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似乎说太多,虽然泓炎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何吉祥不合,表面的虚与委蛇,背地里其实是各自算计,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能少说则少说,毕竟她和何吉祥的恩怨,已经不再停留在于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地步。
她,动了杀意。
而这份狠心,她不想泓炎窥觑到。
就像是对凌澈,对董氏,对大将军的设计杀害,她都不想泓炎知道。
泓炎最多只要知道她和何吉祥过不去就行了。
没有多说关于何吉祥的事情,倒是心里还疙瘩着昨天晚上泓炎对于骊妃事件的态度。
“不说那个人,我只愿她不要打歪主意。泓炎,我倒是想问你,是因为是你皇兄见异思迁,所以你觉得是骊妃的错,还是因为你觉得男人那样对待一个女人,是天经地义?”
没想到又牵扯回去骊妃的问题,泓炎这回,可就小心翼翼了。
“并非如此,只是骊妃进宫那日就应该想过,皇兄不可能一辈子只疼她一个。”看着枫红鸾微微蹙起的眉头,泓炎忙补充一句,“但是我皇兄是皇兄,我是我,我对你的心,日月可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而且此生此世,独饮此一瓢。”
看着他忙着解释慌里慌张的样子,枫红鸾不由轻笑了一声:“急着发誓,是怕我对你处以连坐罪吗?皇上当真是狠心,爱时浓烈,不爱了就弃之如敝屣。皇后那般折磨骊妃,皇上却只顾佳人在怀,对骊妃视若无睹。”
泓炎忽然觉得有些地方,好像和枫红鸾说的出入了点。
“皇后折磨骊妃?”
“你不是说你听说了骊妃的事吗?”
“呼……”大呼一口气,终于的,泓炎知道枫红鸾同他置气的症结所在了。
“我只是听皇兄说了,皇兄说骊妃小产后,性格变得十分古怪,而且善使小性子,又很爱玩手段,日日装病,就逼着皇兄放下朝政,过去守护她。”
这完全,和枫红鸾听到的不一样啊!
枫红鸾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昨天马车上泓炎会对于骊妃事件这样的绝情。
闻言,对于那个本就印象不太好的皇上,这会儿更加的恶劣了。
也不知道骊妃到底在坚持什么。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该说骊妃没有尊严呢,还是该说她执着。
看着泓炎,她庆幸自己“不向瑶池凤阁居,偏向世间一良人”,托付到的是真正的良人。
泓炎不必着急解释,也不必毒誓,她就知道,此生此世,泓炎只爱她一个不疑。
“呵,皇上当真是好笑。”
“红鸾……”
“放心,我不会说道他,那是因为我不想你为难。骊妃与我有恩,无论如何,但凡她需要我帮衬,我都会不遗余力,她想要我去帮她看看礼部尚书,我知道必定是皇上不许她探视家人,而她如今身体保养,寸步难行,我想如果能请礼部尚书进宫,让她们父女见上一面,那是最好的。”
泓炎良久没有声响,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我想,还是不用的好,报喜不报忧,让骊妃见到半身不遂的礼部尚书,肝肠寸断,让礼部尚书见到卧床不起失宠的骊妃,又是怎般感想?”
原来,他是顾虑到了这么多。
他一说,枫红鸾便也同感,报喜不报忧,痛上加痛,骊妃怎堪忍受。
“那我总要做些什么。”
“你不要操心,凡事交给我吧,对了,之前你不是问我江南子吗?他知道你身体无恙,已经离开京城,托我对我说一句后会有期。”
江南子离开了?
泓炎一直瞒着枫红鸾江南子的去向,要不是那天晚上怀王告之江南子赖子他府邸上讨药,她或许真的会相信泓炎现在的话。
但是知道江南子在怀王府之后,她就知晓,泓炎必定是骗她的。
关于江南子的行踪,泓炎一直都在骗她。
她知道江南子是不会对她不辞而别的,留一句“后会有期”,不是江南子的作风。
如果猜的没错,江南子还在怀王府,而泓炎忽然提起江南子离开了,却让她不免担忧。
是江南子遭遇不测了吗?
她的担忧都写在脸上,泓炎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她搪塞。
泓炎露了几分酸意:“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枫红鸾勉强一笑:“呵。”
却没给答案。
泓炎脸上伪装的酸意,这下真的酸了。
“你不会真的……”
“叩叩叩!”有人敲门,打断了泓炎的话。
“进来!”他没好气道。
枫红鸾侧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我是舍不得他,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不辞而别,让我有些遗憾。”
没想到被打断的话,还能得到这样满意的答案,泓炎的脸上,终于收敛了酸意,笑嘻嘻的看着枫红鸾:“那下次见面,就打他一顿,谁让他不辞而别。”
这句玩笑话,莫名的让枫红鸾心安,泓炎还能笑着说这些话,大约是江南子没事。
或许,这次关于江南子的行踪,她是真的要相信泓炎一回,江南子那个让人感动的混蛋,是真的不辞而别了。
门开,进来的杨芸,杨芸身后男子,眉目清修,一袭宝蓝色长袍,领口和袖口上,是一圈青竹花纹。
泓炎看到那青竹,眉头就蹙起来了。
这个人,怪毛病让人不可理喻,就不许得旁人穿任何绿色的衣衫,就算衣衫上稍带了一些绿意,看他都颇为难受的样子。
不过他也只是蹙了一下眉头,很快舒展开来,看到黄定德,颇为高兴。