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孩子连神色都与如今的殷臣有几分想象,明眼人一看,并知他俩人是亲父子。
华洪不由得摇摇头,庄主当真是被爱与恨冲昏了头脑,怎么连这一点也没看出来,他若能早早察觉至这一点---也就不必将两人都弄得遍体鳞伤。
华洪不由得望了望榻上昏迷的女人-----心念,若如此这女人也就不必受这种种苦楚。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这孩子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许多,不过六岁的孩子一般是呆不住的,然而这孩子却一直如影随形地在他的娘亲身边,像守护神一般守着那昏迷的人,不让他人靠近。
华洪试了几回都无法劝他去休息,只能由着他去---
望着这孩子如小大人一般在床榻旁伺候着,一会儿上前轻轻地顺顺那昏迷当中的人的秀发,一会儿又细心地为她掖一掖被角。
华洪站在几丈开外,望着这一切,望着床榻上那苍白却姣好的脸孔,忆想当初这女人跪在自己跟前苦苦地央求着自己为她打探她儿子的消息之时那万分逼切忧伤的神色---
这女子,有如此珍视她的男人,如此懂事孝敬她的孩儿,这女人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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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凌乱,衣裙沾满了灰尘,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化却,胭脂水粉凝结成块状混在脸上,叶峥华就如此一身狼狈地被送回琼苑,面对几名丫环奇怪的眼神,她恶狠狠地冲着她们大吼一声:
“看什么看?还不快打水进来给我梳洗梳洗。”
被她如此恶狠狠的一瞪,几名丫环不敢再造次,赶紧卑怯地低下头,神色怪异地听从她的吩咐去给她打水。
叶峥华匆匆走进寝室,往铜镜前一照,望着铜镜内无比丑陋的妆容,叶峥华再也忍不住,双手抓着那一头乱蓬蓬的发丝尖叫起来:“啊----啊---。”
她这尖叫声比魔音还要骇人,让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三名丫环一惊,皆不敢在门外逗留,赶紧作鸟兽散去---
几个丫环神色怯怯地抬着浴盆进内,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冲她唤了一声:“夫人,水给您准备好了。”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那语气比平日更要威严上几分,却似是将她方才的狼狈已经抛之脑后。
几名丫环听她这口吻,不由得互相对看了一眼。
叶峥华冷冷地走了过去,阴着说道:“怎么?还不过来给我更衣。”
“是”几名丫环不敢怠慢,匆匆上前为她脱下身上那套脏乱的衣裙,她一脸高傲地在她们的伺候之下入了浴盆。
见几名丫环呆立在一旁,她不由得阴着脸说道:“怎么?还不来伺候,是不是都不想干了?还给我洗这什么都没有的清水吗?花瓣呢?”
在她一声声质问之下,一名丫环赶紧上前抓过浴巾为她一下一下地搓洗身子,而另一名丫环则赶紧走出去提着一蓝花瓣香料过来,抓住那些花瓣一点点地洒进浴盆内,鲜红的花瓣立时在水面漂浮着,传来阵阵隐隐约约的香气。
叶峥华泡在这香气四溢的浴水当中却始终无法放松,一直绷着脸,她脑海闪过方才那男人无情的脸,闪过那四名官兵凶狠地拖着她往前走,闪过那班丫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指指点点---
叶峥华的脸色越来越发青,忽然间她那闭着双眸睁开来,直瞪着身旁的两名丫环。
在下一刻,她愤怒地一把将浴盆内的水用力地向那两名丫环脸上拨去:“你们是不是都想看我死啊?是不是?枉我平日对你们这般的好,都是一群忘恩负义之徒,死---都给我去死---”
两名丫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水泼进了眼睛,都挡着脸害怕得纷纷往后倒退着。
叶峥华发起狠来,用力地拍打着浴盆中的水,顿时,浴室四周都变得一片狼藉。她宣泄着,在这两名婢女惊骇的注视之下疯一般的尖叫着。
这一声声的尖叫声,令闻都胆寒,这两名丫头更是觉得混身发毛,皆避到角落去,不敢向她靠近。
如此疯了一阵子,叶峥华突然间又冷静下来,她冲着那两名惊慌莫名的丫环招了招手,两名丫头对看了一眼,怯怯地走了过去,继续伺候着她沐浴,只是神色更为战战兢兢。
叶峥华望着那一下一下给水里头撒着花瓣的丫环,冷冷地质问道:“怎么就只就月季花,你们是不是都不拿我当主子了,胆敢如此怠慢?告诉你们,我叶峥华永远是你们的五夫人,去----给我弄些其他花瓣过来,还不快去---!”
面对她无理的挑刺,那丫头不敢有任何反驳,匆匆丢下那个竹篮子退了出去给她准备其他的花瓣。
见人走了,叶峥华冷冷一笑,横眼望了那一直给她搓着后背的丫头一眼,那丫头见状,也是一窒,惊慌之下连手中的浴巾都松了开来。
“喜兰呢?”她冷冷地追问。
那丫头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喃喃说道:“喜姐姐在照料着小少爷呢---”
叶峥华闻言,这才平静了下来。
如愿地洗一个的香浴,叶峥华在丫环的伺候下穿上了一套华丽的罗裙,梳上一个典雅高贵的云髻,拖上胭脂;很快的,她又恢复那一身高贵的模样。
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