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孔,宁静君本该高兴的,然而此刻殷雪看着自己的眼神让她心底的恐惧更为扩大,她---这个平日与自己很要好的小姑子,此刻的眼神竟与这一旁的人无异---充满了指控和愤怒。
她一窒,此刻这狠不得将自己撕成几块的恶毒眼神却又是为何?昨夜她曾欢喜地过来汝苑与自己促膝谈心,怎么一夜间都全都不同了?
这是恶梦吗?她希望是,然而却又很清楚不是。
殷雪冲上来,伸手指着她,歇斯底里地咬牙对着她吼道:“宁静君,枉我一直对你那般的好,那么的信任你,怎么也想不到你竟是一个这样不堪的女人,你这样做对得起大家?对得起我那对你一往情深的大哥吗?”
她怎么了?她怎么对不起她的大哥了?她没有,从来都没有。宁静君不解地望着她。
“殷雪,你说我怎么了?”她当真问出口了。
望着她这一脸懵然的样子,殷雪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还装,你还给我装,你这个伪善的女人。”说罢她伸手往前方一指,冷哼一声,说道:“你那些不知羞耻的行径,静姐和奶娘都统统交待清楚了----我看你还装到何时?”
静君一脸不解地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到叩跪在地上的两人,不由得一惊,她顶着笨重的大肚子,匆匆地向两人走近。
一直沉默地端坐在上座上的男人,在自从见宁静君走进大门的一刻,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变化,然而却只是如流星一闪而过,随即那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更为冷然,放罢在椅子的两边扶手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曾松开过。此刻见她这笨重的模样,他那双唇抿得更紧,就如冰雕一般的冰冷。
宁静君神态焦虑地冲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跟前,急急地追问道:“峥姐,奶娘,你们是怎么了?”这时她才留意到叶峥华蓬头垢面,一身狼狈的模样,宁静君更是大为震惊,她惊呼一声:“峥姐---你怎么了?”
殷雪是一个性情直来直去的女子,在她看来,此刻宁静君那悲伤的神态,那不明所以的态度,一切、一切者是伪装的。
她再也受不了她这般的虚伪,一把冲上前,伸出食指指向她的脸质问她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她们两人都已经指证了你与赫连文浩的那些见不得人苟且之事了,你还就别再装了。”
宁静君闻言,就更是不解,她茫然地望着叶峥华,问道:“峥姐,她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叶峥华闻言,冲着她一叩首,满脸愧疚地冲着她喃喃说道:“夫人,对不起,其实你和赫连公子那些不清不白的事,我早就发现了。”
宁静君闻言,瞬间如遭受雷击,脸一片死灰,她喃喃地说道:“我和赫连公子有什么不清不白的?”
叶峥华望着她惨白的脸,一句一字地说道:“夫人,你还是认了吧。赫连公子在深夜从你房内衣衫不整地走出来,我都撞着好几回了。”
叶峥华言之凿凿的说词,让她一度惚神,她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就真的如她亲眼见过一般,让宁静君都以为她说的便是事实了,然而她却没有,她从没有做过,她是清清白白的,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良久,宁静君喃喃开口说道:“峥姐,你为何要这般诬蔑我?”
叶峥华不停地冲着她摇头,并悲悲切切地嚎哭着对着她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夫人,你不要再隐瞒了,就认了吧,请求庄主宽恕吧;这事奶娘也是知道的,我们一直以来都给你隐瞒住,但纸毕竟包不住火,奶娘也都已经向庄主承认了,你再样就没意思了。奶娘,你也说说话啊---。”她含泪望着奶娘。
叩跪在地上的奶娘,她一直垂着头颅,不敢抬头,更不敢望向宁静君;此刻听到叶峥华提到自己,她身子不由自主颤抖着---颤抖着---,
很久,很久,她才缓缓地侧过头来头,喃喃地说道:“是的。小姐你就认了吧。”
她虽然抬起头,面向着她,但却由始至终不敢看宁静君的双眸一眼,因为她怕,怕看到她那可怜的小姐的一瞬间她会崩溃。
面对奶娘的指控,她呆住了。大受打击之下,宁静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大声问道:“奶娘,你这是怎么了?你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
奶娘却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宁静君望着叩在地上的苍老的老妇,双眸露出一丝的惨然,这还是她的奶娘吗?还是那个痛惜自己的奶娘吗?
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为什么都变得如此的陌生?
她一副欲昏过去的模样,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随即她直直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老妇人,直冲过去,拉起她的手臂,哭着道:“奶娘,你说话啊?你到底说说话啊?究竟是为什么?我是静君啊,我是你的小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到底是为什么?”
奶娘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就是不肯说话。
宁静君顿时泪如雨下,她指控道:“奶娘,你这样是会毁了我的?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
但无论她如何指挥她,奶娘就是默默垂泪,不肯支吾一声。
“枉我一直将你当亲娘看待,你的心就这般硬?这般对我?”宁静君伸手恶狠狠地摇着她的身子。
然而无论她如何摇她,奶娘都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