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在此尽心尽力,却会受到如此无礼对待,这一句慵医是对一名医者最大的侮辱,从来不曾受过如此不敬的礼遇,将这位大夫彻底被击怒了。
他为之气结地伸手指住叶峥华的脸,涨红了脸说道:“你---你---你----老夫没本事,你们另请高明吧”。说罢他摇了摇头,快速收拾起医包,转身匆匆离去----
“大夫---你可不要走啊---”喜兰见状,不由急了,焦虑地出言欲挽留他。
“喜兰---”叶峥华的阴冷的声音悠悠响起:“一个没用的慵医,不必留他了,留着也没用,去-------”
大夫闻言,狠狠一挥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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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从外头重新请来了一名大夫,叶峥华一直忙着照料她儿子,只字不曾提过那个被关在柴房的女人该如何处置。
眼看那女人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没有叶峥华的指示,没人敢去躺那趟混水,因此这一日一夜,几乎没有人靠近过那柴房半步。
别的人兴许还可以安之泰然,就一个人,心中却忐忑,这就是那个丫头柳倩,她心中总是不安,因为她心中最为清楚,那个被关在柴房中的女人一丁点错也没有,这都是自己一时失职惹的祸,要不是那女人率先叫嚷起来,小少爷可能已经溺水身亡了。
但这话---她不能站出来澄清----
这儿的女婢其实几乎都知道主子与那女人的恩怨,只是装作不知而已,五夫人曾是那个女人的丫头,如今是怕那女人回来与她争宠才使手段将那女人从庄主那儿要过来的---
那女人来了琼苑之后,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因此心埋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此当五夫人要赶她柳倩出庄之时,她一时情急,为了明哲保身便扭曲了是非黑白将事尽数推给那女人的。
但她不曾料到五夫人会下如此毒手,听闻她命家丁给那女人下了棍杖之刑,还将人关进了柴房。
这会,柳倩她害怕了,她怕那女人因此而送了命,那她就是罪魁祸首,她怕会有报应---
她心里头总是不安稳,也总在心里头默默地向老天爷祈祷着,祈求着那个女人千万不能死。
眼看过了一日一夜,别说饭菜,就连水,五夫人都不让人送过去,这一日一夜滴水不进,又躺在冷硬的地面,就是一个强壮的汉子都怕熬不住的,更何况是一个身负重伤的弱质女流之辈。
柳倩在内心备受谴责之下,再也坐不住了,鼓起勇气端着一个茶杯走进小少爷的寝室,来到叶峥华的身后,她战战兢兢地向她说道:“夫---夫人---”
“怎么了?”叶峥华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
她万分紧张地手上的茶杯递上去,万般讨好般说道:“夫人,您一天滴水不进,会熬坏身子,喝杯水润润嗓子吧---”
叶峥华伸手将茶杯接了过去,轻呷了一口,抬头见她还杵在原地,不由得说道:“没什么事,你出去吧---”
“夫人---”柳倩惴惴不安地开口向她请示道:“已经一整天了,要不要让奴婢给关在柴房那女人送点吃的过去---”
叶峥华闻言,双眸变得冰冷,她不快地望着眼前的丫头,说道:“怎么?我儿子一口饭都吃不上,那贱人还想有饭吃?休想---”
闻言,柳倩不由得急了,她怯怯地继续说道:“但---这样下去---奴婢怕会闹出人命来---”
叶峥华冷冷一笑,说道:“不用你多管闲事,出去----”其实她心里头早已打下了这狠毒的主意,那女人只要被关上几天,对她不理不睬,不必使什么手段,便会一命呜呼的-----只要她死了,她叶峥华才能一劳永逸,她儿子不能就此白白受苦的。
若殷臣追究下来,她也有说法,谁让那女人要谋害她儿子,她伤心之余命人打了她几棍惩罚一下她,作为一名爱子心切的母亲也是情有可原的,至于那贱人熬不熬得住,又与她何关,一旦归了天,那也就是她命薄罢----。
柳倩被赶了出去,内心更为不安,她三番四次想要往柴房的送点食物,但又怕被发现了,主子会怪罪下来,却是不敢向柴房的方向靠近半步----
最终,她灵机一动,匆匆往琼苑角落一个偏僻的小平房寻了过去----
平房外一个老妇人猫着腰席地而坐,正在眯起双眼剥着花生米。
柳倩匆匆走了到她跟前,向她问道:“喂,在伙房当差的那个女人是你从前的主子吧?”
奶娘知道她说的是她家小姐,赶紧望着她点了点头。
“她现在被关在柴房里头,已经一日一夜了,你要是不想她死,就偷偷给她送点吃的吧,还有---我也是好心来提醒你的,你见了人可不要胡乱说话,记紧了----”
说罢,她便转过身来,一溜烟地跑了。
奶娘手中的花生米顿时洒了一地,她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匆匆跑进屋内,一把将桌面上的几个馒头拽在怀中---
她儿子廖文采正围在桌旁大快朵颐,见她一把抓走他的馒头,不由得破口大骂:“喂---你拿我馒头干什么----”
奶娘却不理会他,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
“他娘的---吃个饭也不让人安生---整一个神经病---”廖文采在后头不停地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