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躺下了,那男人躺在炕上望着她,那坦然的神色明显对自己鸠占鹊巢的失礼行为没有丝毫的愧疚。
宁静君没理他,径自从衣柜里头找出一床被出来,在地上打上了地铺。
灯一熄,屋里黑漆一片,只听得外头哗哗的雨声---。
秋雨夜寒,她扯着被子盖上身子,这只属于她与儿子的屋里头平白多出一个男人来,让她感觉怪怪的,抱着被子在黑暗中睁开双眸静静地躺着,她不知道,炕上的人究竟睡着了没有,总之,她便无法入睡。
在这寂静的夜里,静静地躺着,静静地听着雨。
“娘―――”直到传来儿子细声的呓语,她才微微有些困意,又过了良久,她终于睡了过去,这一睡,却睡得极沉。
夜很深,也不知是几更时分,躺在炕上的男人默默地下了炕,走到那地铺前,不动声色地将躺在地上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直往炕上走去。
女人在半睡半醒中喃喃说了句话,意识迷糊地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双眸。
这睡炕上明显有些狭小,幸而小孩子的睡相极为乖巧,不占什么地儿。
地寒湿气重,这女人的身子又极孱弱,他是舍不得她打地铺睡的。
殷臣将她轻轻地放在睡炕上,自己也侧身躺下了,为孩子掖了掖那张小被褥的被角,他随手拉过另一张被子覆上来,将他与女人盖得严实。
随即他双臂霸道地将女子的柔软的身躯搂进怀中,从她身上传来淡淡的体香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他就这样紧紧地抱住她的身子,不舍得睡过去。
夜半时分,宁静君欲转身,但身子却动弹不得,糊糊涂涂间她睁开双眼,看到一双大手横在胸前,她挣扎了一下,呢哝了一句,半睡半醒间,她伸手拍打了一下那双大手---
很快的,那双大手离开了她的胸前,并非常安分地没碰她一丝一毫,她侧头又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感觉到一股不曾有过的温暖围绕着自己,宁静君有那么一瞬那的恍惚,她伸手揉了揉眼脸,睁开双眸,睡眼惺忪地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了一双带着玩味的深邃黑眸。
她一怔,只觉得胸前有异样,她傻傻地低下头,只看到这个男人竟然双臂横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地抱在他的怀中,那双手还---还---还肆无忌惮地钻进她的衣襟,握住她的丰腴----
这一刻,她只觉得脑袋轰然----
“娘---”从男人身后传来儿子的叫唤声,随即殷琛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宁静君一惊,一把扯开那伸进她衣襟内的双手,跌跌撞撞地下了睡炕,慌忙背过身去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裳,随即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躺在睡炕上的男人。
这男人却完全漠视女人那要杀人的怒目,一脸泰然地躺在炕上望着她,似乎笃定她不能拿他怎么样?
果然---
“娘---”殷琛迷迷糊糊地又叫了一声。
宁静君顿时清醒过来,赶紧收敛起脸上那恶狠狠的神色,慌慌张张应着儿子道:“琛儿,怎么了?”
“天亮了吗?”孩子刚睡醒的声音更显得童真。
“已经亮了,琛儿起来洗漱吧---”
她应着,见躺在炕上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可恶的笑容,这一刻,她真的有打人的冲动---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此刻双颊红云满盈,一脸恼怒的娇悄模样已令炕上的男人心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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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躺了一日,第二日已经是生龙活虎,连煎药都省了,不过鉴于他清晨对自己的无礼,即使他依旧是那要死不活的模样,宁静君也不打算再伺候他的。
既然好了,该走了吧?
岂料,这男人非但不识趣,还毫无顾忌地登堂入室,这个家,仿佛就他亲手置办出来似的,爱出去便出去,爱进来便进来。
还成天穿着那件她亲手缝制的袍子在她跟前晃来晃去,偏生这男人穿上普通老百姓穿的粗布袍子,竟然依旧不俺那一身的贵气,碍眼得很---
宁静君是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顺眼,但却拿这霸道的人没有丝毫的办法。
不过她宁静君也不笨,他要懒在这儿,行,但现在在地上打地铺的人,已经换了人了。
她就不相信,向来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能在这破陋的房子打地铺睡一辈子---。
清晨起来,见原来铺在地上的被褥已经折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角,她一楞,走出门,但见那男人站在院子里头,拿着扫帚一下一下地清扫着地面上的落叶---
她只给了他一套袍子,昨天已经洗了,今日他身上的是他原本的那件锦袍,此刻他这一身的贵气的装扮与他手上那把扫帚极不相衬。
宁静君真的不理解,他放着殷家那么大的家业不理,却宁愿在这里给自己打扫院子。
佯装没看见他,宁静君转身走进屋将儿子唤醒过来,两人洗漱了一翻后,她冷着脸默默地扛着扁担出去了---
她从来不给这个男人好脸色看的,他也从来都无所谓的模样---看来是存心跟她耗。
宁琛那孩子倒好,成天的有人接送,欢喜得不得了,又怎么知为娘的烦心。
这男人要住在这里,非要在她身边晃来晃去,这些她都还可以忍受,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这个男人时不时对她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