与她有关不成?”
赵慕青横了她娘亲一眼,说道:“娘,你别插嘴,让阿三把话说完。”她倒要看看那死丫头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阿三见她望过来,不由得低下头回避她的目光,甚是不安地说道:
“水桃将两年前四小姐与长工刘屺悦的事向莫家全盘抖了出来啦,这莫家的人一听,大怒之下将那些出了门的定礼统统都搬回了府,立刻就让媒婆过来退婚了。”
赵慕青一听,混身一震,脑袋轰然作响,几欲昏厥过去。
二夫人与大夫人对看了一眼,大夫人不解地说道:“水桃这丫头平日里那模样甚至是敦厚老实的,向来也胆小怕事,她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做这般出格的事啊?。”
“是啊。”二夫人连声点头,接话道:“问题是那媒婆阎婆子可是出了名的长舌妇,这个事一旦让她知道了,那不就等于昭知天下了吗?那日后慕青的名声臭了不说,还---还连累了咱们赵府未出阁的姑娘呢---”
老太爷听了这话,顿时霍然站直了身子,抖着手指向赵慕青:“都是你当初做的丑事,这---这---丢人啊---,真给咱们赵家丢人啊---”说罢,竟两眼突然往后一翻,身子笔直地后倒去----
赵知府见状,大惊失色地急急地冲上去欲扶着他的身板,焦虑地唤了一声:“爹---”
老太爷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众人见状,都急急地走了上去:
“爹---”
“老爷子----”
“老太爷---”众人上前连声的叫唤着,整个厅堂一下子乱成一团。
赵知府抖住手往他鼻门上一探,感受到有气息后才大松一口气,随即急急地将冲着堂下的家丁说道:“阿三,快,过来帮忙将老爷抬回房去---”
“嗯---”阿三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与赵知府一道抬着人往外走。
整个厅堂乱作一团,许多人都跟在老太爷的身后出了厅堂,倾刻间,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柳夜蓉与赵慕青两母女木然地站地原地---。
过了一会,一个丫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对着两人急急地说道:“三夫人,四小姐,阎婆子还在外头候着呢,说要等着当家的给她退媒银子-----。”
闻言,柳夜蓉双眸腥红地望过去,对着这丫头歇斯底里地吼道:“什么退媒银子?滚---你让她赶紧滚出去---。”
这丫头被她这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并急急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