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奶娘脸色有点灰沉,不由得轻笑着问道:“怎么?很难看吗?”
奶娘见不得她如此强颜欢笑,一把冲上前拉过她的手,喃喃说道:“不---不是难看,小姐怎样穿都很好看,只是这一身,似乎有点过了吧?”
宁静君闻言,淡然一笑,举目投向窗外,良久才闻得她喃喃地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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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娶进来的夫人是一个特风骚的女人,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墨苑里到处招摇。
关于墨苑新进门的女人的闲言碎语不出一天,一下子就传开了。
然而下人们只敢在私底里讨论,却是不敢将话搬到桌面上来讲。
唐心妍最近终日郁郁寡欢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经常对着铜镜顾影自怜,莫儿自是知道她的心思,然而主子不点破,她也不敢妄言。
唐心妍长长得叹息一声,由于她一直心烦意乱,一朵秋菊绣了半天还不成形,于是不耐烦地将手上的针绣工具随意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往外头走去。莫儿不敢多加追问,只是默默地追随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池塘边,唐心妍从身旁一棵树上摘下一朵小花,一片一片地将花瓣拧碎,抛向池塘中央,一副万分悲春伤秋的模样。
莫儿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一直没有吱声,小姐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然而一直以来却也只是默默在放在心上,她知道她早已对庄主芳心暗许,然而出于女子的矜持而一直不敢向其表明心意。
她知道庄主应该也有所察觉的,只是佯装不知而已,唯有那性情大大咧咧的殷家四小姐殷雪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莫儿也一直这样认为,如果庄主要再纳妾室,那她家小姐定然会是不二的人选,然而不料在这汝州却凌空杀出个一个女子来。
她知道小姐一直也是如自己这般认为的,所以一时间却是接受不了这铁狰狰的事实,心情低落也是难免的。
她见唐心妍折腾完手中的花瓣后脸容依旧阴郁不欢,于是走上前想办法安慰安慰她。
她知道小姐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一直以来自己都佯装不明她的心意,自然在此刻也不能点破,只能拐弯抹角地说道:“小姐对前天新进门的女人不好奇么,莫儿倒是打听到了一些风声。”
唐心妍闻言,一副事不关已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好好奇的?”
“若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倒是没什么,不过莫儿听说这位新夫人有点出格。”
唐心妍闻言,不由得心动,再也装不来这漠不关心的态度,转过头来望着莫儿,轻启朱唇说道:“哦?有这等事?说来听听。”
“小姐,莫儿听闻刚进门的这位新夫人的品行不怎么样,成天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看来是想讨好咱们庄主的欢心,然而她却不知咱们庄主最不喜那样的女人,只怕弄巧反拙,徒惹庄主憎厌而已。”
她的一番判断惹来唐心妍一阵的心动,是啊,他最不喜那样的女人了。
那女人若真是那般的招摇的性子,迟早惹他生厌;被莫儿如此一说,她的心这才算是活了过来,她知道,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站了半晌,她伸手指了指池塘的另一岸说道:“莫儿、走---我们到那头去走走吧---”
见她脸上的忧伤淡了许多,莫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这心结算是化解了一点了。
两人沿着池塘边一路往上走,迎面走来一名衣着光鲜的女子,那女人的脸相当的陌生,然而她那一身的珠光宝器,已让人一眼了然,这---就是那个新进门的女人了吧。
莫儿出于好奇心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这细细打量之下,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个女人打扮得的确是相当的粗俗,然而认真一看,那相貌却也相当的出众,绝非一般的庸脂俗粉。
那女人越走越近,唐心妍一时间将基本的礼节都抛于脑后,竟直勾勾地盯着这个装扮得相当妖艳的女人的脸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只觉得此刻一缕阳光照射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显得无比的明艳动人。
静君见迎面走来两名女子,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正欲默默地走过,却留意到两人投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的视线,不由得停了下脚步,冲着两人礼貌地复了复身。
就这一瞬间,唐心妍整个身子僵硬了,直到莫儿在身后推了推她,方会意过来,这才收敛起那直勾勾的视线,冲着静君回了一个礼。
她那意味难明的视线始终让静君一头雾水,但她并不在意,不急不徐地就举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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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女子出嫁三日后,夫家就会备一辆便轿,由新郎陪伴着新娘子回娘家,让新婚妻子在娘家住上三日,这俗称“回门。”
这是静君嫁过来之后最为期待的时刻,她已经想她娘亲想得紧,虽然她不指望那个婚后依旧素未谋面的男人会陪着自己回去,但自己回不是更好吗?这样反而更加自在不受束缚。
这三天,她每晚都无比的紧张,深怕那个名为她的夫婿的男人突然就闯了进来。因此夜里睡得不甚安稳,有些少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她惊醒过来。
如此熬啊熬的,终于熬到了回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