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说皇上新封了赵府的三小姐为贵人,咱们皇上眼光向来极高,于是本宫并好奇三小姐的人才,所以才召来一见。”
说罢,她上下打量了赵婉心一眼,神态甚是懒慵地说道:
“如今看来,妹妹这容貌虽秀美,却也不算出色。”
她这明褒暗贬的话,听在赵婉心的耳却不以为意。
这裕嫔望着她继续说道:“然而,妹妹既然已经受封,对着本宫还口口声声自称民女,可见妹妹对宫中礼仪甚是生疏。妹妹日后既然要与本宫同待皇上左右,品位又仅是一个位分不高的贵人,那日后无论对着本宫还是皇上都得自称嫔妾,知道吗?”
赵婉心一咬牙,应了一句:“是!”
裕嫔见状,轻轻一笑,又说道:“妹妹既然来了,那就让本宫的侍女教导一下你宫中礼仪吧,你是随本宫与皇上回的宫,本宫位分又在你之上,定然有教导你的责任。本宫方才见你冲着本宫行礼的动作甚是粗笨,择日不如撞日,这样吧,你今日就在此且学一学,先从行礼开始吧。”
裕嫔说罢冲着身后的一名侍女打了一个眼色,那名侍女会过意来,走到赵婉心的身边,指导了她片刻。
没一会儿功夫,那名侍女重回了裕嫔身后。
裕嫔淡淡地望着赵婉心,坐直了身子,冲着她说道:“开始吧。”
赵婉心虽不情愿,但也知道这女人是轻易得罪不得,于是学着方才那名侍女教导的模样冲着她屈膝复身道:“嫔妾给裕嫔娘娘请安!”
“不行,重来。”
赵婉心又冲着她复了复身:“嫔妾给裕嫔娘娘请安!”
“重来---”
“嫔妾给裕嫔娘娘请安!”
“再来,真是朽木难雕也,你动作怎么就那么生硬---”
赵婉心的脸微微一僵,又冲着她矮下了身子:“嫔妾给裕嫔娘娘请安!”
“重来!”---,“不行---”---“再重来!”---
如此已经冲着她行了十多次礼,可这裕嫔却没有一回满意,甚至有几回,还看都没往她的方向看一上眼,就扯着嗓子喊重来。
赵婉心的脸色渐渐的难看,这行礼的神态动作其实并不难,她可以肯定自己做的已与那侍女所教导的无异,然而这裕嫔娘娘却依旧不满意,一直让自己重来,她那那神态甚是倨傲。
如此看来她是刻意刁难自己。
“嫔妾给裕嫔娘娘请安!”她又重新冲着她行了一个礼,这回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赵婉心抬头一看,但见站在裕嫔娘娘身后的赵慕青正掩嘴偷笑着,而那名裕嫔娘娘却若无其事的伸出玉指,拿起一块糖果送进口。
看那模样,这两人似拿她当猴子耍玩。
平白无故受人如此差遣戏弄,赵婉心脸一红,心中微微恼火,只觉得自己委屈之极。
半晌,裕嫔才抬眼望了她一眼,说道:“怎么停下来了?”
赵婉心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一脸的倔强,她不吱声,也没再冲着她施礼。
裕嫔望着她,虽然她位居她之上,但这女人毕竟是皇帝新封的贵人,她心中虽不爽,但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戏弄。
此刻见赵婉心定定地望着自己不吱声,裕嫔不由得轻描淡写地说道:
“看来妹妹是恼了,本宫这也是为了妹妹你好,既然妹妹不喜跟着本宫学习宫中礼仪,那便作罢。”
说罢,她淡淡地冲着赵婉心挥了挥手,神态甚是不欢地说道:“跪安吧!”
赵婉心一咬牙,冲着她屈了屈膝,什么话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屋内传来裕嫔娘娘与赵慕青的窃窃私语的谈话声,似是与自己有关。赵婉心心事重重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外头雪花纷飞的景象无比的好看,她平日里甚是喜欢这样的情与景,可此刻却没有半分的观赏的心思。
这赵慕青不知冲着那位裕嫔娘娘如何巧言令色,她这妹妹与自己向来不合,甚至一直视自己为敌,如今她与那位咄咄逼人的裕嫔娘娘相交甚好,自己又被逼住进了这地方,日后恐怕要求安生,就难了。
她在忧心重重之下,精神有些恍惚地走地院子里,任由雪花飘散在发上、身上,神思恍惚间,脚下一个不留神踩上了一块光滑的石块上,足下一滑,赵婉心一惊,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只得紧紧地闭上双眸---。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落在她的身上,她只觉得一只臂膀强有力地环住她的环身,下一刻,她落入了一个厚实的怀中。
骤然睁开双瞳,对上的是一双深邃的黑眸。
一个相当俊郎的脸孔近在咫尺,她从来不曾与男子靠得如此的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鼻中喷出来的热气。
这一刻,她的心怦然一动。竟只是如此直勾勾地望着对方,直到那俊郎的脸孔冲着她扬起了一个笑容,她才惊觉自己的失礼,慌慌张张地离开这男人的怀抱。
对方直勾勾地望着她,赵婉心脸一红,低垂下脸孔,支支吾吾地欲冲他道谢。
这时,一群人神色紧张地冲了上前。那为首的人她认得,是方才领着她去见那裕嫔娘娘的公公,但见这位公公对着站在她跟前的这名男子恭恭敬敬地追问道:
“皇上,您没伤着吧?”
赵婉心一怔,茫然地抬头望着这个男人---他就是皇上?
突然间,赵婉心只觉得自己脑海一片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