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办好啊?”兰儿急得几欲哭出来。
腹部一阵的抽痛,痛得宁静君咬牙切齿,她双脚一软,再也站不住,身子直往下压去,瘫在地上,幸而有兰儿的膝盖强撑着,她才没躺在那泥地里。
但见她伸出那血淋淋的手一把抓住兰儿的手臂,手指节因痛楚而变得无比用力,那骨节都发白,她哭喊道:“啊---痛死我了---。”
汗水一串串的往她的额头流淌下来。
她那无尽痛苦的模样惹得兰儿手足无措地痛哭着---
站在两人跟前的姚喜俩主仆见状,深知自己闯了大祸,再也不敢在此地逗留,两人慌慌张张的对望了一眼后,那脚底就像抹了油一般,一溜烟功夫并跑得不见人影了---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一声声无比撕哑的痛呼声在菊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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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要生了---”
一片肃然的书房内,因为华洪的到来而乱了阵脚。
“什么?”殷臣顿时慌了神,手中的纸张被他五指抓得皱眉成一块,他一时未反应过来,不由得喃喃说道:“不会啊,不是还有半个月才生吗?”
华洪急红了眼,急急地说道:“夫人在百菊园被四夫人推了一下,惊吓之下破了洋水,眼看就要生啦---。”
什么被四夫人推了一下?他怎么全然听不懂,那女人他不是已经休了吗?突然其来的恶耗让殷臣乱了神智,什么都来不及打听,神色异常急切地慌忙追问道:“那君儿此刻在哪里?”
“已经扶到离百菊园最近的东厢房中待产了,只是---只是夫人的状况似乎不大好啊---。”
男人手上的东西飘然落地,他一脸焦虑的拨腿就往外冲了出去,转眼间便不见了人影。华洪与墨庄的一名姓卫的老管家也急急的追了上去。
“啊---,啊---”尚未走近东厢的厢房,就听到从里头传来一声声刺声的痛呼。
殷臣心头一窒,脚步凌乱的往厢房内冲了进去,一进门,率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他的女人满身血水的模样,那鲜红的血让他窒息,让他几近发疯。
“君儿----”他红着眼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柔夷,她的手指异常的冰冷,那触感让他惊慌。
女人不停地呻吟着,不停地痛呼着,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汗水涔涔而下,她痛得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此刻就连殷臣走到她的身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都无所知。
“啊---,啊----”她不停地痛呼着,身子扭动着,似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被她痛得死去活来的模样骇住了,殷臣急得满头大汗,他四下张望着,却只见几名丫头在房中急得团团转,却不见产婆和大夫---
这时,华洪与卫管事冲了进来。
殷臣神色慌乱地冲着两人大声吼道:“怎么没有大夫和产婆在这里?”
华洪一进房门,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他苍白着脸回道:“庄主你忘记了吗,庄里头的大夫和聘请过来的产婆都被你领到梧桐院去住啦,属下方才已经派人去请了,可这一时半会的,怕是赶不过来啊。”
殷臣一听,手不停地发着抖,他回头望着女人下身那被血染成鲜红的罗裙,他脸色苍白如纸。
“快---快去将请就近的大夫和产婆过来。快去啊---”说到最后,他已经不能淡定了,话是吼出来的。
“庄主,我看夫人这模样,等不了,眼看就要生了,怕等不了,我家那贱内曾经给我媳妇接过生,她有经验,不如属下先将她叫过来侍候着吧。”
“那还等什么,快----快去---。”
“是,是,我这就去---”卫管事急急的走出去---
握在他掌心中的冰冷手指因痛楚而反过来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那指甲狠狠地刺进了他的皮肉,让他感受到了她的痛---
他任由她握住,急急地用另一只手去抚摸她的那因痛楚而扭曲的脸孔,他冲着她急急的唤着:“君儿---君儿---”
女人另一只手紧紧的按住那隆起的腹部,腹部的每一下收缩都让她痛彻心肺,她呻吟着回过头来,望着他,冲着他哭喊着诉说出她内心的恐惧:“夫君---夫君---”
“我在,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他急急的回应她。
“我---我怕---。啊----”话尚未说完,又是一阵难耐的痛呼。
“大夫快来要了,不要怕,不要怕---”他只能不停地安抚着她,然而,他心中的恐惧却一点也不比她小。
他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痛得死去活来,却半分都无法为她减轻痛楚,这种无力感让他几乎要疯掉,他只能如此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
这一刻,他懊悔极了,他不该,不该因自己的一已私心,让她怀上的,如今置她于如此危难的境地,敞若---敞若她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他---
不---不会的。
“君儿,撑住,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过去了,你要撑着啊---”见她痛得眼神都涣散了,他急了:“君儿---”说着说着,他急急地为她抹去额上的汗水。
然而她脸上的汗水抹去了一层,又渗出一层。
她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痛楚,才会痛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